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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半槐拉住了宮寄真,也學施琅拉著欄杆做最後的掙扎,只是宮寄真的斷手,他來不及去撿了。

  卻見向晨順流而下,追逐那隻斷手去了。

  “向晨!”宮半槐看出他的意圖,大聲制止了他,“停下來!”

  然而,向晨充耳不聞,近了,他離深淵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了。

  ☆、第43章

  “向晨!”宮半槐又大聲喊了一句,嗓子已經破音,看得出來是真的急火攻心了。

  眼見向晨就要滑進深淵,可誰知道他用了什麼詭異身法,手上又飛出一把理髮剪刀,刀上墜著水凝成的繩子,猶如人猿泰山一般盪到別處去了,他懷中除了斷手,還窩著一個毛茸茸的貓頭。

  於此同時,屋頂開始震顫,所有人抬起頭來看,而後被照射進來的光刺得閉上了眼,即便如此,還是不願意把頭移開。

  這溫暖又勢不可擋的光,是太陽啊。

  一個黑影從屋頂慢慢變大的缺口中落下來,準確無誤地跳到宮先生身上,伸出手來牢牢抱住他的手臂,使得他不能再催動咒符。

  來人竟是,“阿進!”

  “是你!”宮先生咆哮著,怒吼著,帶著最後的不甘。

  深淵緩緩關閉,阿進帶著宮先生一起下了地獄。

  最後一點痕跡消失的時候,還傳來宮先生的詛咒之聲。

  屋子像花骨朵那樣盛開,水傾瀉而出,晚霞已經在天邊顯現,金色的陽光以最頑強的姿態普照人世。一切都是如此寧靜祥和,所有人仰望天空,結束了。

  “剛才那個人是誰?”酒保問道。

  角誠意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來點上,潔白的菸捲上沾了些他的血。

  青紫色的煙霧飄散開來,角誠意目光瞥向遠方,臉上掛了一絲嘲諷的笑意:“阿進。依童喜歡的那個人。”

  角誠意是第一個知道角依童戀情的人,也是第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人,不為種族階級,只因為在他眼中,這樣一個莽撞的小伙子實在配不上自己的妹妹。角依童出事後,阿進便消失不見,沒想到,原來他能做到這種程度。

  可惜,已經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

  角誠意不住地咳嗽,酒保一把拿過來掐滅了:“煙不是個好東西。”

  “你膽子不小。”角誠意拍他腦門道。

  商遺愛只覺得耳邊似乎突然開始吵鬧,他費力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草地之上,幾個人影衝來,而他側過腦袋看到,自己的手從來都沒有鬆開過。

  宮半槐打橫將宮寄真抱起,交給前來接應的醫者,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髮絲凌亂地貼在額前,終於這個翩翩公子也在人前顯露出狼狽。

  “斷肢在何處?”醫者查看了宮寄真的傷口,向宮半槐詢問。

  宮半槐轉身四下望去,卻始終沒能捕獲向晨的身影。

  “喏。”向晨從懷中取出一個里三層外三層裹起來的布包,遞到醫者面前。

  宮半槐這才注意到向晨竟一直站在自己的眼前,可自己忙亂之間卻驚惶到這種程度。他靠牆坐下去,雙手胡亂地插進頭髮里,拼命地扯著自己的頭髮,喉嚨里發出困獸的聲音,一反他往常天真貴公子的樣子,全然不顧別人的眼色,猶如一個孩子。

  向晨冷眼看著,他預想過很多次再見面的情景,他要一腳將宮半槐踹倒在地上,狠狠地揍他直到他滿嘴是血。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從沒有想到過的,那個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宮半槐,像個小叫花子一樣,連叫花子都不會像他這樣不顧臉面。

  你不是所有人都捧在手上的驕子嗎?天上謫仙子,人間富貴花,竟也落到泥沼里去了。

  “你起來。”向晨腳尖輕踹了宮半槐一腳,在他本就不再平整的西裝褲上添了一個印記。

  宮半槐絲毫不理會,依然嚎啕著,像個丟了玩具的嬰兒。

  來往的人也不住地朝這邊掃兩眼,眼神就像看瘋子一樣。

  “別哭了,喂,”向晨實在受不了這樣哭哭啼啼的宮半槐,試圖掰開他擋住臉的手,“有沒有點出息?”

  但宮半槐還是旁若無人地繼續他的瘋態,向晨眉頭皺了起來,沒料到這些年過去了,宮半槐的瘋脾氣依然不改,平日裡也是人模狗樣眉清目秀的,但瘋勁一上來,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狀態好的時候,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加上皮相又好,是人人要和他做朋友,他不好的時候,只有一個向晨願意跟在他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是啊,只有向晨一個。

  宮半槐不是善類,但他就是有魔力,讓人不責怪他。

  向晨嫌棄地用雙臂籠住宮半槐的身體,令他停止自殘的瘋狂行為:“行行行,我他媽認栽,求求您現在別哭了成不成?地位是你的,道理也是你的,你他媽把世界上所有好的東西都占了行吧?你別以為我會原諒你,等明天,老子跟你算帳,試圖謀殺我們一家,這件事不會完,你說過的那些屁話,老子還在心裡頭記著。可我現在不跟你計較,等那個女的把手接上了,我再……”

  宮半槐猛地抬起頭來:“她不叫那個女的。”

  “有區別嗎?”向晨鬆開他,反身踹飛腳邊的小石子,“我愛叫什麼叫什麼,你管得挺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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