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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李氏父子倒也是個人物,見耶律祁要將他們送往京城,硬是又挑起了殷國內部的戰爭,耶律祁帶兵在外,他們二人在殷國上下活動,竟是又成氣候,如今耶律祁騎虎難下,怕是討不了好去。阿容,你說我們是不是能有機會一舉滅了殷國!”

  寧博容愕然,卻仍然理智地搖搖頭道:“不大可能的,即便是盛唐之時,北地仍是北地,這些遊牧民族即便是吃下,也沒多大好處,要管理到那裡去,卻是極難。”

  雖然極不待見清這個朝代,不過在治理北方方面,明清兩朝還是有些可以借鑑的東西的,寧博容雖有些想法,卻不曾說,她怕越界。

  “阿容,你可是有些想法?”若要論了解,劉湛還真是相當了解她。

  寧博容沒好氣道:“莫非你是我肚裡的蛔蟲?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

  “我本就對你什麼都知道啊,你全身上下我還有哪裡不了解嗎?”

  寧博容:“……”請別用一本正經的口吻說這種葷段子,謝謝。

  “阿容,我不是旁人,我既娶了你,早就告訴過你可以信任我不是嗎?”

  寧博容卻道:“你已經三天沒來和我一塊兒用哺食了!”還讓我信你!

  劉湛:“……”求別這麼幼稚啊親!

  “好吧,我信你。”寧博容嘆了口氣。

  劉湛認真道:“這三天我一步都未離開太和殿,只為北疆之事,抱歉,是我食言。”

  寧博容也道歉:“是我太斤斤計較了。”

  然後開始反省……她是不是被劉湛寵壞了?

  好似,是有一些。

  他畢竟是帝王,寧博容瞬間感覺清醒了許多。

  人吶,果然是恃寵而驕的生物,連她,也不例外。

  ☆、88·潛移默化

  自省之後,寧博容很快就清醒過來,親自起身去了了小廚房。

  宮裡的這個小廚房自來只有她一個人在用,收拾得無比乾淨不說,食材自也是最好最新鮮的,但已經有很久寧博容不曾做過自己與劉湛用的食物了,最近倒是給兒子做得多,趕緊弄了幾道劉湛喜歡的菜色,不論是糖醋排骨還是松鼠桂魚,都是劉湛喜愛的酸甜口味,再加上一道素三鮮,一道平橋豆腐,最後是一碗簡單的雞絲青菜面。

  她做菜予劉湛吃的時候,從來是不見什麼山珍海味的,反而多是一些家常菜,劉湛雖不挑食,寧博容卻也可以看出來他對那些宮廷菜色的興趣不大,反倒是這些個家常菜,甚至是一些清粥小菜,他倒是略情有獨鐘的模樣。

  於是,這對大梁最尊貴的夫妻一人一碗麵,加上兩葷兩素吃了哺食,就如同尋常人家的夫妻一般,並沒有多少特別,身邊伺候的宮人們早就習以為常,在外人來說或許十分不可想像,但是他們一向是如此的。

  用過哺食之後,劉湛又要回去太和殿,寧博容正坐在宮中深刻反省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矜驕之心,鶯歌就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殿下,樂平縣主來了。”

  寧博容詫異,因為寧舜華幾乎從不主動進宮來,這是怎麼了?

  “讓她進來。”

  不多時,寧舜華就跟著一位宮婢進來了,以寧博容的觀察力,自然發現這位有點兒不大對勁。

  “怎麼了舜華?”寧博容溫和道。

  無他,自小她與這對寧氏姐妹的感情就相當不錯,即便是她當了皇后之後,這種感情也是不曾打折扣的,反倒比昔日愈加深厚了些。

  寧舜華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姑姑,我想留在女學裡,就算是去給那些慈善堂的孩子們當夫子也是好的。”

  即便是寧博容嫁給了劉湛,即是表嫂又是姑姑,男性氏族社會本是這樣,樣樣跟著男人來的,但寧舜華還是習慣叫她姑姑。

  寧博容驚訝,“你是說?”

  “我想要留在書院,”寧舜華輕輕道,“仿佛現在,我才知道我想要的生活是怎樣的,我喜歡教書。”

  寧博容心思一轉,卻也不多說什麼,“你阿爹知道嗎?”

  寧舜華搖搖頭。

  寧博容立刻知道了,她還沒敢說。

  今年寧舜華已經十六歲了,若是離開了書院,就應該要開始考慮嫁人之事了,她是縣主,但這年頭大梁公主的奇葩眾人皆知,剩下的兩位長公主至今未嫁,一是與今上並不親近,二是母親地位低微,雖有長公主之名,婚姻方面卻並不大熱門,自是比不上當年與先帝一母同胞的劉婉貞和貴太妃之女福慧大長公主。

  而這一代的郡主不過只有三位,最大的也才七歲,是以父居高位,深受帝王信任,又是國舅,恐怕再過個幾年入閣拜相都不在話下,身為縣主的寧舜華與寧舜英,在京城女學讀了幾年書,婚姻方面自是不能更熱門了。

  寧舜華的意思,寧博容轉瞬間就明白了,她不想嫁人。

  “你是說,想要留在書院,不願談婚論嫁是嗎?”

  寧舜華默然。

  “倒也不是不可。”

  寧舜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她是害怕父親沒錯,但姑姑如今貴為皇后,只要她說了,阿爹也是……沒辦法的吧?

  “那麼,你想做到什麼程度呢?”

  寧舜華一愣,沒太理解她的意思。

  “只是想留在書院教書,還是說想做更多的事,像那些男人一般?”

  寧舜華幾乎是毫不猶豫,“只恨生為女子。”

  “你方才不是還說喜歡教書的嗎?”寧博容反倒笑了起來。

  寧舜華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確是喜歡教書的。”

  寧博容點點頭,“我明白啦,舜華,你的婚姻之事,實則不用那麼悲觀。”

  寧舜華搖搖頭,“即便是再不計較的人家,即便是低嫁,怕也是麻煩的,女學裡的夫子們,幾乎都是和離或者喪夫的,若是丈夫還在,怕是不大容易吧。”

  大梁雖對女子還沒有那麼嚴苛,對於她們還是存有幾分寬容的,但這畢竟是男權社會,慣例便是男主外女主內,且任何人都是一樣的,忙於事業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用在家庭上,像她們這樣的貴族女子,家庭不是說自己和丈夫頂多加上一個孩子那麼簡單,她們的家庭,或者她們要嫁的人家,基本都是僕從成群,家中瑣事極多,現代女性兼顧事業與家庭都經常會說很累,更別說這年代了。

  “舜華,你父親,怕是只會有你和舜英兩個孩子了。”寧博容忽然道。

  寧舜華一愣,“怎麼會……”一想,如今阿爹年紀也不算小了,自己還如此任性,想著寧舜華鼻頭就有些酸。

  “若當真如此,你的婚姻之事就不用著急,舜英可以出嫁,你卻可以招贅,再等個幾年也沒有關係。”

  寧舜華卻開始認真考慮寧博容的建議。

  某種意義上來說,寧舜華真的是很典型的事業型人才,性格乾脆不拖泥帶水不說,即便是思考問題,也是一點兒都不扭捏。

  “若是你真的決定了,我去同你父親說,但是有一點,若是做了,就不是只做夫子那麼簡單,會很辛苦,會比你安安分分嫁人要辛苦不知道多少倍,真的可以嗎?”寧博容一字一句道。

  寧舜華卻慎重拜了下去,“定不負所托!”

  寧博容微微笑了起來。

  她知道,寧博聞會同意的,其實寧舜華招贅與否於他而言並不大重要,只是寧博容卻覺得,與其讓寧博聞從二兄家中過繼一個侄子,倒不如讓寧舜華招贅,過繼侄子不僅要讓二兄一家承受親子別離之苦,又輕不得重不得,劉婉貞是那樣的性格,哪裡能照顧得好孩子,也是寧氏姐妹自小聰明,又有寧博聞盯著,才算是順順噹噹長大,現如今寧博聞身處高位,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看著孩子了,若是寧氏姐妹出嫁,這孩子是交給誰好?

  只需想一想,寧博聞便會答應的,那個建議他恐怕也未細思,便向寧博裕提起了,只需再考慮考慮,就知道並不算十分好的提議。

  而寧舜華如今有這般要求,他自然會退讓一步。

  正如她對寧舜華說的,要做,就不是只做夫子那麼簡單。

  寧博容自己靠著身份的便利建立起來的事業,卻也因為身份,註定不能出宮去,如今阿青和水靜嫁了出去,但以她們的身份見識,卻仍舊差了許多,她正為此事發愁,結果寧舜華就送上門來了,簡直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不管是京城女學還是慈善堂,都漸漸上了軌道,京城女學還好一些,她親自插手問題不大,可是慈善堂就不行了,這東西鋪開之後做得極大,她卻不好親自去盯著。

  她決定,將慈善堂漸漸交到寧舜華的手中,若說信任,這世上她信任的人本就不多,可惜原個個都不適合,寧舜華卻是極少數她信任的人之一,且她天資聰穎,又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最佳的是,她是個女子。

  天元五年冬,寧舜華以縣主之尊,親自掌管慈善堂,短短一年間,慈善堂盡在她掌握之中,而伴隨著慈善堂在大梁遍地開花,寧舜華樂平縣主之名天下皆知。

  **

  “慢一些!”寧博容微笑道。

  三歲的劉馳跑過來,直撲到她的懷裡來。

  因為在寧博容懷著他時,便用內力溫養的緣故,劉馳幾乎是自母胎中經脈就經過了洗鍊,還未知事,就知內息,三歲上,會說話之後,寧博容漸漸開始帶著他練武,而這小子的資質,連她都略有些嫉妒。

  二十一歲的寧博容,正處於女子最佳的年紀,明明已經生養過子女,卻依舊身姿窈窕,她的長相便是如此,不過分明艷,不太過富貴,滿身的書卷氣,眉目之間秀麗楚楚。

  且經過這幾年,她的氣質愈加內斂,不比剛入宮那幾年,因要立威,她又是這般不威嚴的長相,才格外顯得有些鋒芒畢露,如今的她一身的溫柔如水,竟是半點兒不見銳氣,格外謙和慈善的模樣。

  鶯歌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恭敬道:“殿下,樂安縣主來了。”

  寧博容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寧舜英……已經要出嫁了,不比寧舜華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寧舜英自京城女學畢業回家,定親、待嫁,就如同這年代許多其他女子一般,只不同的是,她時常喜歡到女學裡去,即便她已經不再是那裡的學生。

  “姑姑。”清脆的聲音響起,時年十八的寧舜英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且因長得像寧博聞,更是麗色驚人,女大十八變,寧氏姐妹皆是越大越是像寧博聞,而寧博容又與寧博聞相像,是以寧博容與這對雙胞胎站在一起的時候,當真格外像是親生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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