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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問我:“你不是……死了嗎?難道你是詐死的?可是你現在的年紀……”

  “我的確死了一次。”我注視著她:“被文飛所殺,一劍穿心,立時斃命。其實死亡也沒有那麼可怕。我都沒怎麼覺得疼。”

  巫真不知怎麼接這句話,低下頭去。

  “我前一世死了,當然沒什麼再說的。不過這一世活過來,我一直在想,那些人是怎麼找到我的呢?我一直很小心,他們不可能看破我的蹤跡……”

  巫真還是緊緊閉著唇,一句話都不說。

  “我仔細的想了又想,終於想到一件事。那之前不久,你曾經寫了一封信給我。信我看過即毀了,隨信寄來的荷包我也一併銷毀。當時我聞著信上有一點淡淡的香氣。並沒太在意,只覺得那可能是你的脂粉香染在信紙上……”

  巫真抬起頭來:“是啊,你現在知道了。”

  “現在知道也不算晚。”我說:“那香哪裡來的?”

  巫真坦白的說:“孫家的人給我的。一經染上,水洗不脫,即使相隔千里,也能追蹤到人的蹤跡。”

  是的,所以文飛能憑藉這香氣。最終帶人將我圍殺。

  我看看自己的手指。

  我已經很防備,可是還中了暗算。是來自親姐妹的算計……那封顯得關切情急的信,其實是我的催命符。

  我們在這裡平談的談論生死,月亮升了起來,照得河灘上一片鱗鱗的銀光。

  “百元居的火,是你放的嗎?”

  她搖頭:“不是我。”

  “可要沒你引路。別人能找到百元居嗎?更不要說放火了。”

  百元居就在廣華山中,可是一般人是找不到的。父親在四周設了幻陣——而巫真唯一還算拿得出手的,就是幻陣。

  巫真臉色一變再變。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焦急萬分,汗水越流越多,她終於絕望了,大聲問:“你做了什麼手腳?為什麼我幻陣無法聚合?”

  從我進屋的那一刻起。巫真已經在聚合她的幻陣了。陪我在這裡說話,不過是拖延時間的權宜之計。

  而且話說到這一步。巫真也知道今天的局面是不死不休的。

  “你還想做什麼?還想再害我一次嗎?”

  巫真終於氣急敗壞的撕破了臉皮,破口罵道:“你別假惺惺!我害你?只能怨你自己蠢!為什麼別人不死偏偏你死?因為你蠢得該死!”

  我輕輕拍了拍巴掌:“說得沒錯。我以前是夠蠢的,沒看穿你竟然是這麼一條恩將仇報的毒蛇。”

  “我恩將仇報?”巫真的臉整個扭曲了,她笑聲象夜梟一樣:“你們父女倆把我當狗養,從指頭縫裡漏點殘羹飯渣就把我打發了!高深的幻術不傳給我,法寶也沒我的份!你和你爹一樣,你們早都該死了!”

  我一把揪過她的頭髮,抬手一個耳光抽在她臉上。

  “這是替父親打的。”

  反過手再抽一下:“這是替我自己打的。既然你說巫家什麼都沒給你,那讓你把曾經得去的東西還回來,也很公平吧?”

  巫真的眼中露出瘋狂的神情,嘴裡污言穢語不絕,可是無論她再怎麼催動,她的幻陣也不可能被催發。

  想和我比斗,她也遠不是對手。

  我一隻手將她按在桌子,從發間輕輕拈出一根金針,輕輕吹了口氣,細如牛毛的金針微微顫抖起來。

  巫真的身體,就象這根金針一樣,一起發狂似的抖了起來。

  “巫寧!寧妹妹,我也是一時糊塗。孫家的人逼我,我也沒辦法……咱們從小就那麼要好,你還記得嗎?你從山崖上跌下,是我一路把你背回去百元居去的……”

  我手裡的金針頓了一下:“是啊。可是你應該早就知道那裡的石塊已經鬆脫了吧?為什麼不提醒我一聲呢?”

  她牙齒碰得格格直響:“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跌傷那天就知道了。”我說:“那會兒以為你是想捉弄我,姐妹間,玩笑縱然過火一點,我也不介意。可是你那時候是不是就想著,我最好能跌死呢?這樣你就成了巫家唯一的女兒了,是吧?”

  說話間,我將金針從她眉間輕刺了進去。

  巫真象是中了定身法一樣,全身都僵硬了。她的兩顆眼珠都不由自主想去看那根刺進她眉心的金針,以致於聚攏成了一個鬥雞眼的樣子,十分古怪。

  正文 第六十章 河灘四

  “你還有差不多半個時辰。”我將第二根針從她頭頂百會穴刺進去:“半個時辰之後,你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對了,你本來不姓巫,你姓劉,對吧?嗯,你今年也有快百歲了吧?過半個時辰,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明月夫人,沒有巫真這個人了。只有一位垂垂老矣的劉婆婆……嗯,如果那時候你還記得自己姓劉的話。”

  巫真忍不住又顫抖起來。

  她最恐懼的是什麼?

  做為一個習練幻術的人,她最怕失去這種賴以立身的本領和力量。做為一個女人,她懼怕衰老。

  她現在看上去仍如二十許人,那是用藥物和功力一直維持著的。一旦失去這些,她會立刻衰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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