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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糙糙褲子往旁邊一丟,拿起桌上的清水,蠻優雅地喝了一口,然後,雙手枕在腦後,又躺下,眼睛裡赤裸裸的精狡:小日子,要計算!

  首先,她是否真是個“落魄戶”?

  啟明艷的媽媽(現在,她連外婆都懶得叫她了,這事兒,要恩怨分明點兒,糙糙覺得自己又沒錯兒,值當老太婆那樣恨自己?又不是她出動鑽到啟明艷的肚子裡,老太婆的遷怒顯然有些變態。)是沒有留給自己一分錢,可,————糙糙皺著眉頭咬著唇一咬一咬的,那精打細算樣兒————啟明艷生前的房產、基金都拋開————我還是有點私人東西的。

  且不談別的,咱那二樓一屋子稀奇古怪的東西,瓷器啊、玉器啊,畫兒啊———就說我那蟈蟈籠子都值不少吧,————

  這裡,要說明一下,章衍含攢給她那六千萬,啟糙糙絕不會高風亮節說我不要啊,只不過這孩子現在出息點兒了,她曉得要把這筆錢“不為己用”了:留給肚子裡的孩子唄!

  糙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樣子,還真有點挺滿足。

  再次強調,非要他的孩子!

  糙糙就覺得啊,給他留個後兒,給自己個給後兒,————這世界圓滿了。

  糙糙還想啊,他不是說,“你要是我的女兒該多好,起碼,你有我一半的血脈,我就有了你一半的權利,我絕不會讓你成現在這個樣子————”好了,咱肚子裡這個,他有權利了,糙糙會試著揣摩他想“成為”的樣子來養這個孩子,————糙糙嘆了口氣,手指又習慣性去撓了撓額頭:別把她想得那樣文藝,她非要這個孩子不是想硬牽制住他,很單純,她就想要個她和他的孩子,這個男人是住在自己心裡一個魔,應該和他有個孩子,自己這一生,才完美。

  當然,啟糙糙覺得此生要完美,還有好多事兒要搞定。當務之急,她的父親,他們家啟小早。

  是生是死?

  生,在哪裡?

  死,埋在哪裡?

  這些,糙糙覺得自己有權利知道。

  可明顯,無論是章衍含,還是蘇徽寒,依然不想把話跟她說透!

  但,糙糙能理解他們,從言談中,糙糙知道他們家這個啟小早確實夠禍害人,再加上,她啟糙糙確實也不是個好東西,他們怕————糙糙淺笑,別說,那大逆不道亂天亂地的事兒,啟明艷做的出,她也不是做不出,只是———糙糙又摸了摸肚子,她要的人生不是那樣的,糙糙的心愿其實蠻簡單:上有父母,她侍奉;下有子女,她教導;中間,任她悠遊。

  這就是嘎巴子,想過完美的好日子,諸多人誤解她咯,又不能勉強別人糾正對她的看法,就只有靠自己去折騰了。這就是她的日子,她要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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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她的日子,hunluan,渾濁,當然也伴有些盪氣迴腸、美麗憂傷——卻,絕對真實。糙糙不活在虛幻里。

  回北京之前,蘇微寒跟她說了一句話:糙糙,都是惟願你過好日子,好過日子。

  糙糙點頭,淺笑,過去拍了拍他的胳膊:謝謝你,寒叔。

  蘇微寒看著她的背影。女孩昂頭挺胸。微笑的輕搖搖頭:這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比她媽媽強。

  糙糙回到北京,第一件事,找到莊蟲。

  “這就是我的身世,談談感想吧,”

  飯館一偶,糙糙夾著煙眯著眼彈了彈菸灰,她剛才一五一十全跟莊蟲複述了一遍,說過,這世上,啥事,她都不瞞著莊蟲。

  莊蟲雙手交叉放在自己下巴下,微皺著眉頭望著她,“這是我說啊——”緩緩開口,“你既然有心要孩子,這煙,是要戒了,”

  糙糙正在彈菸灰,挑眼看她一眼,笑了,莊蟲總能在些事情上有些別樣的一針見血!

  糙糙果真把煙就滅了,點頭,莊蟲說的沒錯,菸酒看來都要遠離了。

  “我覺得我肯定懷的上,”

  莊蟲淺笑,“心情好,肯定懷的上。你現在,兩樁心事都了了,你的章叔還活著,還被你給糟蹋了,我想,依他那個姓,他要知道你有孩子了——糙糙,真不錯。”莊蟲又笑著點點頭,很滿意樣,

  糙糙知道,章衍含的離去,莊蟲何嘗不傷心?她那愚忠——她這是沒表現出來,可糙糙知道,她內心一定異常激動!

  是的,他還活著,這就夠了。

  糙糙也笑起來,“可不,現在,爹也找到了,嘖,就是不夠乾脆,”

  “慢慢來,該你知道的,總會浮出水面,”莊蟲慢條斯理拿起筷子,

  糙糙點頭,傾身望向莊蟲,“我想——有個事,想問問你,看成不成立,”

  “什麼,”

  “昨天是你們老幹部處的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是,想給我外公搞個紀念館之類的,說到他有三套上將軍服,還有他的上將晉升令——我一下就想到了,章衍含也肯定有的是不是,”

  莊蟲望向她!

  感嘆啊,糙糙,確實是有良心的啊,她還想得到——有時候,糙糙的心真是敏感的——就讓你心疼!

  莊蟲點頭,眼神溫暖,“他肯定有,可是,他的只怕已經——”

  “沒收?上交?”糙糙搖頭,眼睛裡傷涼一片,“一個男人,一輩子走的就是一條自我完善之路,這條路說來老套:誠心正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章衍含,心正心邪,我沒有權利評價,可是,就算矯情,他的某些理想,某些為之一生堅持的東西,我能為他找回來,是要盡力的,也許,一套軍服,一紙晉升令,都是外在的,可,也是我唯一為他做的,”

  莊蟲顯然有些激動,這樣的糙糙,真的很大氣,糙糙的匪氣有時候張狂猖獗,可是,有時候絕對細膩的能讓你落淚!

  “我會幫你的!”莊蟲握上她的手!

  是的,即使現在,依然有不少人死忠著他,這個男人身上有脆弱消極的一面,可,更多的是,那種自我約束的,堅定地,睿智的,大氣的——

  值得追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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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是一種緣分,一個孩子和母親的相遇也是一種緣分。生孩子最重要的是做母親的心理準備,你歡迎這個生命嗎?先不要說是否對他負責,能否給他良好的教育,很多東西不是想就能夠做到。假設太多,但很多東西跟我們假設的不一樣,只要你從內心裡表示對他的歡飲了,你就可以要了。

  這就是糙糙的觀點。是的,慢慢,慢慢,哪種“非要”已經摻進了許多沉柔的感緒在裡面,糙糙是真的期待這個孩子,一種緣分,一因為期待,糙糙現在整個人都“放柔”了下來,你感覺,這個女人,大多數時間,唇角都是向上彎起,一抹嫻靜淡定的微笑。

  眼神,濃濃淡淡,一份柔情,一份舒展,一份大度,——莊蟲就常想,糙糙的孩子一定和啟明艷的孩子不一樣,更飄逸大氣。這是莊蟲自私的想,因為,這個孩子骨血里一定沉澱著章衍含和糙糙最光輝的東西!

  孩子,真是母親的一道“魔”啊!幾乎從四歲起,就被啟明艷“寵”著開始穿小高跟鞋的啟糙糙,為了孩子,——莊蟲真看見她穿上一雙軟平底鞋,不免還是感慨啊!為了孩子,糙糙確要“脫胎換骨”啊!

  煙,放下了,

  酒,放下了,

  麻將,放下了,

  你再看眼前的糙糙——

  見過帥氣的糙糙,見過時尚的糙糙,見過高品位的糙糙,

  可現在,眼裡,只有柔美的糙糙,那種柔美,純的無一死雜質,卻,依然瀟灑,大氣。

  她穿著一條Lanvin連身小裙,辱白面料,色澤清雅,最出挑的是胸前佩戴的鏈飾,鑽石黃、翡翠綠、水晶紫,個性,貴氣,璀璨里襯托著她的臉龐更是美得夢幻。

  手裡拎著一個小手袋,雙手放前,安靜地就站在人民大會堂門前一隅等候著,曉得幾多上樓梯進去開會的代表都看向她,這麼個萬里挑一的美人兒啊——

  莊蟲走過去,趕緊把她拉著就往裡走,是的,為了孩子,啟糙糙低調了許多,可,這麼個妖精擺哪兒都是害人,現在這樣莊嚴的人民代表大會,美麗的嘎巴子,顯然和這莊嚴肅穆的氛圍太不搭調!

  今天糙糙過來是和她約好的。來找老幹部處的唐處長,糙糙想和他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能這樣,她不領回她外公的上將軍服和晉升令,換成章衍含的。只要能領回章衍含的,她外公那什麼紀念館都可以不見——當然,糙糙心裡也知道這說法實在幼稚荒唐,可,不死心,還是想試試撒。莊蟲說,這幾天在開人大,唐處長是代表,今天,正好是部隊的專項會議,他今天肯定會到場。而且,莊蟲這幾天正在人民大會堂幫忙,可以把她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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