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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壞笑著出了個主意,“煙子,要不要露個口風給竹子,刺激她一下。”

  如煙當即鼓掌贊同,我們商量著一人發一句話給竹喧,我說的是:“晚上如煙請客,不吃白不吃。”如煙是:“竹子,晚上竹家莊碰頭,不見不散。”

  竹喧當場暴跳,“你們兩個猥瑣的傢伙,給我等著瞧。”

  我和如煙異口同聲:“你咬我啊。Who怕who。”如煙還加了一句:“你順著網線爬過來,我給你留塊魚。”

  她使出最後一招,那就是無視我們,無論我們說什麼她都不予理會,到最後我們無人調侃,也就放棄了。

  不過這招在今天貌似不管用,我和如煙難得的默契自然要好好發揮一下。

  於是就有了如下對話:

  “吃完飯還有什麼活動?泡吧?”

  “還是唱歌吧,很久都沒開個唱了。”

  “也好,對了,竹家莊最有特色的菜是什麼?”

  “招牌魚頭湯,還是竹絲雞,上次的雲吞麵也不錯。”

  我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連線那頭的竹喧一定是氣的牙根痒痒,卻又無可奈何。

  這場戲一直演到竹喧實在受不了了,叫囂著要和我們絕交,這才收場。

  QQ上有陌生頭像在跳動,我點開,是個叫楓的好友傳來的信息:“晚上有雨,記得帶傘,早點回家。”

  “喂,你是誰啊?”我的動作已經夠快了,可訊息發出的同時,那人已沒了蹤影。

  細細看過他的資料,確定自己不認識,奇怪,這人是什麼時候成為我好友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再說,我的QQ中除了同學就是親友,他又是怎麼混進來的?

  本想直接拉近黑名單,又怕是哪個同學改了網名我一時之間沒有認出,何況他也沒有打擾到我,也就作罷。

  下班前,我把一天的工作完成的八九不離十後,想起之前Ariel交給我的磁碟,現在再看鐵定要加班,不如拷貝一份帶回去,用晚上的時間惡補一下。

  第三十八章Ⅱ

  在公司門口等如煙時,一輛藍色廣本雅閣緩緩從車庫駛出,Ariel探出腦袋,“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想起和Ellen的對話,我本能的抗拒,算算時間如煙也快到了,犯不著無緣無故欠下一份人情債。

  我朝她揮揮手,“我朋友快到了,不用麻煩你了。”

  她笑著搖下車窗,踩下油門,車子拐過彎,一溜煙沒影了。

  我出門的時候Ellen在加班,這會兒她背著碩大的卡通包走出時,如煙還沒有到,我不停的看手錶,有些不耐煩。

  “Elva你還沒走?”

  “嗯,我等人。”

  迎面走來一外形出眾的男子,外套隨意搭在胳膊上,據我目測,此人身高應在一米九以上,沒想到他上來就摟住Ellen,單薄纖弱的Ellen在他的懷裡感覺像抱著一個袖珍娃娃。

  Ellen的臉唰一下紅了,使勁推他,“你真是,被人看見了啦。”

  男子旁若無人的說,“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富有磁性的嗓音煞是好聽。

  我在一旁微微勾起唇角,Ellen來不及向我介紹帥哥,就被強行帶走了,我不無遺憾的嘆口氣,卻驚見如煙不知何時已到我身邊,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Ellen離去的方向。

  “你們認識?”我好奇的問。

  她猛的搖頭,“我才發現原來是一男一女。”

  我好笑的說:“你以為是兩男人?你耽美文看多了吧?”

  “不是。”如煙矢口否認,“我遠遠看過來,以為是一男人拎著一熱水瓶,走進了才知道不是那回事。”

  我差點沒昏厥。

  她振振有詞的說:“所以說找對象一定要注意雙方身材的協調。像我和大鳥那樣,絕對是最完美的組合。”

  我沒好氣的說:“你和大鳥還一個白一個黑呢,我看你們怎麼生出斑馬來。”

  如煙哇的尖叫一聲,撲過來撓我腰肢,“好你個葉子,你被竹子帶壞了,居然學會寒磣人了。”

  我笑的喘不過氣來,連連討饒,她才放過我。

  “咦,你的車呢?沒開過來?這裡可以停車的。”我東張西望,如煙沮喪的說:“被大鳥開走了,害得我只能打的過來,結果碰上內環線嚴重堵車,真急死我了。”

  “大鳥不陪你嗎?”我也就隨口一說,如煙瞪我一眼,“我們姐妹間的聚會,他來做什麼?”還不忘擰了下我的耳朵,意思是我很拎不清。

  等我們到達天鑰橋路上的竹家莊避風塘,程英和子瑜早已等候許久。也就幾周沒見,子瑜越發的水靈,相對子瑜的容光煥發,程英則消瘦許多,也顯得憔悴不堪。

  這裡的生意著實不錯,兩層樓面都已坐滿,要不是程英子瑜她們來的早,現在這時段恐怕只有拿號等位的份兒。

  “這裡的港式奶茶很出名的,要不要都來一份?”如煙邊翻菜單邊問。

  我向來嗜奶茶如命,子瑜凡事都不拿主意,程英又是魂不守舍無所謂的樣子,如煙就一手包辦了。

  飲料比主食永遠上的快,如煙叼著吸管含糊不清的問程英:“英子,你是留在上海還是去北京,決定了沒有?”

  程英咬著下唇,迅速抬頭,視線與我們對上, “我……”

  如煙翻白眼,“你還沒想好啊,我真服了你了。”

  程英垂下眼瞼,輕聲說:“煙子,我說出來你不要罵我。”

  如煙笑罵:“你個傻子,我幹嗎要罵你。”

  程英的聲音有些暗啞,“我想好了,既然他不願來上海,而我又不想失去這段感情,那只能由我過去。”

  我繼續保持沉默,我們都對如煙太了解了,如果程英不事先放下話,如煙一定會怒其不爭,眼下,她只得忍下。

  如菸嘴角掠過一絲苦笑,“英子,你自己覺得值得那就去做吧,我不會罵你。”她舉起手中的高腳杯,“來,為了你的幸福我們干一杯。”

  她以為是在敬酒呢,話雖如此,四人的杯子還是碰在了一起。

  這又是一出為愛走天涯的典型。

  之前是竹喧,現在程英也走上這條路,對此我雖不表露任何觀點,但私底下我是極其佩服她倆的,要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生存下去,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啊。

  我也曾考慮過,要是當初向暉早些告訴我他的決定,並且要求我同他一起出國深造,我會不會捨得丟下父母,拋下朋友,毫不猶豫的跟隨他去。

  答案是否定的。

  我對自己缺乏信心,我不夠獨立,我只適合在家人的包容下生長,所以,我不會答應。

  晚飯之後,在如煙的提議下,一行四人前往錢櫃復興公園店。路稍有些遠,坐在計程車上程英一個勁的打瞌睡,頭部隨著車顛簸左右擺動,我和如煙相視一笑,這丫頭,要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掙扎了很久。

  如煙和竹喧是出了名的麥霸,以前寢室出去K歌時,話筒基本就在這兩人手中轉,有時候還會為爭唱一首歌大打出手,今次沒有竹喧在場,如煙也顯得意興闌珊。

  程英獨自坐在角落,黯淡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有點模糊不清,我推推她,“開心點,你去北京以後,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了。”

  程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捏捏她沒有多少肉的小臉,“唱什麼歌,我幫你去點。”我朝著子瑜努努嘴,“她一個人在那唱的不亦可乎,我們也跟她搶話筒去。”

  裴子瑜乘著間奏回頭沖我們扮鬼臉,把程英給逗樂了。

  手機鈴聲急促響起,我慢慢走出包廂,隔著一道門仍可以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按下接聽鍵,有禮的問道:“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信號被干擾的“呲呲”聲,緊接著就被掛斷了,我握著手機發了好一陣子呆才想到去翻找來電記錄,可是,顯示的只有一長串雜亂無章的數字。

  我也沒在意,用IP電話撥打時常就會出現這種狀況。

  剛想回去,隔壁包間傳出隱隱約約的旋律,讓我幾乎站不穩腳。

  我無力的以背抵住牆,指腹在手機屏幕上無意識的摩挲。

  此時,室內熱鬧雀躍,室外清冷寂寥。

  悠遠綿長的歌聲在此刻是莫大的諷刺。

  我們曾留下太多回憶,可到最後我發現,那首對我們來說具有重要意義的歌曲《你的眼睛》,卻一直沒有機會再合唱。

  我閉了閉眼,霧氣蒙上眼帘,睫毛上已沾上細小水珠,竭力保持氣息的平靜,可只有我知道那是一種無言的傷。

  好不容易穩定住情緒,我走回包廂,如煙有些擔心的看了我一眼,“葉子,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我疲憊的搖搖頭,不想說話。

  “你去了那麼久我以為你掉馬桶里了,”明明是一句打趣的玩笑話,我卻怎麼都笑不出。

  指針停在十點時,子瑜看了眼手機,起身說:“有人來接我,我要先走了。”

  我附和道:“我們也差不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如煙一聲令下,散場。

  子瑜走在最前面,一輛銀色邁巴赫有條不紊的駛進。

  門打開,男子下車,很有風度的替子瑜打開車門,等她坐穩後,再小心的關上車門。

  如煙打了個響指,讚嘆:“哇塞,子瑜真有本事,這年頭開寶馬的都是暴發戶,開邁巴赫的才是真正有品味的有錢人。”

  話音才落,大鳥在另一邊向我們招手,“上車。”他開的是輛半新不舊的別克君越,如煙撓撓頭皮不好意思的說:“本來是想炫耀一下的,結果反而丟臉了。”

  真直白,不過這也正是如煙不拘小節的地方。

  “要不要送你們一程。”如煙打開車門便大大咧咧的甩掉鞋子。

  我婉拒了她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送英子吧,也正好順路。”

  車子已啟動,如煙仍不忘關照我,“那我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到家打個電話給我。”

  我笑著目送車子遠去。

  星斗漫天,月光如水,夜色蒼茫。

  剛才只是月涼如水,這會兒悄悄飄灑起細雨。我渾身打了個冷戰,抱緊了雙肩。

  密密雨絲飄落在地,捲起一陣輕煙。

  有些後悔拒絕如煙同坐一車的邀請。

  雨勢漸大,我加快步伐。

  雨線遮天蓋地而來,打在臉上鈍鈍的疼痛。

  突然很想流淚。

  淚水混合著雨滴自面頰緩慢流淌,分不清哪是眼淚,哪又是雨水。

  腳下打滑,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我看著泥濘滿布的長裙,撫摸著膝蓋上腫起的烏青,終於控制不住積忍已久的傷悲,捧住臉,眼淚如斷珠般垂下。

  靜夜裡雨打窗棱夾雜微弱淒涼的啜泣聲,那是充滿絕望的悲哀。

  淋過雨的空氣,疲倦了的傷心,我記憶里的愛情童話正在慢慢的消退。

  回到家中,洗去一身的狼狽,我疲憊不堪的坐在電腦前,取出磁碟,工作要繼續生活更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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