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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叫什麼話,你對群眾還有沒有絲毫的感情,楊仁澤在我們省新聞界德高望重,是省勞動模範、市人大代表,楊仁澤是一個反映民意不遺餘力的人,他能帶頭上訪,一定是東州動遷部門忽視群眾的根本利益,工作方法簡單粗暴,對群眾的質疑置若罔聞,裝聾作啞,從而引起群眾的不滿,你現在立即趕到省委處理這起群訪事件。要把政策跟群眾講清楚,慎重處理,希望你們以這起群訪事件為教訓,在工作中一定要做到民有所呼,我有所應;民有所困,我有所助;民有所求,我有所為;民有所盼,我有所辦。只有這樣才能杜絕群訪事件的發生。”

  就在趙長征與何振東通話之際,東州市常務副市長林大可已經趕到了省委大門前,他握著楊仁澤的手說:“楊老,居民同志們,對不起,市政府對不起你們,我這個常務副市長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受委屈了。”;

  “林市長,群眾理解市委市政府的難處,從肖鴻林時代起,市政府就熱衷於拆遷,以危房改造和美化城市的名義,以極低的價錢將拆遷居民強制性地安置到偏遠郊區,然後將地塊變為商業開發用地,市政府和開發商從中獲得巨大的經濟利益,犧牲的總是老百姓的利益,藥王廟社區拆遷補償總算按市場價合理補償了一回,可是何振東等人背著市委市政府另搞一套,想趁機揩油擠占補償款,為市拆遷辦蓋辦公大樓,還揚言誰影響政府一陣子,他何振東就影響誰一輩子,林市長,你聽聽這是人民政府副市長該對人民群眾說的話嗎?”楊仁澤情緒激動地說。

  “楊老,居民朋友們,我現在鄭重承諾,東州市人民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是為人民服務的,是與人民站在一起的,市委市政府定的動遷拆遷安置補償方案不會變,請大家放心,如果補償得不公平,可以直接給我打電活,我的電話是……”林大可高聲喊完自己的電話號碼後接著說,“站在我身邊的是市紀委特派到藥王廟社區動遷拆遷指揮部的監督組組長,叫石志平,大家有什麼情況也可以直接找他反映,他會直接反映給市委周副書記和我,我和周永年同志都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林大可一邊做著耐心細緻的工作一邊暗罵何振東,你何振東對人民群眾如此冷酷,群眾的呼聲和眼淚喚不醒你一點點良知,你還有沒有人性?你根本不配做一個共產黨員!

  就在這時,十幾輛警車鳴著警笛閃著警燈威風凜凜地帶著二十幾輛公交大客開了過來,車隊停下後,從車上下來上百名警察不容分說就開始半推半搡地往大客上趕上訪的群眾,指揮的是中山區區長吳長發和區公安分局分局長康飛。

  林大可高聲制止道:“住手!吳長發、康飛,誰讓你們這麼幹的?如果這裡面有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你們也這麼幹嗎?心裡還有沒有群眾?還要不要黨的形象!”

  吳長發和康飛根本不知道林大可在這兒,見林大可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上來。

  “林市長,是何市長讓我們派人派車,立即把上訪群眾接回去的!”吳長發解釋說。

  “你們這是接嗎?”林大可質問道。

  “吳區長、康局長,既然是何副市長下令抓我們,那我們只好上警車了!”’

  一位剛才被推搡過的老人嘲諷地說完,就往警車裡鑽,康飛趕緊上前攔住:“老人家,您老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抓你們的,我們是來接你們的!”

  “接我們派這麼多警車警察幹什麼?拿我們當什麼人了?”另一位老人情緒激憤地喊道。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對,我們不上客車上警車!”

  “堅決要求何振東向藥王廟社區居民賠禮道歉!”

  這時,楊仁澤揮了揮手問道:“請問吳區長、康局長,今天的局面是怎麼造成的?他何振東作為主管藥王廟社區動遷拆遷的副市長,憑什麼不露面?他不是要影響我們一輩子嗎?我倒要看看,在共產黨的領導下,他怎麼影響老百姓一輩子!”

  吳長發哭喪著臉說:“楊老,您是省勞動模範、市人大代表,德高望重,您老說句話,讓大家撤吧,有什麼話,咱們回市政府、區政府懈決,這麼多人圍著省委,對東州影響多不好!”

  “吳區長,究竟是誰在影響咱東州的形象,咱們問問林市長。”

  還未等楊仁澤說完,林大可用洪亮的聲音說:“居民同志們,東州是東州人民的,誰要是妄想把我們的黨和政府放在人民的對立面,那他必將是共和國歷史上的千古罪人!”

  “說得好!”

  楊仁澤帶頭鼓起掌來,人群中掌聲雷動。

  林大可接著說:“政府的權力是人民給的,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濫用行政權利,損害群眾利益,總書記多次強調,各級領導幹部要‘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可是有的領導幹部置若罔聞,這樣的人已經不配再做人民的公僕。居民同志們,在這裡,我代表市委市政府鄭重承諾,市委市政府定的藥王廟社區動遷拆遷安置補償方案不會變,什麼晚搬遷一個月每平方米扣二百元,根本不算數,從今天起,大家記住我的電話,在藥王廟社區動遷拆遷安置過程中,任何公職人員有違紀違法行為,我林大可第一個不答應!大家請回吧,既然吳區長給大家準備好了公交大客,還有康局長用警車給大家開道,這可是中央首長來了才有的規格,不坐白不坐啊!”

  林大可的一句玩笑話,致使上訪群眾哈哈大笑,眾人在楊仁澤的帶領下,上了公交大客。

  一場驚心動魄的群訪事件被林大可化解了,可是他的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他站在省委大院門口等上訪的群眾散盡,才上了自己的奧迪車,他回頭望了一眼省委大門內影壁上“為人民服務”五個鮮紅的大字,心頭不禁一陣酸楚,脹滿的胸臆間,頓時異常沉重起來……

  自從夏聞天同志病重住院以後,自己殫精竭慮主持著市政府的大局,無奈,這兩個月來自己就像走進了沼澤地,步步泥濘,處處險灘,自己就好像捲入了一場無影無蹤的戰爭,這場戰爭沒有硝煙,沒有炮聲。

  林大可覺得有一股勢力翻江倒海,八面呼應,齊心協力地向他襲來,林大可在部隊帶過兵,上過老山前線,自認為是一個有魄力、有能力統攬全局、運籌帷幄的人,在洪文山和夏聞天回東州前,他和周永年密切配合,保持東州的政治穩定和經濟發展不應該有問題,卻不承想何振東背著市委市政府另搞一套,致使發生了一場不該發生的群訪事件。

  這是自己嚴重失職嗎?林大可從心裡卻不願意承認,因為周永年多次提醒自己,何振東惦記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不是一天兩天了,為此,他在背後沒少做手腳,這種人為了自己怦然膨脹的“烏紗帽情結”,什麼國家、民族、事業大局的安危利害都可以拋開,其實這種人骨子裡根本就不是共產黨人,甚至連政客都配不上,只能稱之為政治流氓。

  既然你是政治流氓,就只好卡住你損民肥私的黑手了,只要林大可在東州,你何振東這隻碩鼠就別想在政治上經濟上占半點便宜。

  想到這兒,林大可告訴司機去市委,他要找周永年好好談談,這次群訪事件必須有人向省委承擔責任,如果不讓省委了解真相,板子只能打在自己身上,林大可不是不敢承擔責任,只是貓怎麼能替老鼠背黑鍋呢?

  林大可覺得即使不考慮自己的政治前程,就是為藥王廟社區的老百姓伸張正義,自己也應該給何振東點顏色看看,更何況還有讓林大可更頭疼的事,這就是他還沒有做好應對國家房地產宏觀調控的準備,風暴就提前到了,林大可心中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慨!

  70、開機儀式

  鄭衛國這幾天非常得意,王端端就像一條美人魚,一點點地上鉤了,自從丁能通在歐洲風情俱樂部搭橋讓鄭衛國與王端端認識後,鄭衛國拋出兩百萬的誘餌,使王端端順利地簽約《天堂雨》劇組。

  劇本是由顧懷遠完成的,經過緊鑼密鼓的籌備,開機儀式安排在了北都大飯店國際會議廳。大紅地毯鋪就的主席台周圍是男女主人公的巨幅海報,海報上用金黃色的大字寫著“二十集電視連續劇《天堂雨》”字樣。

  為了造勢,鄭衛國請了近百家媒體記者,場面之隆重不亞於國家領導人召開記者招待會,主席台右側,升降臂將攝像機高高舉起,攝像機上蓋著一塊大紅綢子,日本導演內滕勝,韓國男主角金承宇,中國女主角王端端,製片人林娟娟、鄭衛國,編劇顧懷遠以及眾多男女演員盛裝出席開機儀式。

  主席台下領導席位上坐著東州副市長何振東、市社保局局長房成高以及省文化廳、省文聯、省廣電局、市文化局、市文聯、市廣電局的主要負責人,主持開機儀式的是東州電視台著名節目主持人蘇紅袖。

  蘇紅袖手持話筒,舉止端莊,一臉燦爛的笑容,吐氣如蘭,不愧是東州名花,主持風格華麗大氣,大有與王端端一決高下的意味。

  坐在台下的何振東心裡像揣著個小兔子一樣,因為他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就站在眼前,他直勾勾地在台下盯著王端端那雙會說話、笑盈盈的眼睛,情人蘇紅袖無論怎樣迷人,都成了衣服上粘的一粒飯粒子、牆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王端端剛好成了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王端端身上的一襲白裙,更是白得“床前明月光”。

  這一切鄭衛國看得最清楚,何振東和王端端不過是自己棋盤上的兩粒棋子,他早就和王端端暗中達成協議,一百萬陪何振東睡一宿,王端端是很懂潛規則的,開的竟然是市場價。

  兩個人談價時,鄭衛國不得不佩服王端端的嫵媚,這種極具殺傷力的嫵媚顯然是久經沙場才調教出來的,做婊子還拿捏得觸手欲碎,如平滑絲綢般微撫,如小貓抓心般地輕掃,虛虛無無,讓人癢得恰到好處。鄭衛國心想,何振東遇見這樣的女人是死定了。

  何振東以市領導的身份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致辭,緊接著是製片人林娟娟講話,導演內滕勝發言,然後是男主角金承宇唱了一首韓國歌曲。

  當王端端出場表演舞蹈時,全場沸騰了,王端端海藻般搖曳著手臂,仿佛路徑沒有泥濘,鋪滿華光,在舞蹈中,瑣碎的現實與凡俗的表情都被裁掉了,只剩下了剪影,王端端美麗得像一棵樹、一尾魚、一隻鳥、一條蛇,她在與自己交流、融合、顫動……仿佛心靈已經進入夢遊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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