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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因為崩玉的影響,這男人得到不死不滅的生命。

  墨染閒依把手覆上他的,眨了眨眼:“有您陪在我身邊,沐浴於大家的愛情之中,我可以活好久好久,可是終有一日我會離開您。”

  不只是她,空、千風、甚至是兒子未來的子嗣……

  他們沒有下一世,更沒有永遠。

  “妳在擔心我嗎,閒依小姐?”藍染拇指滑過女人泛紅的眼眶。

  “……我只是……很不甘心,”墨染閒依微扯唇角,“一想到自己的離去會讓您寂寞,我就好不甘心。”

  她想傾盡一生撫平這男人的寂寞,可她的存在終有一日會使他重拾孤寂。

  真是不甘。

  藍染聞言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僅沉默會兒便輕聲道:“閒依小姐真是變得好自信。”

  “別以為我不知道您想說什麼,”墨染閒依仰著臉看他,“這種時候您再說些口不對心的,我真要……”

  “嗯?”

  真不要理他了。

  墨染閒依沒把話說出口,她撇過頭看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以與這男人相戀為傲,可若他連她最脆弱的底線都要踩,她終究會感到疲憊。

  “喜歡妳變得自信是事實,”藍染眼裡盈盈帶笑,口不對心的是這女人,“至於寂寞……我想確實會的。”

  “多寂寞?”

  藍染想了想,笑道:“估計再也見不得桔梗花,想起閒依小姐心上都要泛疼。”

  “淨說些虛偽的話。”

  “男人的劣根性……”藍染低低地笑,正想再補充什麼,墨染閒依環住他的脖頸靠了上去吻住他的唇。待女人惡作劇似的撒嬌結束後,他才緊緊攬住她:“失去了才知道女人的好,到手的永遠比不上遙如天邊的月光。”

  墨染閒依聽他自嘲,不禁失笑:“別的男人這麼說我還真信了,可這番話自您嘴裡說出口我只覺是在說笑。”

  “怎麼說?”

  墨染閒依額頭抵上他的,她想她現在的笑容定是很恣意的:“已經……沒有女人能滿足您了,無論是現在或未來,您就只能擁有我了。”

  不會有什麼比較的問題,他親口說過多次,她是他的唯一。

  她輕輕地把右手停在男人的心上:“所以我才會這麼不甘心,因為您是這般珍惜我。”

  關心她的身體、照顧著她的情緒、還總做些讓她會心一笑的體貼舉動。

  這個他人口中冷酷無情的男人,待她的好讓她挑不出錯處。

  “既然妳都知道,就別想些讓自己胃疼的事,”藍染真是好喜歡看這女人的各種表情,如果能一直這麼看下去就好了,“聽話,從現在開始好好鍛練身體,然後傾盡這一生健健康康地伴我左右。”

  只有這一生,那便這樣罷。

  只要他的閒依小姐身子好起來,他們將會有長得幾乎不見盡頭的生命可以與彼此糾纏。

  “這就是您說的更多可能嗎?”墨染閒依緊緊地環住他。

  “妳期待嗎?”

  墨染閒依垂下眼睫,淡淡地揚起唇角。

  僅以此生相伴,原來亦能是很美的誓言。

  他們左手無名指都套上了同款式的金戒指,可他們至今尚未入籍。

  在那個桔梗花開的清晨,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回答,那之後,她反而不想讓他們的關係流於形式。

  而且依尸魂界的法律,入籍後定要捨棄舊姓,只能在工作上保留原先的稱呼──鈴木堇嫁給齋藤那時,還曾嚴肅地說了務必在工作時繼續以鈴木一氏稱她。

  墨染閒依現在還不能褪下家主之位,私心也不願捨棄她身為墨染家人的驕傲。藍染深知她以墨染為榮,亦不想改變她,因此兩人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

  他們之間沒有“我願意”、沒有“如果有來世”,僅只以此生相伴。

  突然就想起了這男人嘲諷的調調,入籍不能銘印忠誠,一個吻卻能約定地老天荒。

  “我很期待,”墨染閒依雙手撫上男人的面頰,“在長得不見盡頭的未來,與您一起見證尸魂界的浮沉興衰。”

  語畢,她傾下面龐吻上她深深愛著的男人,不意外得到更加熱烈的回應。

  “閒依小姐,今晚玩個遊戲麼?”待親吻結束,藍染眼中噙著笑意問道。

  墨染閒依細細喘著氣,聽見問題一愣,回過神後隨即扭過紅彤的臉蛋:“不要。”

  聽見男人無奈又帶點寵溺地嘆氣,她把臉埋進他的頸窩,偷偷勾起嘴角。

  吶,可惡的大尾巴狼。

  就算她是小綿羊偶爾也會想使壞的。

  墨染閒依抬眼無意瞥見手上的腕錶,迅速地再次把臉埋回去,眼不見為淨。

  看來今日得麻煩朝顏幫她打包早點好帶到中央議事堂了。

  乖順地縮在藍染懷裡,這是她的日常。

  墨染閒依知道,令她這般幸福的日常還會平穩地持續下去,至於養好身體之後的事──她滿心期盼。

  ☆、番外、非日常之一

  就墨染閒依來說,調養身體是件很困難的事。

  艱難的不是每天被硬性規定得走滿的一定步數、抑或是每周例行的體能訓練。她煩的是家裡三個男人緊盯著她的飲食,禁止她嘴饞就揀點甜食嘗嘗。

  她本是個嗜甜的,打小就愛那些精緻的日式點心,一日無糖便覺得渾身不對勁。一下子被勒令忌口,儘管外人看不出來,她連著幾周心情都非常不好。

  兩個兒子深知母親無甜不歡,晨昏定省時便極盡所能地討好,對她的情緒波動更是上心,只消言語間透出一絲煩悶,他們定要想辦法哄她開心。

  看雙胞胎頂著相同的面容一搭一唱,多半時候墨染閒依是能就這麼笑一笑分心過去的,可每當睡前那碗熬得濃稠、苦味四溢的藥碗被置上桌,她的心情又不那麼美麗了。

  “藥這種東西啊,妳把它擱得愈久,涼了只會感覺更苦。”

  另一個令她心煩的還有這道事不關己的冷淡嗓音。

  墨染閒依擰眉瞅向邊上點著小燈、正襟危坐認真練字的男人。

  一開始她還會藉此耍賴想讓他哄,順道撒個嬌提議讓她配點甜食好喝藥──直到她發現這男人任她說得天花亂墜、模樣多麼楚楚可憐,最終都只是意思意思地擺手讓她消停會兒,有時甚至裝作沒聽到,連看她一眼都懶。

  “……鐵石心腸。”墨染閒依聲音細若蚊蚋地咕噥,深吸再呼出一口氣後,捧起藥碗,背過男人眼也不眨地把藥喝得精光。

  這藥苦得很,肯定能排進她這一生喝過最難喝的藥第一名。

  墨染閒依整張臉皺成一團,只覺一股苦澀自舌尖蔓延至整個口腔,而被她放涼的湯水一下灌進胃裡,又使她腹部乃至胸口微微泛起噁心。

  她趕忙給自己倒杯溫開水漱口,手掌撫上前胸細細直喘氣,待那勁頭緩過,她才收拾杯碗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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