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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夢見媽媽了。”

  小六月雖然對媽媽沒有印象,但是卻會經常夢見媽媽,也許這也是母女間的天性,即便天人永隔,依舊縈繞心間。

  “媽媽在做什麼呢?”司亮輕輕撥開垂在小六月眼睛上的頭髮問道。

  小六月似乎還沒從夢裡緩過來:“我看到爸爸和媽媽吵架了,然後你們就都不要我了。”

  “爸爸和媽媽吵架?我們在吵什麼?”

  “聽不懂,爸爸,你不會不要我吧?”

  “當然不會。”司亮輕拍著小六月的後背,“爸爸會和小六月永遠在一起。”

  “那你會給我找個媽媽嗎?”

  “小六月想要什麼樣的媽媽?”

  “要像蘇眉姐姐那樣的。”一說到蘇眉,小六月似乎一掃剛才的傷感,“爸爸,你和蘇眉姐姐會結婚嗎?”

  司亮驚訝地看著小六月,什麼時候她都知道結婚是什麼意思了。

  “幼兒園的小朋友說,他們的爸爸媽媽因為結婚了,所以才能永遠在一起。如果你和蘇眉姐姐結婚了,那我們三個人不就能永遠地在一起了嗎?”

  小六月天真的話語讓司亮一夜的痛苦一下子被打破,他的糾結也似乎得到了釋放,司亮抱起了小六月交給正走進來找她的保姆阿姨,一夜未眠,他有些昏昏欲睡,趴在那個蘇眉曾經坐過的長凳上,緩緩地進入了夢裡。

  易雲峰從沒見過蘇眉如此方寸大亂過,他也只能輕聲嘆息,再堅強的女人在愛情面前,那些所謂的倔強和驕傲也只是薄如蟬翼。

  “就打算這下僵著了?”易雲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當起了這個和事佬,“我可不想過幾天,司亮又當著記者的面,承認了另一個女人是他女朋友。”

  “他愛承認不承認。”蘇眉低著頭看著手機,連生氣都盡力地偽裝成毫不在意。

  易雲峰抱著肩不以為然,蘇眉的嘴硬心軟他可比司亮見得多:“行啦,你不是自己也說了,年紀大了,別挑了。”

  “你會不會說話?”蘇眉橫了易雲峰一眼,“挑誰都不會挑他。”蘇眉聲色俱厲的樣子讓易雲峰馬上閉上嘴。

  “司亮是該死,敢欺負我們的蘇眉,就該千刀萬剮。”易雲峰一改婆婆媽媽的語氣,突然學著蘇眉的樣子,惡狠狠了起來。

  蘇眉不吱聲,由著易雲峰說。

  “你放心,蘇眉。我說過,只要誰敢欺負你,我就一定不放過他。這仇,我給你報了!”

  吃醋是女人的天性,也是男人的本性,無論你掩飾與否,都是不可否認的真理。

  易雲峰胸有成竹的笑容讓蘇眉的心有些不安和凌亂:“你別亂來啊。”

  易雲峰的嘴角再次上揚:“微涼快生了,凌雲那小子好福氣,據說是龍鳳胎。”

  “真的?”易雲峰的話很好地轉移了蘇眉的注意力,她驚喜不已:“什麼時候生?”

  “凌雲說要選個好日子,下個周末正好是微涼的生日,要在那天剖腹產,說是以後能少記一個生日。”這樣的理論,大概也只有凌雲能夠想得出來了。

  易雲峰又道:“凌雲說了,希望我們一起去陪陪微涼。其實就是陪他在手術室外邊等著,這小子,說白了還是膽子小。”

  蘇眉笑著答應:“你說我們送什麼禮物給他們?”

  “凌雲說了,什麼都別送,全部折現最實際。”

  這個凌雲,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蘇眉以前從來不能體會到易雲峰對凌雲的那種羨慕,但是就在這一刻,她似乎突然明白了,易雲峰口中的那種“家”的感覺,大概就是這麼純粹而簡單吧。

  冷戰,對於誰而言,在心理上都是一種無窮無盡的折磨,司亮和蘇眉都經不起這樣的折磨,但是誰都沒有勇氣去結束這場冷戰。這次,無關面子與否,只是對未來的惶恐不安。

  原本,蘇眉都會在這樣選擇困難中,抽身而出,不顧一切地選擇用工作來麻醉自己,但是這一次,工作這劑麻醉針顯然已經沒有了往日的作用,她甚至可以對著桌上的文件看一整夜,但是滿腦子卻只有司亮的影子。

  趙晴突然打來電話:“眉姐,不好了,老闆進了醫院了。”

  沒等趙晴說完事情的全過程,蘇眉已經飛奔了出去。凌晨兩點,蘇眉幾乎踩足了油門,沖向醫院。

  趙晴住得離醫院較近,比蘇眉早一步趕到,急診室外,蘇眉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闆怎麼樣了?”蘇眉沒有理會那個人,只是向趙晴詢問易雲峰的情況。

  趙晴回答:“我也是剛到,還沒了解到詳細的情況。”

  蘇眉這才轉而問那個人:“雲峰怎麼樣了?”

  許思思低頭垂目,還有些驚魂未定,剛才電光火石間的一幕幕讓她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

  “你說話啊。”趙晴急了,她比蘇眉更了解許思思,每當她出事自己無法解決的時候,就會露出這個可憐又可恨的表情。

  許思思依舊捂著臉,無論趙晴怎麼問,她就是有本事什麼聲音都沒有。

  正當蘇眉要向許思思興師問罪的時候,易雲峰從急診室里走了出來,蘇眉也沒心思再和許思思糾纏,上前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易雲峰的左手纏著厚厚的紗布,身上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傷痕。他微笑著說:“沒事,就是手上fèng了幾針。”

  許思思這時也沖了上來:“雲峰,我……我不是故意的……”

  易雲峰抬手示意她別說了:“放心吧,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蘇眉隱隱地感覺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隱瞞著她,不過易雲峰不說她也沒有多問,易雲峰讓趙晴送許思思回家,自己則上了蘇眉的車。

  幸好事情發生在凌晨,而且易雲峰選擇的也是一家不出名的小醫院,再加上又是墨鏡又是口罩的多重武裝,沒有驚動任何的媒體,但是蘇眉相信,以趙晴對緋聞的敏感程度,應該早就在醫院打點好一切了。

  “現在可以說什麼事了吧?”車上只有蘇眉和易雲峰,蘇眉才開口問道。

  易雲峰閉目假寐,企圖躲過蘇眉的詢問,可蘇眉沒想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她突然一個急剎車,車急停在了路口,易雲峰的身體不禁前沖,他伸手一撐,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傷口,疼得他不禁直叫喚:“哎呦。”

  “說不說?”蘇眉毫無歉意地逼問。

  易雲峰知道再也瞞不下去:“真的沒什麼事,她喝醉了酒就跑來了我家,說有些事情想要跟我講”

  易雲峰儘量地避重就輕,但是這招顯然對蘇眉並不管用,蘇眉說:“然後呢?她和你說了什麼?”

  “你沒聞到她身上一股酒味嗎?說的都是一些語無倫次的話。”

  “那你怎麼就受傷了呢?”

  “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玻璃花瓶,劃傷的。”易雲峰的話蘇眉一個字都不信,但看易雲峰不想多言的樣子,她也不再追問。

  易雲峰手上的傷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雲淡風輕,傷口又深又長,足足fèng了十幾針。又因為易雲峰自己的不注意,沒過幾天,傷口就發生了感染,易雲峰再一次進了醫院。

  許思思偷偷來到醫院看易雲峰,卻因此引來了一大批記者,讓蘇眉和趙晴不得不懷疑,這又是許思思自導自演的一齣好戲。許思思百口莫辯,被趙晴無情地攔在了門外。

  “你少來了,這套是我教你的,我還看不出來嗎!”許思思的這些招數很多都是趙晴言傳身教的,之後她又過河拆橋踢走了趙晴,這時候,趙晴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瞧。

  許思思手裡大包小包拿著很多東西,本來就是想來看易雲峰一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現在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只能懇求趙晴:“我進去把東西放下就走,不會打擾到雲峰的。”

  趙晴看了一下許思思買的東西還有手裡拿著的一個湯壺:“想要故伎重演?”

  許思思沒有理會趙晴眼裡的不屑:“我不管你怎麼看我,我今天只是想把這些交給雲峰。”

  “那好,東西給我,你走。”趙晴根本不想給許思思任何機會。

  “趙晴,你別欺人太甚。”許思思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在她心裡,她和趙晴之間根本就不算什麼朋友,只是互相利用,爾虞我詐在所難免,她一直認為如果自己不先下手為強,趙晴也總有一天會反咬自己一口。

  趙晴也是不甘示弱,舊債未清,新仇又起,她怎麼也不會讓許思思再如此得意:“你這招哄騙男人還行,在我這兒根本不管用。你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東西留下人走,要麼連人帶著東西一起滾。”

  “趙晴。”蘇眉一來就看見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電影宣傳那邊有很多事情,這幾天老闆沒時間,你把所有的通告時間重新排過。”

  趙晴還有些意味猶盡,但是蘇眉以工作為由,她也不好拒絕,瞪了許思思幾眼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這場戰爭。

  恰逢醫生來查房,蘇眉問了幾句易雲峰的狀況:“醫生,怎麼會突然感染的呢?”

  “可能之前的傷口裡有些鐵鏽,雖然打了破傷風針,但是小醫院處理傷口不是很乾淨,這樣的情況很容易感染的。”

  “鐵鏽?”蘇眉想到了那晚易雲峰和自己的解釋,花瓶里哪來的鐵鏽,她順勢看向許思思,似乎明白了幾分:“那現在的情況還好嗎?”

  醫生說:“基本穩定了,今天護士來量過體溫,燒也退了,再觀察幾天就能出院了。”

  蘇眉和許思思這才安心,兩人不約而同地向醫生道謝。

  蘇眉對許思思說:“雲峰睡了,你東西留下吧……”

  “我想見他一眼,就一眼。”許思思誠懇的請求也讓蘇眉沒轍,只能答應:“有時間嗎?我們去喝杯飲料,回來雲峰也差不多該醒了。”

  蘇眉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和許思思這樣面對面的談話,可是她把一輩子想得太短。

  兩個人就這麼坐著,在蘇眉眼裡,許思思始終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但是一想到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她又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看人的眼光。

  “蘇眉,你是個讓人很有壓力的女人。”許思思突然開口,也許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客觀地評價蘇眉,“和你在一起,誰都會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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