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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安猶豫了半晌,說:“這樣,你今天好好在醫院待著,明天一早你就去公司找他,我保證他就在那兒候著你。”

  竇澤將信將疑地掛了電話,又抬頭看了看萬基的大樓,怎麼也想不通霍司明為什麼會突然玩兒失蹤。

  竇澤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他先去保育室那裡看孩子,小傢伙已經長開了一點兒,沒有剛出生時那麼難看了,竇澤對著他,自言自語地說:“你爹突然玩兒起失蹤了……”

  又是一夜輾轉。

  竇澤一大早就打車去了萬基,街頭儘是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他恍惚有種與社會脫軌許久的感覺,懵懵懂懂進了萬基大廈的門,對前台說:“我找霍司明。”

  兩位前台一見是他,眼睛都發光了,嘴裡卻假笑著說:“不好意思先生,有預約嗎?”

  “沒有,你們霍總說我的權限直達總裁辦。”他頓了一下,指著兩人中的一個說:“上回他還叫你認過我的臉。”

  那姑娘裝得一臉茫然,問:“是嗎?”

  竇澤看著她們翻臉不認人的樣子,又迷茫又著急,他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到霍司明,只能說:“你現在給他打電話。”

  前台小姐溫柔地看著他問:“好的先生,那請問怎麼稱呼您呢?”

  竇澤看著她,明知自己是誰卻硬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一咬牙,說:“你就說我是……我是他愛人!竇澤來找他了!”說完,自己也不敢重複第二遍,抿了抿嘴垂下眼,又羞又惱。

  第五十七章

  前台向霍總一字不落的轉述了竇澤的話,那邊很快叫他上去。

  竇澤被帶上樓,走到辦公室門口時,霍司明正往外送客。

  客人是個穿著時尚的男孩子,個頭不高,白淨的一張臉,像某個影視明星,對霍總恭謹地告別:“那我先告辭了,不打擾您了。”

  霍司明點了點頭,叫人送客。

  那男孩兒出門時看了竇澤一眼,竇澤也看向他,雙方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前台把人帶到,便自動退下了。辦公室門口除了他們兩個,只剩一位一絲不苟塑料人似的女秘書。

  竇澤站在那兒抿著嘴看霍司明,霍司明對上他的眼神,半晌才說:“進來吧。”

  竇澤向前走了兩步,反身關上了門,站在門邊看著他不說話。霍司明亦不開口,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叫他捧在手裡,又輕輕將他推到沙發坐下,自己則坐到另一邊。

  竇澤皺著眉,沉默著看了他半晌,才問:“你沒什麼跟我解釋的?”

  霍司明垂頭不語。

  竇澤看著他那樣子,壓抑著怒氣問:“為什麼騙我去出差了?”

  霍司明還是不開口。

  “怎麼不說話?耍得我團團轉好玩兒嗎?”竇澤搓著後槽牙,終於還是忍不住發火了。

  “……一個人不好嗎?”霍司明抿了抿嘴,看著他。“你不是說……生完孩子就一拍兩散的嗎?”

  “……霍司明,你說得是人話嗎?”竇澤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連嘴唇都氣得發抖,紅了眼睛:“到現在,你跟我說這個?”

  霍司明垂著頭沒說話。

  “你要是真這麼想,就當我今天沒來過,出了這個門,咱們倆就只有債務關係。”竇澤站起來,冷冷地看著他:“是我自作多情!”

  霍司明聽到這話抬頭:“不是你,是我……”

  竇澤抬起下巴,眼睛還紅著:“你到底什麼意思,今天跟我說清楚。”

  “竇澤……”

  “我像傻瓜一樣整整擔心了你四天,還以為你坐飛機出了什麼意外!不接電話也不回簡訊。霍司明,你到底什麼意思?”竇澤皺著眉,淚花在眼眶裡打轉:“是我哪裡做錯了?還是你另結新歡了?”

  “就算是被甩了,也好歹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吧?霍司明,你要是這個意思,你早說,我一個大男人,還不至於纏著你。”竇澤站起來,扔了手裡的杯子,發出嘩嚓一聲脆響,把霍司明的辦公桌潑濕了一片,他抬步就往外走。

  “竇澤!”霍司明趕緊抓住他的手:“我只是想讓咱們倆都冷靜冷靜。”

  竇澤抿著嘴,嗤笑一聲:“那大概只有你在冷靜,我這幾天沒有一天冷靜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說就說,不說就算了。”

  “……”霍司明抓著他的手腕,過了半晌才說:“我每次靠近你你都害怕,連做夢都叫我變態別碰你,你說,我該不該冷靜冷靜?”霍司明自嘲道:“我曾經想,就算你討厭我,不愛我,也沒什麼。可當真正親耳聽到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心臟也是肉做得……”霍司明抿了抿嘴:“我愛你,所以怕你恨我……”

  “你當自己是詩人嗎?”竇澤咬著牙,紅著眼睛看著他,還帶著鼻音,說:“每天瞎想什麼呢?”

  霍司明垂著眼皮,眼角泛出淚光似的,說:“你走吧……”

  “……你抓著我的手,這是叫我走?”竇澤說。

  霍司明便放了手,垂著頭站在那兒。

  竇澤抿著嘴,忽然伸手給了他一拳:“你就是個混蛋!”

  霍司明結結實實挨下,踉蹌了兩步又扶著沙發站定。

  “你要是真的想放手,就不會一聲不吭叫我著急!”竇澤喘著氣,冷笑著看他:“欲擒故縱,以逸待勞……霍總,你可真是好樣兒的!”竇澤說完,轉身邁著大步子走了。

  霍司明一路追出去,拽著他的手,竇澤甩開,他又連抓帶抱的貼上來。

  竇澤罵他:“你滾!不是要放手嗎?不是要一拍兩散嗎?趕緊滾!”

  霍司明不放。

  竇澤咬著牙踹他:“我恨你?你每天抱著我睡覺還不知道我恨不恨你?我要是真恨你,就該半夜結果了你!還讓你在這兒唧唧歪歪!滾!”

  兩人一路扭打著,辦公室的職員們紛紛跑出來看熱鬧,一向高高在上冷情冷麵的霍總,竟然也有被人打得不敢還手的一天,那張禁慾的臉又無奈又狼狽,連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都被人打散了,嘴角也青了一片。

  竇澤見看熱鬧的人多起來,覺得丟人,收了手,不再打他,罵:“別跟著我!”

  霍總以指做梳理了理頭髮,另一隻手還抓著竇澤不放,也不說話,兩人乘了電梯下樓,還能聽到周圍員工的竊竊私語。

  “霍先生,您還跟著我幹嘛?”竇澤甩不開,斜著眼看他。

  “我送你回醫院。”霍司明垂著眼抿了抿嘴。

  “去你的美國吧!還知道送我回醫院?快滾!”竇澤一邊罵他一邊向外走,準備去攔車,霍司明跟著擠上去,竇澤又踹他。

  司機把他倆一起趕下車:“打架下車打啊!”

  竇澤站在路邊,氣還喘不勻,捂著肚子,感覺傷口都快裂開了。霍司明趕緊問他:“傷口疼嗎?”

  “你滾!疼不疼也不關你的事,咱倆一拍兩散了!”竇澤又伸手去攔車。

  霍司明緊緊抓著他的胳膊不放手,終於說:“我錯了……但我原本是真的想放你走的。”

  竇澤冷笑了一聲看著他:“得了吧你,那段話韻腳都快押出來了,琢磨了幾天了?就等著我來找你慷慨激昂地念一遍呢吧?怪不得你說短則三五天,長了就沒準兒呢。您就應該支個小馬紮上天橋擺攤兒算命去,窩在這公司里真是屈了才了!念什麼金融啊?輔修詩歌文學的吧?”竇澤輕易不罵人,此時夾槍帶棒一頓搶白,竟也讓談判桌上無往不利的霍總啞口無言,只有站著挨罵的份兒。

  又一輛計程車停下來,霍司明跟著擠上去,竇澤嫌丟人,不再打他。兩人在醫院門口下了車,霍司明跟著他一路小跑,說:“你別走那麼快,萬一傷口裂開。”

  竇澤一邊走一邊嘲諷他:“你還記得我有傷口呢?我以為您早忘了呢,我連月子都沒出,你就天天給我搞事情,就差逼著我上吊了。”

  霍司明被罵得抬不起頭,偷偷去拉他手,竇澤又罵他:“滾!”

  竇澤回到病房躺下,還氣得躺在床上喘氣,霍司明挨著他坐到床沿上,摸著他的胳膊,一遍一遍地輕撫。

  竇澤背對著他閉上眼,過了半晌才問:“……你聽見我說夢話了?”

  霍司明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竇澤轉頭看了他一眼,說:“幫我找個心理醫生吧。”

  霍司明握著他的手揉了揉,挨著他躺下來。

  竇澤幽幽地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有什麼理由,都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失蹤、失聯、不讓我進公司,不讓白若安告訴我……如果再有一次,霍司明,我不會再去找你的……你就自己窩著寫詩吧。”

  霍司明湊上來親了親他的脖子,說:“不會了……”

  竇澤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輕輕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霍司明聽到,心中一顫,抱著竇澤又貼緊了一點。

  “霍司明……”

  “嗯?”霍司明應了一聲。

  竇澤嘆了口氣,又閉了閉眼,像是用了極大的勇氣,他說:“我可能愛上你了……”

  “……”霍司明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快要從胸膛里鑽出來,他貼到竇澤耳邊,幾乎是顫抖著說:“竇澤,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竇澤做了個深呼吸,又說了一遍:“我愛上你了。”

  他翻了個身,面對著霍司明,伸手摸他的臉,說:“從你走的第一天……我就開始無時無刻的想你,你飛到哪裡了?有沒有好好吃飯?在飛機上睡不睡得著?有沒有平安著陸?那邊天氣怎麼樣?衣服帶得夠嗎……結果到頭來你跟我說,要一拍兩散……”他忽然打了霍司明一巴掌,然後問:“疼嗎?”

  霍司明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

  竇澤繼續說:“我當時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霍司明再次警告:“不要再有下次。”

  霍司明挨了一頓打也高興,眉眼含笑湊上來親他,竇澤一邊張嘴一邊把手伸進他的衣擺去摸他的辱頭,霍司明原本已是激情澎湃,此刻被他撩得受不住,自覺地伸手去解皮帶扣,兩人興致正濃,便聽見門口噹噹當響起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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