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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跡部景吾不一樣,他是那段時間裡,北川繪里最終的、也是唯一的選擇,是她寧願拋下一切也要去見的那個人。

  然而一向理智到讓人覺得冷漠的少年,此刻只是搖了搖頭,在他天才的光環下,做出了難得模糊的回答,他說,“我不知道,繪里。”

  繪里點了點頭,有些好奇地繼續問道,“如果我想起來了呢?”

  “那——”忍足想了想,他笑了起來,“大概會很後悔吧?因為你那時一點都不想跟我當朋友。”

  繪里順著他的思路揣測自己,贊同道,“我想也是。”

  畢竟,她曾經那麼喜歡過眼前這個人,如果她此刻能夠想起來的話,或許也不願意輕易放棄——但是,她全都忘記了。

  繪里覺得有些可惜,又有些慶幸,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心裡反覆拉扯,她想忍足的心情只會比她更加複雜,她側頭問,“那你呢?侑士,你希望我想起來嗎?”

  少年這次的回答並沒有任何停頓。

  “我只希望你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看看天台上還有誰,完結前能救一個是一個8

  ※、第67章 尾聲

  大概是過往的形象塑造的過於強硬(?),這次莫名其妙的住院讓不少人反應微妙,終於發現了北川繪里身為十幾歲的少女、與常人無異的脆弱一面,就連在小本子記了她好幾條罪行的鳳鏡夜,最近對待她也說不出的和顏悅色,雖然面對這樣的鳳鏡夜時,繪里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但其中轉變最大的人還是跡部景吾。

  曾經恨不得不肯再搭理她的少年,在坦然而不甘心地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後,現在來病房報導的頻率跟她的主治醫生不相上下,繪里懷疑鳳秋人對自己格外的關照跟他大有關係,但是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問出來——她已經學會了有些話比起說出來,更適合彼此心知肚明地放在心裡藏一輩子。或許未來某一天,他和她都能夠悄然釋懷。

  “你在看什麼?”坐在旁邊的跡部景吾抬起頭來,臨近畢業,他顯然比以往更加忙碌,探病時也拿著Pad回復著繪里瞄了一眼卻完全看不懂的郵件。

  “沒什麼。”女生收回視線,“景吾,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吧?”

  “……”因為她忽然轉變的稱呼,少年愣了一下才神色彆扭地回答,“我怎麼知道?”

  女生眼睛發亮地注視著他。

  “再等兩個檢查報告吧。”在她滿懷期待的注視中,他沒有再堅持固守自己不肯輕易表露關心的驕傲,他關掉屏幕,從忙碌中抽身問了一句,“在這裡無聊到待不下去了?”

  “恰恰相反,每天都有人來。”說到這裡,繪里苦惱地嘆了口氣,“我再不走可能會被煩死。”

  “常陸院?”跡部挑了挑眉,神色間大有‘你指出來我立刻幫你整死他們’的意味。

  “……是須王環,他一直鬧著要慶祝我出院,我得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找個機會趕緊溜了。”

  單純熱情的公關部少年在意識到北川繪里(竟然也)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後,立刻對她報以了十二分的關懷,但繪里對他這一套頗有些敬謝不敏。

  “這麼閒?”同為資產階級家族裡唯一的孩子,每天在跟不同公文作鬥爭的跡部景吾對須王環的處境顯然不太了解,他思索片刻後,又低頭髮了幾封郵件,“給他找點事做吧。”

  繪里:“……”

  她猜想跡部景吾說的‘這點事’絕對不止字面上那麼簡單,但出於對不小心坑了須王環一次的心虛,她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默默地拿起水杯。

  在各項檢查都顯示沒有大礙的結果下,鳳秋人終於承認這只是虛驚一場,批准了繪里的出院許可。繪里正跟溫柔的護士姐姐道別時,發現一向安靜的私家醫院今天有些熱鬧,她好奇地拉開窗簾,看到好幾天不見蹤影的須王環正站在樓下,好像一直在等她發現自己,仰起頭對她燦爛地笑了起來。

  而他的身後,是已經布置完美的聚會場景。

  繪里:“……”

  她有些敬佩須王環百忙之中也要優先討好女孩子的人生信念。

  也不知道須王環是怎麼讓一向格調高傲的私家醫院點頭同意的,繪里的出院派對就在樓下舉辦,跡部媽媽很快讓造型師送來了新裙子,說聽聞她今天有聚會,正好可以試試。

  分明是這次聚會的主角,消息都已經傳到長輩的耳朵里了,結果她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這大概就是須王環的貼心之處,他雖然很熱情,卻從來都不會用瑣事煩惱女孩子。

  繪里無奈地接受了現實,朝聚會的地方走去。在私家醫院大片蔥鬱的草地上,微風夾雜著青草的味道,沖淡了醫院裡常年不散的消毒水味。有許多無聊的病人出來圍觀,因為公關部在場的緣故,其中大部分以女性為主。

  分明是須王環闖的禍,最後忙得不可開交的人卻是春緋,他好像格外受到那些因為心情不好在醫院無病呻吟的無聊貴婦的青睞,在人群里被搶來搶去。

  繪里下樓時,他甚至忙的沒有來得及跟她打招呼。

  繪里同情地移開了視線,發現鳳鏡夜與鳳秋人兩兄弟破天荒地並肩站在一旁,性格高傲的哥哥與野心勃勃的么子難得有這種和睦的時刻,她走近了聽見鳳秋人語氣欣賞地說,“你這個朋友比我們醫院的心理醫生管用多了。”

  繪里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被拉扯的春緋,正想發表自己的贊同時,轉頭看到了鳳鏡夜眼底不同往常的、溫和到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笑意。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更加困惑了。

  碧空如洗,日光蒸發了暮春最後殘留的涼意,因雨季而來的霧氣也消弭無形,是個難得一見的晴朗天氣,就連嗜睡的慈郎都難得維持住清醒,跟立海大一個紅頭髮的少年圍在甜品桌子邊,一邊掃蕩一邊嘀嘀咕咕地說著悄悄話。

  向日岳人坐在樹上,他向來喜歡高處,此刻也不例外,正斜倚著樹幹,手裡拿著一疊蛋糕,對下面兩個恨不得搬空長桌的吃貨憤怒指控,“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我餓嘛。”慈郎無辜地回了一句。

  “對啊,他餓嘛。”丸井文太仿佛事不關己地說著,手裡的動作也絲毫沒有停歇,把甜品都放進自己的餐盤裡。

  “……慈郎就算了,你為什麼在這裡啊?”岳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丸井文太吃著蛋糕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什麼話,但岳人沒有再搭理他,少年很快注意到繪里的視線,低下頭來,彎了彎漂亮的眼睛,“繪里。”

  “恩?”

  “你要上來嗎?我的蛋糕分你一半。”

  “?!”丸井文太聽到這話,突然被食物嗆住,咳嗽了好幾聲才不敢置信地質問,“向日岳人你吃壞東西了?!你變了!!”

  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的少年立刻跟他吵了起來,沒有目睹慈郎發現餐盤不夠用,已經在往衣服里丟糖果的無恥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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