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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好。”果然一到說話捲毛的障礙比她還嚴重，書苗完全可以理解他此時的感受，那就是，快掛電話快掛電話!
“那個，小鏗鏘就這個風格，嗯，喜歡調動氣氛，嗯，其實他很喜歡這個遊戲的，對吧?你不要難過嗷，哎，早知道我不跟你說了。”書苗也快語無倫次了，她覺得對著聽筒自己的腦子就不大對，老是一片空白。
“我不，那個，難過。”捲毛很隱忍的吸吸鼻子，果然有點哽咽，“不是，我，很好，真的，謝謝，啊謝謝……唔…… 謝謝……”
“哦。”書苗乾巴巴的應了一聲，氣氛陷入難言的沉默。
她拿開聽筒對著天花板用嘴型無聲的咆哮了一句：“我到底在幹嘛!”然後深吸幾口氣強行回到聽筒邊，企圖扭轉尷尬，“那個，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啊?”
“我，在，公司了。”捲毛輕聲道，“技術今，今天，會封那個，掛。”他頓了頓，繼續道，“只要看到，我都，不會放過。我們，都在，看……”
“哎，可是掛太多了看不過來是吧。”
“嗯……”他又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走到了一邊，壓低的聲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沙啞，“對不起啊，樹苗，又讓你，失望了，嚶。”
此時直播間裡刷屏的彈幕已經變成了密密麻麻的【有掛沒我有我沒掛】，玩家與外掛的矛盾儼然已經被炒到了巔峰，書苗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如果混亂紀元有一天被掛在直播間裡這樣刷屏，她也會連上吊的衝動都有。
為了做遊戲，他們幾年如一日朝九晚十二，動輒肝到凌晨兩三點，多少程序猿租的房子裡床具嶄新，洗具和睡袋常駐公司。如果這樣還被玩家嫌棄甚至抵制，他們的健康和夢想將何其輕賤?
不行，太心酸了。
她簡直有沖回去和捲毛抱頭痛哭的衝動。為混亂紀元徹夜改BUG都沒這麼傷感過。
“我沒失望啊，這個掛B你肯定會處理掉對吧，那你就是我們的英雄啊!加油加油!”
“嗯……聽說，你們項目，也，麻煩……”
“這個……”書苗撓撓臉，“這就不是我這種小嘍囉能關心的了。”
“你們，也，加油加油!”
難得捲毛中氣十足了一下，書苗竟然很是欣慰，借著這個氣氛努力振作了一下雙方，終於掛了電話。隨後長噓一口氣，覺得這一個電話打得比自己有手機以來打得所有電話加起來都要累，可是又意外的有意思。
這邊小鏗鏘舉報了外掛了以後，又打了兩把，難得遇到對方沒有掛，當然所向披靡。把之前遇到掛的頹勢全部扭轉了過來，等所有人歡欣鼓舞之際，小鏗鏘忽然清了清嗓子，用標準普通話和播音腔鄭重其事道：【觀眾朋友們，你們好，十月五日，我小鏗鏘，將會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希望到時候大家能夠賞光……來看我呀!!!】
所有彈幕都在問是什麼事情，可大多數人則是對他表示極度的不齒，紛紛斥責之諸如【釣魚直播!】【少主你太壞了你的粉絲已經辣麼多了為什麼還要勾搭更多人!】【少主釣魚直播房管呢?!】【這裡有人炒作啦!】【外圍主播轉換口音為哪般!?是人性的淪喪還是道德的缺失!】
小鏗鏘：【時間到了嘿嘿嘿我走咯!老爺們再見!】
彈幕很乖的表示【少主再見少主麼麼噠!】【少主好好吃飯!】【少主我們要看你果泳!】
結果小鏗鏘已經黑屏了還問：【對了剛才縮就在我身下的小夥伴是誰啊!約不約啊我沒有呂盆友嘿!】
書苗抽搐著嘴角關掉了電腦，看看時間，聚餐的時間該到了。
這次免費旅遊唯一的硬性社交就是這個聚餐，雖然還是可以不去，但已經承情來了，總不能不長眼到這個地步。
要出去見人，總要正式一點。她原本備著來聚餐的衣服也挺隨意的，一件假兩件短T和一條高腰緊身長褲，再趿拉著一雙人字拖，臉上稍微化了點淡妝就出去了，手邊就一隻手機和一張房卡。
到了樓下永樂廳，進去發現裡面竟然是個一體化的娛樂房，從最深處到面前，KTV、撞球、VR遊戲機、自助餐……一應俱全。邊上一排排的柜子上有書有遊戲還有各種桌遊，另一頭還有玻璃房隔著一個投影區，裡面是巨大的屏幕，正在放魔戒2，兩軍正在對戰，只有一個人看著。
雖然只有十五個人，但是聽說有個別人要求帶家屬，吳月半也答應了，人數一下子破了二十，不是在吃東西就是在最裡面唱歌，剛一開門就能聽一個人鬼哭狼嚎，是吳月半拿著話筒，看見她進來，一邊激動的揮手，一邊“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書苗朝他揮揮手，朝著其他好奇看過來的人也點頭示意了一下，卻見吳月半拼命指著餐桌上一個盤子，裡面竟然有幾個發光的名牌，上面寫的都是公會被邀請的人的ID，她無奈，找到了自己的戴在胸前。翻的時候還悄悄觀察了一下，發現沒有黑色頁岩。
啊!第一次那麼期待在這兒看到他，這樣就代表他不是在歐洲禍禍她同事了!
名牌一戴上，效果顯著。立刻有兩個年輕人迎了上來，正是混的比較熟的中北游和保護劉奶奶，他倆年齡相仿，都一臉稚氣，顯然都是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