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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新桐抱著她去了內房,就聽見細細的奶聲,進去的時候,看見兩個奶娘正在陪床上給個胖小子洗屁屁呢,剛把了一場尿,身上的粉兒已經褪了,比剛生的時候緊繃結實了不少,頭頂上不像一般的小嬰兒毛色淺淡,這個小子頭髮烏黑烏黑,跟一兩歲的孩子似的,糖糖在傅新桐手上可興奮了,咯咯咯的笑,旁邊奶娘給她拿了個搖鈴玩,她就安靜下來了,連傅新桐把她放在配床上,跟胖小子坐在一起她都沒什麼意見。

  傅新桐騰出手來,走到床邊,對躺在床上坐月子,正喝魚湯的蕭氏問道:“娘,外頭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你身子怎麼樣,明兒能出去嗎?”

  蕭氏精神好得很,血色正好,圓潤了不少,說話中氣也挺足,要不說傅新桐生兩個孩子的時候底子好呢,就是蕭氏遺傳的好,只見蕭氏將魚湯喝完,交了空碗,一邊擦拭一邊說道:“能啊,我早下床走動了,就是不能出屋子,腳都關悶了,明兒可得好好的透透氣。親戚那邊都通知了嗎?傅家的人明兒也得請他們上座,咱們從傅家搬出來之後,家裡日子就不太好過了,老夫人著急著呢。”

  傅新桐聽了之後,點頭道:“都安排好了,放心吧。老夫人是該著急呀,府中里里外外,哪裡不要花錢?從前有爹和娘你們多少頂著些,好些能擔過來的就自己擔過來了,現在家裡什麼都得他們自己掏錢,可不著急嗎?明兒老夫人定又要與娘你哭窮了,你得悠著點,這幾年,你都七八萬兩接濟過去了,誰家也沒有這麼接濟親戚的。”

  蕭氏一嘆:“唉,都是親戚,哪兒抹得開面兒,她開了口,我總不好回她,再說你爹現在是徹底撂挑子了,一點都不管傅家的事兒,也就是我這裡她還能再討些回去過日子。”

  傅慶昭自從到了端靜公主府,成了駙馬以後,對於傅家的各種求救都只一句:我是入贅女婿,做不了主。他一個駙馬,可不就是入贅嘛,這麼說也沒錯兒,可誰不知道,他就是不想幫襯唄。

  “三四年討七八萬兩回去過日子?那是過得什麼日子呀。老夫人就是又沒錢,可偏還要過貴族的生活,就她這手筆,做派,擱在一些個沒生計的王府里,也是比不上她的。有什麼可憐的地方呀。”

  傅家老夫人從前便是這樣,既要排場,又要面子,可手裡又拿不出,也不想法子去掙,就一天到晚打別人錢的主意。大房和三房都和她分開過帳,大房這幾年過得不錯,傅音渺也開始學傅新桐做生意了,都家非但不阻止,還很支持,幾家鋪子越開越紅火,時常會拿些好禮回來孝敬大夫人,太太平平的日子,可不越過越好嘛;三房就稍微差點了,三夫人成天的怨天怨地,傅靈珊嫁去了宋家,一年裡最多也就回來個幾回吧,其他時候連府門都出不了,剛成親那會兒,三夫人就可勁兒的讓宋家幫忙,又是把傅毓敏弄入宮裡,又是要宋家給給她兒子作保進吏部,一個忙接著一個忙的要求宋家幫,把宋家算是徹底惹毛了,就算他們家有能耐,可也不能這麼指揮吧。

  從此之後,再也沒幫過忙,每回傅靈珊回家,三夫人都要罵上一通宋家和傅靈珊——還親家呢,連一點小忙都不幫,歸根結底還是你沒用!再後來傅靈珊回來的越發少了,誰也不願意回家就聽埋怨呀。

  ,三夫人覺得家裡沒指望了,唯獨宮裡的傅毓敏還有點盼頭,可是傅毓敏入宮,那就好像是下雨後的一汪水窪匯入了江流大海之中,想著要憑姿色做寵妃,可是入了宮才發現,來自天南海北的姑娘,哪個不是有著傾國之貌,她那點姿色,根本拿不上手,宮裡憑著出身給了位分,傅毓敏是官家出身,拿了個七品婕妤的位,可宮裡,單就這婕妤就有好幾十個,全都住在儲秀宮裡,三人一間兒,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三人成虎,成天勾心鬥角,還總跟宮外要錢,只說宮裡要打點的地方太多了,沒錢就沒位分,三夫人信了,到處借錢也要供著傅毓敏在後宮裡的生活,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此特別感謝木偶波兒的深水魚雷,謝謝!還有其他給我投雷的親們,(*  ̄3)(ε ̄ *)

  ☆、title

  第169章

  熱鬧的街上, 各式貨郎穿行叫賣,街邊小攤張羅買賣,店鋪里一派蒸騰之相。

  在西子胡同的轉角,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探出來, 悄悄的注視著前面一輛青篷馬車,馬車在一所宅院前停了下來,大腦袋上一緊,趕忙縮了回去,小腦袋還不察覺, 被大腦袋一把給抓了回去。

  從馬車裡走下一位妙齡少女,少女穿著一身天青色的斜襟襦裙, 手裡捧著一束從集市上剛買回來的鮮花,生的十分玲瓏韻致, 雖不似天仙下凡, 卻也是絕色美人了,兩個婆子出門迎她, 恭敬的稟告家裡的事情, 少女將花交到一個婆子手裡,點著頭進門去了,那宅子的大門也給關了起來,朱漆大門之上,黑底金字,寫著‘林府’二字。

  這是太醫院院正林大人家,先前進門的妙齡少女,便是林大人的獨生女林瀟瀟,年紀輕輕,就有一雙回春的妙手,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女先生,受人敬佩。

  傅星落倚靠在胡同轉角的牆面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連衣角都抱在懷裡,生怕被人家發現,在他的左方,站著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正天真無邪的仰望著他,奶聲奶氣的說道:

  “舅舅,你不是說你在戰場上有殺熊的膽嗎?”

  傅星落嚇了一跳,慌忙轉身對那小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蹲下聲小聲道:“輕點兒輕點兒,別被人給發現了。”

  顧小瑞雙手抱胸,對天翻了個白眼,小小年紀,一張嘴兒可是厲害,絲毫不給傅星落留面子:

  “舅舅,你這哪是殺熊的膽啊,分明就是殺鼠的膽兒嘛。”

  傅星落一咂嘴:“嘖,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偷偷摸摸一回身,再探頭往巷子裡看一眼,見那林家小姐的馬車已經進了後院,林小姐也進門去了,傅星落這才鬆了口氣,英雄氣概瞬間回到了體內,拉著面前的小子,挺起胸膛就走:

  “走走走,窩著幹什麼呢?像什麼樣子!”

  顧小瑞老成在在,雙手抱胸跟在傅星落身後,簡直找不到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的這個舅舅,都快三十歲了,連個舅媽都沒給他找到,現在看見一位美貌的小姐就成了這樣的鼠輩,說出去真讓人笑話。

  一大一小,並肩而行,穿街走巷,傅星落不時回頭數落:“你說你,這張嘴簡直跟你娘是一模一樣,就不能跟我說點好聽的呀?舅舅這些年真是白疼你了。”

  顧小瑞耳中聽著自家舅舅的牢騷,小手抓了抓白皙圓潤的小臉蛋,一張臉這麼點大就能看出以後顛倒眾生的命運,見顧小瑞不說話,傅星落停下腳步,佯裝著板下了臉,對顧小瑞說道:

  “我跟你說話呢,做什麼不理我?”一手戳在那張小俊臉上:“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可是你舅舅,你得……”

  後半句擺譜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顧小瑞指著旁邊的永和齋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舅舅,我要吃永和齋的餅。”

  永和齋是京城出了名的糕餅鋪子,跟其他用盒子打包走的餅鋪子不同的是,永和齋每天都有新鮮出爐的糕餅當場做出來讓人買了吃,就在永和齋的外頭,搭建了棚子,擺上桌椅。

  傅星落滿腔的訓言無處去,別看他老訓著顧小瑞,可真說起疼愛來,那是一分不少,外甥要吃糕餅,做舅舅的自然要買的,拉著他進去挑了幾塊,就坐在永和齋的外頭,伺候小少爺喝水吃餅。

  顧小瑞坐在椅子上,兩條小胖腿晃蕩著,他模樣生的漂亮,又可愛,雖然不怎麼愛笑,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連跑堂的婆子都額外送了他一塊棗糕。

  “剛還沒說完呢。你說說你,是不是你娘教你的,老是拆我的台,我告訴你啊,你要再這樣,我可告訴你爹去。”

  傅星落年紀一大把,沒有成親,也不是不想,就是回來之後,在京里待了好幾個月,然後就又上戰場去了,在戰場上待了兩年,掙了些功勳,如今已經是西郊大營的副都統了,直屬鎮國公管轄,可就是這媳婦兒的問題,一直得不到解決,他自己又不願意將就,怎麼將就,家裡三申五令,以後要敢納妾,打斷他的腿!不能納妾,那就只能娶一個妻子,還不得找個兩情相悅,自己喜歡的呀,一來二去,就給耽擱了。

  上回從戰場下來的時候,腿受了傷,就是那位林小姐給他醫治的,傅星落第一次跟女孩兒接觸,頓時一見傾心了,可是他慫,只敢偷偷的喜歡,到今天連個表白都沒敢上。

  顧小瑞吃下了一塊餅,飽了,見傅星落準備開吃,就指著他們面前的餅對傅星落問道:“舅舅,你知道這餅的名字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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