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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你你飛回去啊?”
“要不呢?”
“別逗了師叔,你跟我們一塊吧。”胡七離朝齊漠武招招手,“傻大個!過來!”
要飛回去這個想法很逗麼?我怎麼覺得我很嚴肅的。
齊漠武彆扭的走過來:“回去了?”
“是啊!先把葉侖送回去。”
“沒問題。”齊漠武走向他的黑色跑車,順便朝我笑笑,“說起,這車還是你的呢。”
“什麼?”
“簡單嘍,齊漠武加入的是你爸爸的玄昆武館啊,他這次來基本上是以玄昆武館的名義吧,也算代表玄昆武館打入了青年市場吧。”
雖然不是出乎意料,真不知道胡七離哪裡學來那麼多新詞彙,明明他比我後到人世……難道狐狸精就活該比人聰明?
我老遠的朝易離風揮揮手示意了一下,他臉色變了變,最終沒做什麼,只是默默的轉頭和別人講話。
看來是沒什麼意見了,不過他也不敢有意見。
我坐上齊漠武的車下山,路上,又看到了那個白衣女子,不過這次她只是站在山崖邊靜靜的看我們路過,什麼也沒做。
胡七離也看到了那女子,他驚疑不定的盯著窗外,朝我瑟縮了點,低聲說:“好強的怨靈!”
很強嗎?胡七離雖然是小狐妖,但是二尾的實力還是不錯的,這個怨靈在我看來沒有任何威脅,但是如果以胡七離的標準來看非常強大的話,那多半對城裡的其他妖怪,也有很大威脅吧。
我用靈識再次搜索了下,那怨靈又消失了。
想了想,我在車上點開了圓光鏡:“師父,你在家嗎?有事和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父子~師徒~
龍麼高高在上
易離風抬頭仰望
師父麼感情複雜
就絳紫~
圖圖化形
回家的時候,師父正在狂笑。
見到我,他擺擺手讓我過去,指著圓光鏡說:“兒子過來看上帝!”
西方上帝?有什麼好看的……不就鼻子是鼻子眼是眼麼……
不過我一向聽話,於是湊過去看……
“俄……這是……”無言了。
“圖圖!葉侖哥!我是圖圖!”圓光鏡里的生物對我死命揮手。
“圖……”我無力的滑在沙發上,“你這是化形還是變形啊……”
“嗚……我怎麼知道,葉侖哥你別不要我啊!”圖圖抱頭痛哭。
這孩子,明明聽說他化形了,我還好奇這小傢伙長什麼樣來著,沒想到居然是……不完全化形。
貘,熊身,象鼻,野豬獠牙,犀牛眼,牛尾,虎腿而且全身長滿斑點的遠古神獸,變形後是這樣麼?
小男孩已經初具雛形,十歲左右的樣子,滿頭黑色的捲髮像雷雲一樣蓬亂著,完全就是他以前鬃毛的模樣,以前的象鼻變小成了朝天狀,再傾斜一點就只能看到鼻孔了,犀牛眼是縮小了沒錯,但是那大量眼白中小小一點黑顯然不是人類的眼睛,還有就是他的牙,居然全部是縮小的獠牙!
其他四肢之類還正常,只是皮膚上依然隱約可見褐色的斑點,就像花豹妖似的,在他揮手的時候我還瞅見,他的指甲仍然是獸類尖利狀態……
“這就是龍神護法下化形的結果?”我抽搐著嘴角,真不敢當面罵龍濤燁。
圖圖估計是從我的表情上看出了什麼,開始嚎啕大哭,過了會幹脆在地上滾來滾去,滾了會又成了他的原型,小野豬似的在他們那的客廳橫衝直撞。
圓光鏡中出現龍濤燁無奈的臉,他苦笑道:“圖圖身世特殊,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算意料之外……葉侖,最近好嗎?”
就這樣唄……我透過龍濤燁看圖圖還在滾,想了一會說:“既然圖圖化形失敗,他那張狸貓葉子先給胡七離吧,這孩子撐不了很久,今天終於把他朋友給嚇著了。”
圖圖聽到了,跳起來大嚷:“葉侖哥你偏心!你果然不要我了!”
我覺得我做的很對很有道理,所以對圖圖的指責無視之。
龍濤燁點頭:“沒錯,應該用到最需要的地方。”說罷朝圖圖伸出手。
對於圖圖,龍濤燁連威壓都不需要釋放,他就不甘不願的掏出了那張其貌不揚的葉子,暗鈴接了過去。
我問師父:“你們還有別的事嗎?
師父手中一杯紅酒慢慢喝著,朝我搖搖頭:“本來就為了看那小子化形的樣子……”眼睛一瞟看到圖圖氣鼓鼓站在龍濤燁身後的樣子,又一口酒噴出來笑的花枝亂顫,“圖圖你長大肯定跟卡西莫多很像。”
在圖圖哇哇的大叫聲中,我朝龍濤燁禮貌的點點頭,斷了聯絡。
“你說有事,什麼事?”師父把我拉到沙發上坐著,頭靠在我肩上慵懶的問。
“遇到怨靈,鎮魂符不管用,實力不強,但是難解決。”
“你都說難啊……”師父低低的沉吟,“沒別的了?”
“應該有人控制她,或者這怨靈有隱匿氣息的本事。”
“逃出你的探測了?”
“不,是在我的探測中消失了。”
“……”師父想了下,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我知道了,你最近小心點。”
我點點頭,師父走了一半忽然回頭對我說:“對了,飛升協會大概又要來了哦~”
飛升,我心動了一下……
除了每十年幾乎是例行的來一次遊說,如果我們的實力有了一定增長,他們就會不定期的來一次,在幾乎無止盡的修煉生涯中,我們能看到的唯一曙光就是飛升成仙。
這是我百年前修煉的唯一指望,可是當飛升協會第一次來時,竟然被師父毫不猶豫的拒絕……我沒見過師父那麼冷的臉色,那時他看著飛升協會的仙人離去的背影,背對著我說:“如果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父……”
他沒說下去,但我覺得如果他不要我了,那就是世間最可怕的懲罰。
可是,修真之人修煉不圖成仙圖什麼呢?成魔嗎?
師父不願成仙,真的是因為天庭的管束太多嗎?但七仙女只是低級仙人,若我倆飛升,憑實力,完全可以做高級戰仙,如此根本不會受過多管束了,還能得以窺探天道。
他自然是明白的,但卻從來都冷笑以對。
這麼多年的修煉啊,我經常冥想中醒來,奇怪自己為什麼修煉,甚至,奇怪自己為什麼活著。
女鬼的事就交由師父了,飛升協會也被我放到腦後,反正結果都一樣,我們習慣了,他們也習慣了。
為了激勵圖圖加油修行,我們決定過段時間就去東瀛弄張狸貓葉子來。
當然,現在我還得上學。
最近讓我頭痛的,除了突然多出許多要背的化學公式,還有胡七離和齊漠武的矛盾。
這已經是我聽膩的矛盾了,人和妖。
就算是新時代,人終歸對於妖怪,有種複雜的心理,信有的怕著嚮往著好奇著,信沒有的則拒絕著逃避著……
我覺得齊漠武是我見過的最複雜的人,他的糾結程度絕對比得上天帝面對小三時的心情……這是師父說的。
在作業和上課的時候他還是會幫助胡七離,我們在班裡成了鐵三角,可是最近突然變了味,齊漠武有時候會嚴肅的叫我少爺,胡七離叫我葉侖或師叔,但是有一次我和他用圓光鏡通話時師父湊巧路過,他不懷好意的說:“這小狐狸叫你的口氣怎麼這麼像叫媽?”
我“……”
“葉侖!你答不答應!”胡七離在圓光鏡那頭抓頭髮,“答應吧,我法力不夠了,為什麼你們都這麼高級,全用圓光鏡……你們又不用電話……對了,你手機號碼給我,我打你手機!”
我在乾坤袋裡掏了半天掏出手機……打不開。
疑惑的把手機在圓光鏡前晃了晃:“怎麼打開?”
胡七離昏倒狀:“長按頂端那按鍵啊……我服了你了……”
我又擺弄了一下:“我確實這麼做的啊……沒錯啊。”
“你充電不?”
“……”我羞愧沉默。
“……”胡七離兩隻狐狸耳朵噌的跳出頭髮,他連忙捂頭慌張的左右看,“耳朵都被你氣出來啦!”
我無奈的問師父:“爸……你的手機能用嗎?”
師父在沙發上哼了聲,拿出手機扔給我,我把師父的手機號報給了胡七離。
胡七離正按著自己的手機記錄著,忽然他的耳朵被人揪住了,胡七離哀叫一聲,回頭一看,是齊漠武。
差點忘了,胡七離還住在齊漠武家,他以前那自以為豪宅的破工廠早就被城市規劃河蟹掉了。
齊漠武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只是揪著胡七離的耳朵冷冷的說:“收進去。”
胡七離還在哀叫:“別,別,我法力不夠了!”
齊漠武立刻收手,狠狠的說:“隨你!”然後進了房間“砰”一聲。
凡人是看不到圓光鏡的,小狐狸終於消耗了最後一絲法力,圓光鏡消失前我看到他哭喪著臉。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這是師父噁心的手機鈴聲,胡七離打來的。
我嘆口氣,問師父:“讓胡七離住過來成不?”
師父頭動了動:“不要……”
“他在齊漠武那住不下去。”
“那就殺了齊漠武占了他的房子……或者隨便殺個誰占了他們住的地方”
“……也對哦。”我深以為然點點頭,“這主意不錯。”
於是我接了手機把師父的意思傳達過去。
胡七離在那頭沉默了半晌,小心翼翼的問:“葉侖,你也這麼想的?”
“沒錯。”我想了想,“你不用擔心後事,我可以幫你解決。”
“那我還不如問你們借錢買一套呢。”胡七離嘟囔著。
“這樣也行,不過我沒錢,要問師父。”我轉頭,“爸,給胡七離錢讓他自己買一套房子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