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可是當遠處的高速公路上傳來越來越頻繁的車流聲時,樊疏桐知道,這一切不是夢,是真的。竟然就是真的!

  兩人差不多同時起的床,樊疏桐在浴室洗漱的時候,朝夕也醒了。她回自己的臥室換了衣服,洗漱完,下樓去做早餐。待她把早餐做好,樊疏桐也剛好把行李歸攏到一處了,朝夕愈發的憔悴蒼白,看了看那些箱子,沙啞著聲音說:“吃點東西吧,路上不見得有吃的。”

  早餐很簡單,米粥和烙餅,還有煎蛋。

  這是一頓沉默的早餐,一直到朝夕收拾完碗碟回廚房,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朝夕從廚房裡洗完碗出來,樊疏桐正站在客廳的露台上,吸菸。

  她輕輕走過去,站在他身後。他剛好吸完了一支煙,彈掉菸頭,背對著她說:“朝夕,如果連波能安然無恙,你還是跟他過吧……”

  “為什麼?”朝夕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比我更適合你,最主要的,你愛他。”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士林,我現在只想他活著,這跟我是否愛他沒有關係,因為他是我的親人。”

  “是啊,他是我們的親人。”樊疏桐轉過身,因為背著光,他的臉陷在黑暗裡,他有些悲涼地問她,“那我呢,除了是你的親人,還有沒有別的情分存在?”

  朝夕因為昨晚哭得太多,眼睛都是腫的,她囁嚅著:“我也說不上來,我們是親人,但肯定不僅僅是親人,士林,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我現在腦子裡很亂,我沒法給你準確的答案。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連波安然無恙,我不會再做他的妻子,因為昨晚我忽然發現,我對他生死的掛念並不是出於妻子的角色,而是出於親人,也許你會說妻子也是親人,可是那不一樣,很不一樣……我跟他完了。”一句“完了”讓她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又自嘲地搖頭,“不過是一個楊霞,就輕易瓦解了我們的婚姻,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編織的夢裡,以為我跟他的感情牢不可破,以為我們可以相攜到老,可美好的夢境在現實中卻不堪一擊,我不想再陷在那樣的夢裡自欺欺人。我惟願他現在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回來後去找楊霞,兩個人繼續生兒育女,這樣就夠了,真的就夠了。”

  這麼長的一番話,樊疏桐聽著只覺恍惚,他由衷地笑了:“朝夕,你這番話,算不算是……給我的希望?”

  “你覺得是怎樣就是怎樣吧。”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明白……我肩上的責任有多重,因為我也要給你希望。”樊疏桐難得說這種文縐縐的話,頗有些不適應,不過這些話如果不文縐縐地說出來,會顯得他很“文盲”。他咧著嘴笑,“朝夕,我們畢竟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只要對生活還抱有信心,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雖然我是個大老粗,但我這人實在,不會拐彎抹角,不會故弄玄虛,我相信你早晚會愛上我的。”

  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靠,裝一會兒斯文都不行,幹嗎說這麼直接?

  不想朝夕絲毫沒有嫌惡的意思,她亮晶晶的眼睛裡閃過迷離的笑意,聲音低微:“現在我什麼都不想,就想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我不敢肯定我是否會愛上你,但我可以肯定,我已經接受了你,我願意跟著你。”

  “……”

  “我沒有別的選擇了,兜了一大圈,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始終是你站在我身邊,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

  “我並不是鐵石心腸。”

  “……”

  樊疏桐瞪著眼睛,很簡單的話琢磨起來不知怎麼很費力,他一向自詡聰明,可就在這事上有些反應遲鈍,待反應過來了,他霎時就激動了,抬起手,又放下,不知自己該如何表達,“朝夕,我,我……”他手足無措得像個孩子,明明想繼續憋一句斯文點的話,不想冒出來的是:“我可以吻你嗎?”

  朝夕頓時哆嗦起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樊疏桐在心裡直抽自己,怎麼就不能忍忍!這麼久都忍了,幹嗎急於一時!可是他忍不住,也不想忍,因為他不知道今天過後還有沒有機會。他完全是聽命於本能地向前邁進一步,遲疑地伸出手去,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她掙扎著仰起滿是淚痕的臉,目光婉轉哀傷,他的心一軟,終於俯身吻了下來。

  朝夕哆嗦得更厲害了,他更緊地箍住她,吸吮著她柔軟的嘴唇,很輕微,很細緻地吻她,慢慢地,將舌尖探入。她的唇畔有很好聞的清淡的香氣,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尤其是她忽然回吻他的時候,他渾身像遭了電擊似的戰慄起來,更緊地抱著她深吻,步步緊逼,她不堪重心偏移本能地倒退,一直退到了沙發邊。

  他就勢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兩人一起深深地陷了進去。柔軟的沙發讓他得以更舒展地吻她,撫摸她,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不滿足於她的唇,慢慢移至脖頸、耳垂,最後扯下她的胸衣,滑向她的胸口。她輕哼一聲,麻痹的快意讓她的意識徹底混亂,她隱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也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他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任由著兩個人越來越混亂,最後徹底失控。

  因為是夏天,都穿得很少,朝夕的藍色雪紡裙輕易就被他扯下丟到了一邊,他自己更是三下五除二,飛快地退掉了自己的衣服。只是她過於緊張,肌肉緊繃,而且很痛,痛得她直吸氣,他輕聲哄她,要她放鬆,並刻意控制了自己的節奏。汗淚交織的親昵中,兩人一起抵達了巔峰,他戰慄著,許久許久,沒有動彈,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或者正在死。而他,竟然心甘情願……

  七點,阿才準時來接朝夕去火車站。朝夕問樊疏桐為何不一同去,樊疏桐的解釋是他要回趟大院,跟寇伯伯交代一聲,說明下不能參加父親葬禮的緣由。朝夕不解,說去寇家難免會碰上常英,她是警察,萬一追問起來怎麼辦?樊疏桐道:“我自有分寸,肯定不會說實情的。”他拍拍朝夕的肩膀,儘可能地讓表情輕鬆自然,“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等到十點,如果見不到我就跟阿才上車。”

  “我們為什麼要坐火車,坐飛機不更快嗎?”

  “坐飛機容易暴露,而且帶著這麼多現金,是上不了飛機的。”

  “哦,我知道了。”

  ……

  要天衣無fèng地說出這些謊言,對於全身處於戰鬥狀態的樊疏桐來說,實屬不易,他親自將朝夕送上車,並給阿才遞個眼神。

  “阿才,好好照顧朝夕。”他只能這麼說。

  阿才的表情是很不自然的,但也還是點點頭:“放心,樊哥,我會保護好嫂子的,你……你也要保重,保重。”說著連忙轉過臉,跟司機說,“開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