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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仿佛睡熟了一般,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展昭,若你魂魄未曾走遠,請聽我一言。」白玉堂將展昭平放在地上,脫下外袍蓋在他身上,「我白玉堂對天發誓,一定會將『天書』消滅,護佑大宋江山。你……」他撿回雁翎刀放入展昭掌心,自己則提起了巨闕,「你……你走得慢一點,不然,我怕追你不上……」

  展昭這麼好,他怎麼捨得讓這隻小傻貓獨自一人,踏上那冰冷的黃泉路。等他完成使命,再追隨而去,那人一向對他心軟,定然不會責怪他。

  青年撿起地上兩塊暗淡無光的「天書」,輕笑一聲,放進了腰間的百寶囊中——入陣之前,邵述祖曾給了幾位主將每人數張符籙,這些符籙能暫時鎖閉「天書」的氣息,讓人不受「天書」的影響。

  白玉堂收好百寶囊,最後看了一眼沉眠的展昭,轉身走進了迷霧之中。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身後,蕭猛僵死的身軀居然開始緩緩蠕動。

  不多時,新生的殭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它顫顫巍巍地走到白色的「墳墓」旁,伸出了漆黑的手指……

  突然,一條綠騰飛出,將它推了個趔趄,緊接著一隻長箭穿過它的肩胛骨,帶著它飛出老遠。它摔倒在地上怒吼著,慘白的眼球幾乎要脫出眼眶。

  歐陽春飛身躍起,龜靈七寶刀收割了最後一枚頭顱。

  「沒想到這裡竟然只有一個殭屍,難道是他特別厲害,還是沒有什麼人從這裡過?」歐陽春還刀入鞘,轉身招呼道,「都過來吧,這裡清理乾淨了。咦,怎麼回事?」

  尚風悅掙開艾虎攙扶著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個白色的身影,一見到那人的面容,醫仙再也站不住跪了下來:「昭兒——」

  艾虎也傻了眼,也跪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探展昭的鼻息,卻被身後的影衛攔住了。影戌搖了搖頭,眼眶通紅,這般顏色,展昭已經……已經……

  「昭兒!昭兒!」尚風悅小心翼翼地撫上展昭的脖頸,指尖沉寂若死,半點波瀾也無,他終於忍不住,抱起外甥痛哭流涕,「昭兒,我的昭兒啊,是舅舅啊,你睜開眼睛看看舅舅……」我們才剛剛相聚!

  歐陽春愣愣地站在一邊,雖然心中早就知道展昭倖存的可能性極低,可真的面臨如此情狀,他依舊難以接受這樣的離別。

  忽然,尚風悅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把展昭放平,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白袍被拿開,所有人都看到了展昭掌中的雁翎刀,還有……還有胸前猙獰的傷口。

  「白、玉、堂!」尚風悅咬著牙道,「是白玉堂殺了昭兒?!」

  艾虎忙打斷道:「神醫你別生氣啊,白五俠那麼在乎展大哥,一定不會傷害他,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尚風悅沒有理會他,只是將展昭的上衣一層層剝了開來。令人驚訝的是,展昭的身體觸手溫軟,並不像死去之人那般僵冷。他胸前的傷口隱隱發白,雖然極深,卻沒有流多少血,仔細看去,一抹綠色在傷口之中隱約可見。

  「他還沒死!」尚風悅驚喜的叫道,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盒,打開後取出一枚小指頭大小的藥丸,捏破蠟封,一陣清香漾出,衝散了周遭的腐臭氣息,眾人心中都湧起了希望。

  尚風悅掰開展昭的下顎,將這顆珍貴的藥丸合水灌了下去:「昭兒,吞下去。」

  僵死的喉頭怎麼咽得下,歐陽春皺眉接過展昭,並起兩指連點他的脖項與咽喉,愣是將藥丸給推了下去。

  艾虎和影戌忙展開披風等物品,在地上草草鋪了一張臥榻,幫著歐陽春將人安置在床榻上。

  展昭無聲無息地躺在那兒,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活人。艾虎暗中嘆了一口氣,這天門陣中如此危險,神醫……哎,神醫……罷了,只盼望著神醫確有起死回生之能吧。

  「眾人為我護法。」尚風悅又取出金針,接連刺入展昭大穴,「歐陽大俠,勞你以內力震動金針,三分息震動半刻鐘,在以九分息震動一刻。然後就這樣一急一緩,先做七次。」

  歐陽春二話不說依言行事,震到第六次臉上已經細細密密逼出了一層冷汗,想是消耗過甚,第七次過去,展昭依舊沒有變化,艾虎的眼眶又開始紅了。

  尚風悅咬牙,從懷裡掏出了那片碧瑩瑩的玉簡,劃開掌心將玉簡貼上展昭胸膛上傷口,鮮血緩慢而堅定地往外涌,一點一點浸漬了展昭清瘦的胸膛。

  「再來!」歐陽春摸了一把汗,再次開始運功。時間一息一刻地過去,待到做完第二十九次,躺著的人終於輕輕咳了一聲,胸膛也有了起伏。

  「有了有了,展大哥有呼吸了!」艾虎驚喜地叫道,「展大哥真的活了,義、師父!神醫!展大哥活過來了!」

  「呼——呼——可、可以收功了。」尚風悅衝著歐陽春慘然一笑,兩人的臉色都稱不上好。

  等到歐陽春收回功力,尚風悅也拿開了手。這時,一點碧綠自展昭的傷口飛出,沒入尚風悅掌心的玉簡之中,玉簡頓時發出一抹柔和的螢光。

  「這是怎麼了?」艾虎有些驚訝。

  尚風悅淡淡道:「不過是『木之卷』恢復原貌罷了了。」他又給展昭灌下數枚保命靈丹,並將金針全數旋入他體內。在給外甥包紮好傷口之後,尚風悅想了想,還是將「木之卷」掛在外甥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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