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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吳泠又聽迷糊了,就認真思索片刻,還是搖搖頭:「他,他雖然有……一點點霸道,但我們都開心的,而且他想那個我,說明他喜歡我,不是禽獸。」

  「吳泠泠!」展雲舒眯眼,「你你你」了半天,到底對著吳泠說不出太重的話,最後就嘆口氣,委委屈屈地撞了他一下,「你對我怎麼不是這個態度?我也喜歡你,你都不讓我碰!」

  「梆」的一聲,門口一隻拖鞋飛過來砸在展雲舒後腦勺。

  「滾蛋,」沈子契才進屋,聽見他又敢在自己家裡賣弄風騷,忍不住暴躁,「你們神風局這麼閒了?你姘頭為了給你治病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

  展雲舒難得蔫吧了。

  他的確是拿這件事沒辦法,而且也不知道怎麼面對秦彧,他們兩個的關係現在說是炮友好像有點出格,說不是吧也確實沒人捅破這層窗戶紙,而他痊癒後雖然結束了先前的冷戰,但一見面仍免不了啪啪啪懟懟懟,唯一的變化,是秦彧簡直變本加厲,所求無度!

  他看他一夜成了個窮光蛋,甚至以為他在拿自己撒氣,又怎麼都不好罵他,畢竟那也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兔崽子,他太了解他以前有多固執了,結果在他也變成「怪物」的時候,想不到那兔崽子不僅改變了一向的行事作風,還不顧一切救回他,要說一點不感動,絕對是假的。

  所以說,他如今非常頭疼,尤其聽到任何關於秦彧救他性命的字眼。

  好在很快,沈子契又轉移了話題。

  「我許叔……真的走了?」

  聽沈子契問起這個,吳泠也急忙看向展雲舒。

  就見展雲舒點點頭,面色凝重起來。

  ——其實還是因為前些日子那件事。

  沈明秋能夠在僅僅三四個月的時間找出將「九宮幻陣」發揮到最大作用的方法,以達到那日讓所有人陷入幻陣卻毫無察覺的效果,自然如吳泠所想的,極其不易。

  而其中關鍵的一環,便是需要有一個人,在他以不同方式排布陣法時刻意進入幻陣,為他提供每一種排列的真實情況,助他不斷完善改進,簡單來說,就是試驗品。

  正常來講沈明秋是不屑於用這種辦法的,因為這對於「試驗品」來說,會是一個極為痛苦的過程,相當於一次次將內心最脆弱的一面捲入不同的幻境,反覆經歷那些潛意識最害怕發生的,或者曾經最刻骨銘心的事情,由於陣法不夠成熟而導致的可能性更是很多,誰也不能保證試驗結束後這個人是不是還能如往常一般生活。

  奈何時間緊迫,沈明秋必須趕在林雋的演唱會之前將一切布置妥當,才不至於錯過引出殮門的唯一機會。

  而這計劃當時必然是絕密,不可能大張旗鼓去尋找自願成為「試驗品」的人,原本沈明秋的意思是打算在他的研究院內部稍微試探,卻沒想到,沈崢嶸已經定好了人選。

  許景行是在沈子契等人離開過後,猜出了沈明秋被關押的背後或許存在其他隱情,竟是直接向刻意迴避他的沈崢嶸遞交了申請,只要能參與計劃,這次不論做什麼,一定完成任務。

  沈崢嶸知道,他對於間接害死沈子契母親的事,至今都無法釋懷,也永遠都釋懷不了。

  但人生這麼長,止步於過去,就不可能看到未來。許景行是,沈明秋也是。與其活在無法改變的自責中,或許通透地活著,才真正算不愧對一生。且若論起沈母的死,罪魁禍首也是殮門。讓他們一起盡最大努力替所有人揪出這惡魔,倒也不失為一種救贖。

  可惜的是,沈明秋成功完成「九宮幻陣」,可作為「試驗品」的許景行,卻突然退伍——或者說,消失了。

  「許參謀離開神風局的時候狀態並沒有恢復,」展雲舒皺眉道,「他之前應該是壓抑太久了,在幻陣里又不知看到了什麼,情緒徹底崩塌過。」

  「神風局本來是要按照沈院長的囑託,抹除他當作『試驗品』的這段記憶,也許還有希望可以完全恢復,但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抗拒。」

  「總之,」展雲舒嘆口氣,「他這麼一走,如果不出意外,只會越來越嚴重。」

  「……」

  這下輪到沈子契不說話了。

  吳泠倒是明白他在猶豫什麼。

  是沈明秋。

  沈子契應是不確定,要不要告訴沈明秋。

  作為「試驗品」,許景行是可以提出合理條件的,而許景行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要讓沈明秋知道他是誰。所以他站在沈明秋面前,隔著幾乎密不透風的試驗服,沈明秋是認不出他的。他有什麼要表達的,都會用筆寫給他。

  如此說來,吳泠倒好像忽地能猜到,許景行為什麼寧願一直痛苦,也不願意抹除那段記憶。

  沈明秋自沈媽媽走後,沒有與他說過一句話,那對他來說,這段作為「試驗品」的記憶,可不就是這麼多年,與沈明秋有所互動的全部。

  他是不捨得忘記。

  他也必然知曉自己這樣下去身體狀況會越來越糟,甚至不再符合一名合格的軍人,才選擇了退伍。

  氣氛慢慢有些沉鬱,直到展雲舒離開,吳泠看著面色不定的沈子契,終是靠過去。

  「別難過,」他雙手放在沈子契的腰際,安撫地蹭蹭他,「你做什麼,我都覺得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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