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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意外而來的藍秋琪就順眼多了,藍白校服,淡淡的裝容,靜靜的坐姿……總評,正常女子。
就是表情恐怖了點。
“葉侖,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她笑著問我,似乎全然沒有受周圍喧鬧的影響。
她不是知道我看不慣手錶那玩意嗎?我搖搖頭,“不知道。”
“那好我告訴你,現在是八點半,我半個小時之前得知你來了這裡。”不知怎麼的,藍秋琪的臉色有點發黑。
八點?有特殊意義嗎?……好像真的有的樣子。
“你真的忘了八點要幹什麼?”
點頭。
“好,那麼葉大少爺,麻煩你現在把這些題目做出來,33道,中午我跟你講過,你不是懂了嗎?那現在做吧。”
藍秋琪的面目好猙獰阿,比惡鬼可怕。
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似乎的確犯錯了,從善如流的低頭,很習慣的低垂眼眸,我用比向師父認錯更虔誠十倍的語氣說:“我錯了,抱歉。”
大概想不到我這麼輕易就會道歉,或者她根本不知道我是一個把道歉認錯認命當作家常便飯的人,藍秋琪愣住了。
“我不想在這兒呆著,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如果你願意的話,幫我再補下課好嗎?”我很誠心的提議。
“阿,好,好的,那麼,走吧。”
“恩。”起身,走到門邊。
“不需要和易離風說一聲嗎?”藍秋琪忐忑不安的看了包廂里被眾人包圍的易離風一眼。
……不慡,“為什麼要跟他說?這是我的事。”
開門,走出去。藍秋琪緊緊跟著。
娛樂城旁邊的咖啡廳,我有些無聊的拿著計算器按著,覺得再沒有比在咖啡廳看物理書更恐怖的事情了。
藍秋琪真是一個比喬教授還教授的人。
看她低頭檢查作業的模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嬌俏的嘴唇抿成一條線,黃色的光暈在她戀上描繪出柔和的光……美麗而,嚴肅。
我低頭暗自鬱悶,任何一個時代的女人都一樣,對堅持的東西執著的寧願毀掉形象。
玻璃窗外人來人往,密密麻麻的五顏六色的,很久前武天朝的長安都沒那麼繁華,汽車川流不息,我忽然想起千年來唯一和自己打過交道的皇帝——明成祖朱棣,野心勃勃的他,看到這個時代,會是什麼心情呢?
恐懼而嚮往嗎?
或許吧……
不知道師父把他暴打一頓後他怎麼樣了,究竟是不是如歷史書上寫的,病死了。
那就太可惜了,他可是師父師門的最後一脈的傳人阿,雖然天賦異稟卻心浮氣躁野心勃勃,可謂有修道之體無修道之性,像他這樣只顧練法不屑修道的,不可能活到現在吧。
算了,千把年前的事情,我想那麼多作什麼。
回神,發現藍秋琪正愣愣的看著我,手裡拿著本子似要交給我,卻僵著。
“怎麼了?”我接下本子,低頭看看,還好,都做對了。
她猛一回神,有些慌亂的搖搖頭,臉上有一抹胭脂般的紅暈,“沒,沒事,阿,這個,葉侖,你都會做了就行了,其他還有不會做的題目嗎?我幫你講講。”
一聽能過關,我怎麼可能傻到再去問問題自找麻煩?連忙理了下筆,起立搖頭,“沒有了沒有了,麻煩你了,你回家嗎?我送你吧。”
送女孩子回家,是師父這兩天給我開設的現代君子實踐課之禮學篇第一課,我雖然不明白在這個看似很安全的時代為什麼還有送女孩子回家的必要,可是聯想到易離風那幫人,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擔心一下藍秋琪,畢竟這個女孩子應該來說是千年來和我最親近的女性。
“那太麻煩你了。”藍秋琪很優雅的點了頭,率先出門。
雖然很奇怪為什麼藍秋琪沒有師父所說的“假惺惺拒絕”,可是我很老實的付了錢跟了出去。
為什麼她的手在抖?為什麼她似乎很緊張?
小心翼翼跟在藍秋琪後面走,我真擔心她一口氣沒上來倒下去。
不想讓我送就直說,有必要這麼害怕嘛,你拒絕我還慶幸不用這麼麻煩一趟了,畢竟我很少走路的,都是用飛的或移的……我還穿著布鞋呢。
這個時候場面是很尷尬的,我又不好問她是不是不要我送,而她顯然也不知道怎麼趕開我,於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就一直僵著,僵著。
一輛黑色的轎車很適時的開了上來,到我們身邊時放緩了速度,駕駛座的車窗打開,探出了易離風的頭,他面色不善,看了看藍秋琪,轉而看我。
“師父,你們在約會?”
約會?好耳熟的名詞,好像師父在某堂課上講過,反正讓我臉紅了一下,應該不是很好的詞語。
心下不悅,當下冷冷道:“沒有,我只是送她回家。”
身邊的藍秋琪似乎僵硬了一下,然後很緩慢很緩慢的點頭。
“送她回家?哈,師父,你打算用走的送?”易離風臉色好了點,頭靠在椅子上很誇張的笑,“你知道她家在哪嗎?這裡是市中心,而她家在郊區的藍氏莊園,用走的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到阿。”
很遠嗎?我倒是沒什麼概念,只好疑惑的看著藍秋琪。
她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低著頭小聲:“我忘了通知司機,所以打算讓葉侖陪我坐地鐵去的。”
易離風仿佛聽到了笑話,睜大眼嘲諷的看她:“忘了通知?是故意支開吧,這樣可以和師父在一起久一點……”
“我沒……”
“你知道我怎麼找到你們的嗎?就是你的司機不放心你所以一直跟著,我看到你們藍氏專車的標誌上去問了才知道的,你用手機通知他們說不用送了不是嗎?”
我的頭都暈了,看藍秋琪泫然欲泣的模樣仿佛她什麼都沒錯,可是易離風信誓旦旦的樣子又似乎藍秋琪的確騙了我。
她明明有專車,卻要我一個連自行車都沒有的人來送,怎麼想怎麼不舒服,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師父,你別亂想了,上車,我送你回去,藍秋琪的司機就在後面。”易離風打開副駕駛座,邊說邊冷冷的看著藍秋琪。
“這……”我有些遲疑,總覺得走了雖然沒錯,可是就有點對不起藍秋琪的感覺。
易離風有點不耐煩的催促:“師父,快上車,時候不早了。”
“5555555555555555……”藍秋琪忽然用手捂住嘴,撞開我向後面的另一輛黑色轎車跑去,車上有個貌似“藍”字的表示,應該就是易離風所說的她的專車。
既然藍秋琪回家沒問題,我也不用擔心什麼了,很瀟灑的上車關門,閉眼假寐。
“師父,你不用一上車就閉眼吧,藍秋琪好看,我就不好看嗎?”易離風發動了車子,邊轉那個羅盤邊苦笑。
你又不是女的,有什麼好看的。
“不理我也好歹說句話吧。”聲音竟有點苦澀。
沒什麼好說的。
“好歹讓我知道是我哪裡不對讓你特別討厭我吧。”
沒有討厭你。
“那至少告訴我龍濤燁是怎麼對你的讓你對他這麼好了吧。”
我什麼時候對龍濤燁好了?那是畏懼是畏懼好不好!我有點不快的抿嘴。
“唉,算了,師父你好好休息,過一會才到家。”
“去學校。”
“阿?”驀然聽到我說話,易離風一副見鬼的表情。
“直接去學校,我不回家住。”
“好吧,那我也去學校。”
期末考試結束後,我很恭敬的把成績單交給師父。
他淡淡的瞟了一眼,嘴角抽了抽,問:“丟臉了沒?”
我老實的點頭,“丟了,而且丟大臉了。”
“怎麼個丟法?”師父手捂著額頭。
“班級理科平均分45,我只有28。”
“有沒有長臉的地方?”
“……好像有。”
“說。”
“語文雖然現代文我只拿了10分,但是古文我全對,年級里唯一一個。”
“你拿十分的那個,總分多少?”
“80。”
“你……你回山上面壁思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實在實在太忙……
後天我要去軍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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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我們一直在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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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出國
別人都在過年的時候,完全可以被罵作傻B的葉昆葉師父很無良的把全體易幫小兄弟拉到了崑崙山上,風風火火的展開了一項名為“葉侖在哪裡”的活動,威脅他們說如果找不到正在面壁的我,就永遠別想回家也別想見到我。
見不到就見不到,我還不想看到別人呢。
我和師父每天在崑崙山某一處的小屋裡吃吃坐坐,偶爾修煉製丹,想起來的時候用圓光鏡看看易離風等人的進展,日子好不悠閒。
慘死了易離風等人。
我們的小屋是有法陣保護的,八卦隱道陣,只有修道之人開靈識才能看到我們的小屋,就算看到了沒有一定的知識能力也不一定進的來,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所以易離風等人的修煉之路還漫漫無期。
崑崙山綿延數千里,師父很好心的給他們指了小屋的大致方向,如果照他們這樣走走停停的進度,大概我和師父已經抗不住天庭的升仙聯合會軟硬兼施飛升了。
商討之後我們決定,乘易離風他們還在半山腰都不到的地方艱苦跋涉勤奮尋找,我們到處玩玩去。
現在,不是流行出國游嗎?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還不知道有“世界”這個名詞。
世界是什麼?什麼時候出現的?為什麼會有這個詞?這個讓我覺得,恐怖的詞?
我們修道之人知道天庭無限,延伸至雲霄最深處,甚至比世人更早看到雲霄外無窮盡的黑色宇際。
可是我們沒有向下探索過,千百年來那些普通人一代接一代的探索,創造出了一個世界。
一個讓我和師父眩暈的世界。
本以為中土已經是最遼闊,太陽從這塊土地的東邊升起西邊落下,無窮無盡永遠環繞著這兒保護著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