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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車子開上了主路,莊梓才稀疏平常地說:“那我下次再請你。”

  說好的是她請客,結果花錢的還是他,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

  司航沒理她。

  車子又行駛了很遠,他才又另起話題:“莊瑤的通話記錄我看過了,最後一個聯繫人是一個叫袁醫生的人,在她出事前半個小時。”

  “袁醫生是我姐主治醫生,她有先天性蕁麻疹。”

  司航看著前方,臉上沒什麼表情:“你或許可以聯繫一下這人,看莊瑤在出事前有沒有跟她說過什麼。”

  “好。”莊梓答完,才忽然意識過來:“你看過我姐的案子了?”

  司航頓了一秒,直接否定:“沒有。”

  莊梓沒多懷疑。

  回家以後,莊梓就按照他提供的建議,給那個袁醫生打了個電話。

  袁醫生跟她談到莊瑤的時候,也是又惋惜又悲戚:“你今天要不跟我說,我都不知道她生前聯繫的最後一個人是我。唉,當時聽到消息,我真是不敢相信。明明幾天前還來找我開過藥,怎麼突然間人就沒了。”

  連普通認識的人都覺得太突然,不適應,想當時,姐姐頭一天還來給她送過水餃,第二天就被醫院通知出了車禍搶救無效。

  現在都不敢回想,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內心究竟是怎樣的崩潰。

  有些悲傷,不提還好,一提起,那種哀痛的感覺就又清晰了起來。

  莊梓坐在臥室床邊,仰頭眨了下眼睛裡的霧水,才繼續問:“袁主任,今天打擾您是想問問,我姐最後一次聯繫您都說過了什麼?”

  袁主任奇怪:“說了什麼?”

  “法醫鑑定她死亡原因是因為過敏性蕁麻疹發作引起的呼吸道哮喘,才在開車過程中不慎造成事故。”莊梓聲音微沉:“可她一直有吃藥控制病情,怎麼可能突然加重,您說是不是很奇怪?”

  電話里安靜了兩秒。

  “哦,是了。”袁主任突然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她最後一次給我打電話,還有最後一次來醫院找我開藥,都跟我說過,好像吃了我之前開得藥效果不怎麼明顯了,問我能不能給她換藥。”

  莊梓立即追問:“您給她換了嗎?”

  “沒有。”袁主任說:“我給她開得是副作用最小的西藥,本來我是打算給她換,結果她自己又提議再吃一個禮拜試試。她最後一次給我打電話說的也是這個事,因為吃之前的藥效果越來越差,問我可不可以在原來的藥量上加重劑量。”

  ......

  掛了電話,莊梓一個人獨坐了很久。

  她現在有些困惑,也陷入了一種自我懷疑。

  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想當真不成立,的確是姐姐病情忽然加重的原因?

  但還是感覺哪裡不太對。就像她不知道除了趙沅,自己還得罪了誰,那人卻想方設法想要她性命一樣。

  只是無奈,她自己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分析出來。

  只能等警方抓住了那個人,所有謎團才會徹底解開。

  至於姐姐的情況.......

  她心裡不太確定,如果她去請司航有空再幫她看看姐姐以前案子的資料是否有什麼漏洞或者疑點,不知道他是否會願意?

  他畢竟經驗豐富,如果他看過之後也覺得沒有任何異常,應該就真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她決定等晚上問問他,結果當天晚上司航沒有回來。

  今天是謝逵兒子滿月宴,司航下班後就跟局裡其他同事去了謝逵家。

  吃過晚飯,從謝逵家離開的時候九點多鐘。結果在回來的路上,突然接到電話,說發現了趙沅的行蹤。

  所有人當即趕回了警局,就連為家事忙碌了一整天的謝逵也因為工作需要,立即趕回了工作崗位。

  大家在警局碰了個頭簡單做了逮捕計劃,司航就帶著一小分隊的人出發了。

  根據可靠消息,趙沅的父親昨天下午在昌河路某家藥店裡買了治療肺結核的藥,於是便衣刑警一路跟蹤,找到了他們目前暫時的落腳之地。

  經過提前的偽裝探聽,趙沅目前還沒回來,只有他父親在。避免打草驚蛇,暫時只能按兵不動。

  現在還不確定趙沅回來的時間,大家輪流24小時不離人蹲守在昌河路某間私人民房出租屋附近。

  從頭一天晚上十點,到第二天下午一點,過去了十四個多小時,大家眼皮都不敢闔一下。

  又從中午熬到晚上六點多。

  暮色漸漸降臨,街邊路燈也次第亮起。

  城區的居民,晚上成群結伴聚集在一起組織跳廣場舞,練太極,下圍棋,各種娛樂活動。待命的刑警們,還艱苦的隱匿在各個不起眼的人群中,時刻準備執行任務。

  昌河路是一條繁華的老街區,正對趙沅他們租住的民宅巷子的馬路對面是一個老年社區。社區門口有顆大香樟樹,幾個老大爺在那裡擺了棋盤下棋,旁邊圍了一圈觀棋人。司航就混在那群人中,集中精神,眼睛緊盯著馬路對面。

  相隔不遠處人來人往的菜市場,超市門口,熱鬧的公園廣場,數名便衣警察都不動聲色的埋伏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大家扛著嚴寒和飢餓又等了兩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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