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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大哥,我們該出發了。」

  「好,傳令,全軍向東,全速行軍。」

  有了「火之卷」和雁翎刀開道,南路軍幾乎沒有人受傷,片刻休整之後重新上路,他們卻再也沒有遇到過殭屍。

  夏仁清也不敢放鬆警惕,因為這一路上的樹木濃郁得愈發詭秘了——之前遼軍藉助「土之卷」發動「天門陣」,使得方圓百里之內寸草不生,原本蔥鬱的山林也變成了一片枯敗的骨林。可就在他們進「天門陣」之後,草木莫名生長了起來,而且有越發濃密的趨勢,林中瀰漫著一層氤氳的水汽,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白、白兄弟,我怎麼感覺、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啊……」夏仁清喘著氣粗氣,「啊!你看……」

  白玉堂循聲望去,前方出現了一座大營,破敗的轅門上還插著一柄長刀,那樣式分明是宋軍軍中的特質軍械——這裡是他們之前陷落的大營,這裡就是「天門陣」的陣眼所在!

  白玉堂咬了咬牙,終於找到了!貓兒,展昭,你在裡面嗎?!他推開擋在前面的士兵,快步向前跑去。

  「白玉堂!」夏仁清扯住那個終於冒失起來的青年的袖子道,「你要幹什麼?!」

  「展昭就在裡面!我能感覺的到,他在裡面!你——」白玉堂有些惱火地轉過來,卻看見跟他一路並肩作戰的戰友們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你們……」

  大家不是都沒有受傷麼?怎麼會……

  那些只懂得些粗淺的外家功夫防身的士兵躺在離他遠一點兒的地方,應該是最先倒下的人。近一點兒的是龐家陣法的核心樞紐,他們的位置太過重要,所以龐統傳授給他們一些運功吐納的內功。離他最近的就是夏仁清了,這人雖然比不得三俠五義,卻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只是他這會兒也拄著長丨槍搖搖欲墜,幾乎將自己完全掛在了搶上。

  忽然,夏仁清臉上泛起一陣黑氣,人猛的一踉蹌,就要往地上栽倒。白玉堂連忙抱住他順勢坐倒,去探他的脈搏,只覺得指尖脈搏跳動如豆,急促而又毫無章法,不覺心中惶恐:「這是怎麼了?!夏大哥!你們這是怎麼了?!傷在哪裡了,哪裡受傷了啊!」他焦急地將懷中的人從頭看到尾,又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夏仁清喘息著按住他的手,恍恍惚惚地笑了起來:「沒有傷,我們都、沒有傷……應該是瘴氣……一點兒氣味都沒有……著了到了……不算冤!哈!哈哈哈!」

  「瘴氣?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感覺到?」白玉堂喃喃道,回首望去,已經沒有一個站立的士卒了。

  「抱歉啊,我們只能到這裡了,後面就得靠你一個人了。」懷中的夏仁清輕輕地咕噥了一句,然後閉上了眼睛。

  一千精英,穿過了絕境死地,打退了無窮屍海,卻在這貌似生機勃勃的地方永遠長眠。

  男兒當如是,馬革裹屍還。

  「夏大哥?」白玉堂輕聲喊道,「夏大哥、夏大哥!」再次受到打擊的青年怔怔的看著懷裡安眠的將領,忽然猛地一拳打在草地上。

  時間所剩不多,他必須儘快完成邵述祖的安排,他不能……不能讓這些人白、白、犧、牲!

  強忍悲痛的青年將懷裡的人安頓好,站起身來。白玉堂抽出雁翎刀在手心割了一刀,握著「火之卷」抹上了長刀。雪亮的刀刃頓時騰起了一層火光,一時間將周遭的水汽都驅散了不少。

  「好,就讓我再來領教一下『天門陣』的威力吧。」

  越過轅門,舊地重遊,眼前的場景再度一變——原本可怕的鬼營竟然變成了一片再普通不過的營地,人來人往,熱鬧而安定。

  這似乎是一群牧民聚居的地方。白玉堂提著長刀慢慢走在營地之中,耳邊傳來牧民聊天的聲音:今年雨水豐沛,牧草漲勢極好,看來可以多養幾隻羊了;西邊來了一群野馬,那匹頭馬神駿非凡,什麼時候去把它捉了來;誰家的婆娘又給他添了個大胖小子,以後可有人幫著放羊了……

  白玉堂讓過一群打鬧玩耍的小孩兒,也不去理會一路上異族少女們拋來的曖昧眼光,只是跟著感覺往前走,好像……好像前面有什麼讓他期待,讓他祈盼,讓他悲傷,讓他愉悅的人……

  又一群青年牽著馱馬走過,白玉堂眼前一花,頓時就要落下淚來。那熱鬧之外,一人抱著一隻剛出生不久的羊羔長身而立,皮帽長袍難掩他身體的清瘦,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白玉堂不知不覺地鬆了一口氣,雁翎刀「哐當——」落地,他向著那人伸出了手,夢囈一般低喃道:「貓兒,展昭……」

  那人似乎有些驚訝,旋即綻開了一抹笑容,他放下羊羔慢慢走了過來,聲音渺茫得好像遠處的歌聲似的:「玉堂,我等你很久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絕情一劍

  「展昭……」白玉堂痴痴地走上前,伸出手想要觸碰那人的臉頰,卻又在中途縮了回,「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裹著皮製長袍的青年主動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玉堂,這不是夢,展昭就在此地。」那眉間沁出的情愫仿佛一卷書盡千言的情書。

  活人的體溫順著指尖傳遞過來,溫暖得讓人無處可逃。每一次觸碰都彌足珍貴,哪裡需要逃避。

  「貓兒!」

  眼淚奪眶而出,白玉堂一把抓住那隻溫暖的手,死死地將來人扣入懷中:「死貓!他們說你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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