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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吳御十拿九穩,吳御說:“楚大人放心,我在吳家呆了這麼多年,也不是每天混吃等死的,至少也學會了不少。”

  楚鈺秧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說:“你看起來很斯文,不過其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吳御笑了,說:“吳家裡哪個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他們兩個在外面蹲了很長時間,雖然天氣還涼著,但是雜糙叢生的地方,竟然有不少小蟲子。楚鈺秧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感覺渾身上下都癢,癢完了還疼,恐怕那些蟲子全都飽餐了一頓了。

  再蹲了一會兒,楚鈺秧就感覺不到疼和癢了,他凍的全身都僵直了,根本連手指都動不了了。

  吳御情況比他好一點,不過很快嘴唇也凍的紫了。好在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讓兩個人稍微放鬆了一點。

  “別睡著了,馬上就要行動了。”吳御忽然小聲說。

  楚鈺秧頓時有點炸毛,指著自己的大眼睛,說:“這麼大,睜得這麼大,我沒睡。”

  吳御點了點頭,說:“跟我來,你到那邊去等我。”

  “什麼?”楚鈺秧一把抓住吳御的胳膊,說:“你打算一個人進去。”

  吳御點頭,說:“你不會武功,我怎麼帶著你混進去。”

  “可是。”楚鈺秧皺眉說:“你要是和吳將軍是一夥的怎麼辦?”

  吳御忍不住笑了,說:“你剛才還說你信我,現在就反齒了?”

  楚鈺秧說:“剛才逗你玩的。”

  吳御:“……”

  吳御差點被楚鈺秧給氣死,其實他還沒領略過楚鈺秧的“真本事”。

  吳御說:“我要走了,錯過這個時機恐怕一切都晚了,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去做。”

  楚鈺秧還想再說話,吳御已經突然拔身而起,轉瞬間就不見了。

  楚鈺秧只能又蹲了下來,等著吳御回來。

  軍營內一片安靜,楚鈺秧看不清楚太遠的地方,畢竟這裡太黑了。他心裡著急,卻於事無補。

  等了好久,久到楚鈺秧的心臟都一點一點的發涼起來。如果吳御失敗了,那麼他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誰在哪裡!”

  “出來!”

  忽然兩個巡邏的士兵經過,楚鈺秧蹲的太久了,想要換個姿勢,雜糙叢就發出一些稀稀疏疏的響聲,哪裡料到就讓他們發現了。

  楚鈺秧一愣,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蹲在雜糙叢中,一動也不敢動。

  那兩個士兵走過來,用鋒利的長矛在糙叢中亂刺。楚鈺秧嚇得臉都白了,恐怕用不了半分鐘,他就能被那長矛刺成篩子眼了。

  “統帥。”

  就在楚鈺秧擔驚受怕的時候,那兩個士兵卻大聲說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

  楚鈺秧探頭一瞧,就看到一個穿著鎧甲的人在不遠處站著,那兩個士兵已經離開了。

  身穿鎧甲的人一步步走過來,天色太黑,楚鈺秧看不清楚他的臉,那張臉隱藏在頭盔之下,根本看不到。

  楚鈺秧心臟砰砰的跳,不知道這個人是吳御還是真的吳將軍。是吳御計劃成功了,還是失敗後吳將軍來捉拿他了。

  楚鈺秧手腳本來就冰涼,這會兒已經涼的麻木了。

  那穿著鎧甲的人走的很慢,走到他面前,就站定了。

  “磨蹭什麼,快跟我來。”

  是吳御!

  楚鈺秧頓時欣喜如狂,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吳御穿著吳將軍的一身鎧甲,看不到臉還真是真假難辨。

  吳御向他招了招手,然後就領著楚鈺秧進了軍營,一路暢通無阻的就進了大帳。

  楚鈺秧一走進大帳,就猛的聞到一股血腥味,定眼一瞧,吳將軍已經死了,腦袋被砍了下來,大帳裡面全都是血,噴灑了一地,怪不得氣味難聞。

  吳御將頭盔摘了下來,鎧甲也脫了下來,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肋地方。

  楚鈺秧皺眉說:“你也受傷了?”

  “吳將軍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吳御說:“如果不是出其不意,恐怕死的就是我了。”

  吳御抬起手來,手掌上全是血,他疼得嘶了一聲,說:“讓我休息一下,馬上就帶你去找陛下。”

  楚鈺秧點了點頭。

  吳御在身邊翻找了一下,就找到了療傷的藥,在傷口上灑了一點,包紮好,血止住之後,就沒什麼大礙了。

  楚鈺秧幫著忙幫他包紮好,吳御鬆了口氣,說:“可以了。”

  他又將一身的鎧甲穿好,然後帶著楚鈺秧出了大帳,往趙邢端的大帳去了。

  趙邢端正對著地圖瞧,大帳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外面士兵突然隔著大帳說道:“陛下,吳將軍有急事求見。”

  “讓他進來。”趙邢端說。

  吳御聽到趙邢端的話,立刻就走了進去,他身後的楚鈺秧也跟著走了進去。

  趙邢端皺了皺眉,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抬頭一瞧卻愣住了。

  楚鈺秧就站在他不遠的地方,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鈺秧?”

  楚鈺秧立刻跑過去,就往他身上一撲,說:“端兒,你傻了嗎?”

  趙邢端趕緊抱住他,說:“怎麼是你?你怎麼趕過來了?”

  吳御沒有說話,他知道楚鈺秧肯定會把事情跟趙邢端說清楚的,這裡已經不需要他了。他乾脆轉身又出了大帳,然後回了吳將軍的地方。

  楚鈺秧渾身倒下都是涼的,趙邢端抱著他,就感覺到一股股的冷氣,忍不住抱得緊了一點。

  楚鈺秧說:“當然是來找你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楚鈺秧知道時間緊迫,立刻就把吳將軍的事情跟趙邢端說了一遍,然後還將書信拿給趙邢端瞧。

  趙邢端臉色一下子就黑了,立刻站了起來。楚鈺秧趕緊拉住他,說:“別急,吳將軍這會兒已經死了。”

  “死了?”趙邢端一驚。

  楚鈺秧又把吳御假冒吳將軍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趙邢端說:“這個辦法,聽起來是可行,但是吳御……”

  “吳御是了解吳將軍的人,他假扮吳將軍當然是最好的。不過對於我們來說,他的確是個陌生的人,你可以派人暗中盯著他一點。”楚鈺秧說。

  趙邢端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幸好你趕來了。”

  “那是當然,你知道我多有用了吧?”楚鈺秧自豪的拍了拍胸口。

  趙邢端低頭在他臉上吻了一下,楚鈺秧伸手揮了揮,說:“我趕路過來,身上全是土,不要亂親。”

  趙邢端說:“沒關係。”

  楚鈺秧看起來的確很疲憊,而且很狼狽,臉色有點白,黑眼圈很重,幾乎都掉到腮幫子上了。

  趙邢端一陣心疼,說:“我讓人給你弄下水來,你洗個澡就快休息罷,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楚鈺秧點了點頭,說:“好。”

  楚鈺秧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他簡單的洗了個澡,就窩在趙邢端的床上,困得不用片刻就睡著了。

  趙邢端坐在床邊上,低頭又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不敢把他吵醒。

  蕭遇自然不知道他的計劃出了變故,他以為再過幾日,趙邢端就會成為他的階下囚,然而蕭遇卻不想,幾日之後他卻成了趙邢端的階下囚。

  蕭遇因為和吳將軍計劃好了,所以他把大部分的兵力全都用來打擊嚴崢和馮至年了,並不把趙邢端的援軍放在眼裡,等著吳將軍帶著大量軍隊不戰而降。

  然而事情卻不像蕭遇想的那樣,吳將軍竟然沒有按照他們的約定投降,而是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吳御指揮軍隊大敗大蕭的軍隊,士氣一下子如日中天,再加上趙邢端御駕親征,就更是勢不可擋了。

  吳御這邊解決完了蕭遇派來的軍隊,立刻就敢去支援嚴崢,而很快的,馮至年那邊的援軍也到了,幾股軍隊擰在一起,早就超出了蕭遇的預期。

  喬季彥坐在院子裡,蕭遇帶兵去打仗了,他就只能坐在小小的院子裡,一步也不能離開。

  “主子!”一個黑衣男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跪下說道:“出大事了!”

  “怎麼了?”喬季彥並不在意。

  男人遲疑了一下,說:“陛下……被俘了……”

  “你說什麼?”喬季彥愣了半晌,才訥訥的問道。

  喬季彥以為會聽到他二哥或者馮至年兵敗的消息,他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打算,然而卻得到了截然相反的消息。

  喬季彥豁的站了起來,說:“蕭遇他……”

  捷報傳回了京城裡,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打了勝仗,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勝仗,大蕭的皇帝被俘了,以後再沒有什麼大蕭,有點只會是一個小小的蕭國,大趙的附屬小國而已。

  皇太后欣喜若狂,親自帶人到城外去迎接他們凱旋歸來。

  趙邢端帶著楚鈺秧回來,皇太后見了他們,早就忍不住開始抹淚了。

  “母后,還是先回宮去罷。”趙邢端說:“大好的日子,就不要哭了。”

  “對,皇上說的對,哀家是太高興了。”皇太后說。

  趙邢端帶著楚鈺秧進了宮,迫不及待的就去見了趙邢德和平湫。

  平湫的情況看起來沒有楚鈺秧離開時那麼好,趙邢德見他回來,就說:“邢端,我要帶著平湫回去了,過些日子再來看你們。你比我想的還要好,是個好皇帝。”

  趙邢端本來想留他們幾日,不過看平湫的情況的確不太好,留他們的話就沒有說出來。

  楚鈺秧有點捨不得他們,說:“小湫兒,過段時間我去看你。”

  平湫笑了笑,說:“好。”

  蕭遇被圈禁了起來,他是蕭國的皇帝,趙邢端給足了他的面子,並沒有把他關押在天牢里,而是把他圈禁在京城的一處宅子裡,不讓任何人接近。

  大蕭皇帝被俘,兵力也損失了大半,實在是大不如前了,他們就只剩下求和這麼一條路可以走。

  來的人是喬季彥,這讓楚鈺秧沒有想到,原來喬季彥竟然是蕭遇的人。

  喬季彥算是蕭遇的義子,身份地位也是很高的。蕭遇出事之後,蕭國內部就開始亂起來,有人想要求和把蕭遇換回來,然而有人提議廢掉蕭遇,然後另立皇帝。

  喬季彥發現,從遇到蕭遇開始,他就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了。不管蕭遇在不在他的身邊,總是能影響到他。蕭遇被俘,喬季彥就自由了,然而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半年之後,蕭國內部總算平定了下來,蕭國沒有新皇帝,他們的皇帝還在大趙做人質。

  喬季彥將那些提議廢帝的黨派全都壓制了下去,他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去大趙,見一見蕭遇了。

  喬季彥進了宅子,遠遠的透過院門,看到了蕭遇,他就坐在石凳上,一個人,聽說還就沒開口說過話。

  喬季彥心裡一擰,眼睛有些酸脹。他好久沒有見到蕭遇了,但是恐怕蕭遇最不想見的就是自己。

  喬季彥知道,蕭遇一輩子都是偏執又強勢的人,恐怕他這個樣子絕對不想讓自己見到。

  喬季彥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沒有進去。

  他又請求進了宮。

  楚鈺秧這回正在欺負小付纓,趙邢端都有點看不過去了,說:“鈺秧,快中午了,跟我一起去用膳罷。”

  楚鈺秧笑嘻嘻的說:“來來,付纓一起吧。”

  付纓頓時搖頭像撥楞鼓一樣。

  趙邢端一見,伸手拉住楚鈺秧,說:“走罷。”

  他們剛回了大殿,侍從就說道:“陛下,喬季彥求見。”

  楚鈺秧一聽,眼睛有些亮,說:“喬小四怎麼又來了?肯定是剛出宮就想我了,讓他快點進來吧。”

  趙邢端:“……”

  侍從直冒冷汗,可不敢真的把喬季彥就這麼叫進來。

  趙邢端黑著臉,說:“帶他進來。”

  喬季彥很快就走進來了,進來之後立刻屈膝跪下。

  楚鈺秧托著腮幫子,說:“還沒過年呢,我可是不會給你紅包的。”

  喬季彥咬了咬嘴唇,說:“陛下,請你把蕭遇放回去罷,我願意留在這裡當人質。”

  這半年來,整個蕭國全是喬季彥在掌權,如果趙邢端扣下喬季彥,把蕭遇放回去,的確又是給了蕭國一個重創。

  然而放走蕭遇,卻是放虎歸山。雖然蕭國現在已經是大趙的附屬國了,但是保不齊蕭遇會東山再起。

  趙邢端冷笑了一聲,說:“用你換蕭遇?”

  喬季彥說:“是。”

  楚鈺秧笑眯眯的說:“端兒,我覺得這個建議不錯,喬小四要是留在這裡,就可以天天和我玩了。”

  趙邢端:“……”

  趙邢端有點頭疼。

  趙邢端涼颼颼的說:“將你扣在這裡,蕭遇回去之後就會老老實實的不敢亂來了嗎?喬季彥,你會不會將自己看的太重了!”

  喬季彥身體一抖,頓時覺得四肢都漸漸的發涼起來。趙邢端說的對,在蕭遇的心裡,他的地位永遠是最末的,或許他留下來做人質,根本絲毫用處都沒有。

  楚鈺秧責怪的看了一眼趙邢端,說:“我覺得這個交換挺好的,成交了。”

  “鈺秧……”趙邢端無奈的看他。

  喬季彥也看著楚鈺秧,不知道楚鈺秧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楚鈺秧托著腮幫子,說:“一個無情無義的君王,是不可能收住人心的,何談東山再起呢?端兒,你說對不對。喬小四你為了蕭遇做到這個地步,如果蕭遇不顧你的死活,恐怕那才叫令人心寒,這樣的郡主願意再支持他的人,一隻手就能輸的過來了罷?這種人有什麼可怕?要怕的是有情有義,能聚攏人才的人才對。你說是不是,喬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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