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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衙後,蕭慕延連軸轉,連覺都不睡,直接去了地牢。楊參軍已經審了一個時辰了,此刻哈欠連天,手邊的濃茶都喝了兩盞還不解乏。

  “柳將軍來了啊……”楊參軍使勁揉著眼,剛要從椅子上站起,頭暈眼花,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楊大人辛苦了。”蕭慕延道,“你還是先回去躺一會兒吧,這裡換我來便是。”

  從昨天夜裡一直忙到今天晌午,楊參軍也的確是熬不住了。被身邊的小卒扶起,腳步虛浮。

  “那我也不與柳將軍客氣了。我去補個覺,晚上來換你便是。”

  蕭慕延點點頭,隨後就這著楊參軍的椅子坐下,對面的牢房裡關押著那三個御林軍中的一人。

  牢房十分陰暗,高高的牆壁上鑿有半個手掌大的洞隱約透著幾縷陽光,反而更顯陰森。

  那個御林軍垂著頭,半昏迷著。雙手被鎖鏈高高吊起,雙腳也都帶上鎖,身上一道道鞭痕,觸目驚心,但這都是皮外傷,不會致命。施刑的人手裡都有數,上峰們只想讓這人吃苦頭,但可不能讓他真死了。

  至於還需要一個人站在旁邊,防著對方會不會咬舌自盡?

  別逗了,這種操作在實際上是不可能成功的。舌頭上又沒有大動脈,咬出來的那點血量,不等流干就自動凝固了……

  若是非要咬舌自盡的話,那估計也是疼死了。而這個過程很漫長,漫長到蕭慕延喝口茶還能有時間去救他。

  所以這位御林軍現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狀態。蕭慕延坐下後,這間牢房便直接由越騎兵接管了,牢頭和施刑的人都被客氣的請了出去。

  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潑了過去,那人打了個激靈,醒了。掙扎的抬起頭,見到眼前審訊的人換了一個,不由眼神一凌。

  “你也別撐了。”蕭慕延道,“你不是御林軍,那三個御林軍的屍體已經在城裡找到了。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偽裝成御林軍?”

  那人沉默不語。

  之前楊參軍審了他一個時辰也是這樣,就算吃了幾十鞭又上了數個重刑,此人竟然依舊一言不發。

  “不說話?”蕭慕延到不急,也不像楊參軍那樣急吼吼的用重刑。“那我就來猜一猜吧。”

  這句話是突然用的賽罕語說的。

  一般人猛地聽到熟悉的語言後都會有所反應,但那人沒反應。

  “看來你聽不懂。”蕭慕延打量了那人一眼,“長得倒是壯實,平日裡不缺糧食。”

  話音剛落,站在那人身邊的越騎兵猛地掰開了他的口。

  “回將軍,他的牙齒整齊完好。”越騎兵肅然道。

  蕭慕延笑了笑:“還是個經常能吃到細糧的人,家養的曲部吧。你的主家倒是富裕,來頭不小,至少不怕得罪御林軍。”普通小民吃不起細糧,哪怕是太平年歲,也都是粗糧為主,這樣的糧食吃多了,牙齒自然不會好看,更不會整齊。與現代社會不同,在食物匱乏,營養不全的古代,通過一個人的外貌是真的可以推斷出他到底是來自貧民還是貴族。

  “昨夜你說話的時候,我正好聽到了。”蕭慕延道,“雖然說得是官話,可依舊帶著北地口音,讓我想想,這口音偏向北方哪裡呢……”

  那人依舊沉默,可眼裡早已不再平靜。

  他一句話沒說,可對面那人已經推斷出他是曲部出身,主家頗有背景,而在現在的北方,經過連連戰火硝煙和朝廷大舉南遷後,不怕御林軍的家族已不剩幾個!再加之口音的關係,那人臉色慘白,冷汗布滿了額頭,喉嚨不住哽咽,渾身發抖。

  蕭慕延卻話鋒一轉,突然提起了別的事:“你猜,你的那兩個同伴是不是已經招了呢?”

  “你休想離間我們!”那人冷冷開口道。

  “離間?我可沒這麼做。我很佩服你們這樣的死士,這世上不怕死的人很多,可當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誰知道他會說什麼呢?”蕭慕延道,“繼續說你的來歷吧。讓我們先從世家開始數,接著聊一聊藩王。”

  那人眼中透著凶光,卻沒有絲毫震懾力,只不過是想通過這樣的舉動讓自己能繼續堅持。

  在蕭慕延開始提到貴族的名字後,那人終於忍不住吼道:“有種你就殺了我啊!老子什麼都不會說,什麼都不會告訴你!”

  “你本來就沒有告訴我什麼,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我自己看出來的。”蕭慕延毫不留情的摧毀對方的心理防線,“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人在這裡,哪怕一點點的蛛絲馬跡,最終都能找到你的身份。剛才我是不是忘記說了,你的口音我想起來了,有點像高源郡那附近的人。”

  那人不斷拉扯著鐵鏈,似找到了希望一般,不管不顧道:“對!老子就是高源公孫氏派來的!”

  “嘖,現在一聽又不像了。反而有點像關州口音。”

  “你——!!”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那人大吼大叫起來。整個地牢迴蕩著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可蕭慕延面色如常,甚至還端起了茶水喝了起來。不急不躁,仿佛這吼叫是什麼動聽的樂曲般,就那樣任憑他吼到天荒地老。

  這種態度越發刺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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