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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本官不認帳,本官的意思是,為求公正、免人口舌,所以本官不親自出面,而是由本官的代理人出面即可。」

  「代理人?誰啊?」

  他瞅著她,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她指著自己,一陣愕然,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代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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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是誰?」案台上,斷獄官問。

  「我是鴛純水,是公孫大人府邸的人。」

  「喔?敢問姑娘在公孫大人府邸的司責為何?」既然是由公孫府邸出來的,斷獄官可不敢大意,小心的問個仔細,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司責為何嘛……我負責大人的起居。」

  「那就是大人的小婢嘍?」他整個人不屑起來。

  「呃……可以這麼說。」她尷尬的搔頭乾笑,可能連一個小婢都不是,是一條小蟲子。

  「哼,一個小僕役上大理寺來做什麼?」他口吻明顯不客氣起來。

  「我是為了公孫府里元美姬的父親一案而來的。」她趕快說明來意。

  「這案子我知道,但是先前公孫大人有派人來說,指示我們公事公辦,不得徇私,所以先前元美姬親自前來,也吃了咱們的軟釘子,這回你一個小小的婢女竟想來關說?」他嗤鼻冷哼。

  「不是的,我不是來關說,我只是來了解案情。」

  「了解案情?你什麼東西竟想了解大理寺所受理的案情?!」他官腔官調地朝她怒目吼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鴛純水嚇了一跳。「我這回是代理公孫大人來的。」

  「代理公孫大人?!」他一聽驚得跳起來。

  「是啊。」見到斷獄官發脾氣,她怯怯的應聲。

  他定神後眯起眼打量她。「你說你是公孫大人的代理人?可有證明?」

  「證明?什麼證明?」

  「就是證明你是公孫大人的代理人這件事的證明,你有嗎?」他逼問。

  「……沒有耶。」她想了想後回答。

  「沒有!那你就是假冒公孫大人的親信想要來混亂辦案,意圖套取案情機密,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快把人給本官拿下!」

  「等等,我真的是公孫謀的代理人,這是他親口說的。」瞧見幾個獄卒真的把她拿下,她趕緊驚慌的說。

  「住口,先前也有幾個人假冒大官的親信到這兒來撒野,最後都教本官拆穿討了一頓打,你這丫頭膽子不小,敢拐騙到大理寺來,這下你不死也半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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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頭人呢?」公孫謀打發掉幾個秋官後,問向一旁的尚涌。

  好幾個時辰沒看見她了,往常只要他在府里她總會跟在他的屁股後亂轉,一會遞茶一會說些要他修身養性去戾氣的渾話,可今天特別安靜啊!

  安靜得他覺得不對勁。

  「屬下也沒見到她許久了,我去問問。」尚涌轉身正要去尋人,小翠就一臉怪異的進來了。「小翠,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問你可有見到純水姑娘?大人要找她。」他抓著她就問。

  「奴婢也正是要進來報告這件事的。」她一臉憂心的說。

  看見她的表情,公孫謀臉色沉了沉。「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大人,純水姑娘今天一早用過早膳就出門了,至今還沒回來呢。」

  「糟了,大人,純水姑娘該不會是逃了吧?」尚涌直覺心驚的說。

  他瞪了尚涌一眼。「不可能,這丫頭為了她爹,她不會逃的。」他咬牙哼聲,直接駁回尚涌的猜測。「小翠,她有說上哪去嗎?」

  「有,早膳後她說要上大理寺一趟,可是幾個時辰過去了都不見她返回,奴婢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出事了?」

  她話一說完,他已霍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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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謀氣息不穩的瞅著前方的人兒。

  「大人……」大牢里的鴛純水抖著站起身子,水汪汪的大眼盛滿了恐懼和委屈。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由齒fèng中迸出。

  「我沒有證明所以被關起來了,可是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沒有問你,我問他!」他目光發怒地掃向斷獄官。

  斷獄官一驚,腿差點沒軟了。「大……大人,這丫……這姑娘她謊稱是您的代理人前來問案,小……小臣向她要證明,她拿不出來,所以……小臣就、就……」

  「就敢關了本官的人!」他怒濤洶湧。

  「大人饒命啊,小臣不知道她真是您的代理人,這才會犯下錯誤的,請大人息怒啊!」斷獄官嚇得立即跪地告饒。

  「哼,這帳本官待會再跟你算,還不將人放出來!」

  「是是是。」斷獄官忙要人開啟牢門。

  門開了,她卻一動也不動的站著發抖,沒有要移步出來的意思。

  這斷獄官見狀竟抖得比她還凶。

  「怎麼了?」公孫謀蹙眉問她。

  她蒼白著臉,兩行熱淚頓時滾下來,他心一揪,親自走進牢里,牽起她的手。「這狗東西讓你受委屈了?」

  她鼻子吸了兩下,哭得更厲害,他臉色無比難看,上前要抱住她,她突然尖叫一聲,他低首一看,竟看見她滿裙子的血,他倏地倒抽一口氣。「這怎麼回事?!」他心驚的勃然大怒。

  「我……」一見到他,鴛純水只知道委屈的哭,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他見了更是心疼難忍,強自按捺下狂怒的心情,先小心顫抖的避開她的傷口,將她裹在自己胸前後抱出牢房。

  出了牢房目光一對向斷獄官,滿肚子的怒氣風暴立即掃向他。「你敢對她動刑!」

  「小……小臣糊塗,小臣該死!」斷獄官索性用力磕下頭,滿身是汗,擔心自己怕是要沒命了。

  「你!」公孫謀怒極反笑。

  斷獄官一見,驚得嘴巴攏不起,誰都知道公孫謀笑臉的意思,他真要沒命了,他嚇得幾乎要尿褲子了。

  「尚涌。」他低喝。

  「屬下明白。」主子的意思他清楚得很,抽出長刀,這一刀就要剁下去。

  「等等。」公孫謀懷裡的人兒因受驚過度囁嚅的低喊出聲。

  尚涌聽見,住了手瞧向主子。

  「他傷你這般你還想為這東西求情?」公孫謀不以為然的發怒。他都不曾將她傷成這可憐模樣,這狗東西竟敢讓她見血,該死!

  「是我沒有證明,不能全怪他。」她搖著首,抽噎的說,眼裡對他還有些責怪,怪他竟然沒有給她證明。

  「誰說你沒有證明的?」他怒目瞪向她。

  「我哪有?」她一臉的埋怨。

  「本官早給你了。」

  「咦?」

  他嘆了口氣。「你腰間的環佩鈴鐺就是最好的證明!」

  「啊!」鴛純水吃驚地瞧著還系在腰間的響物。「這就是證明?」

  「這東西自本官成年後就從不離身,早就是本官的象徵,見到它猶如見到本官,你說它不是證明是什麼?」他沒好氣的說。

  「可是您沒對我明說,我又怎麼會知道!」

  「哼,你不知道,這狗東西該知道,他瞎了眼,竟沒瞧見你身上的東西,該死的人是他,他竟還敢對你動刑,你說本官饒得了這廝嗎?」

  斷獄官一聽,自己確實是瞎了狗眼,竟然沒有看見她身上意義非凡的環佩鈴鐺,難道自己真註定要倒大楣了?

  「算了啦,這環佩鈴鐺雖然是證物,但是沒有細看誰又能確認,所以他罪不致死,你別為難他了。」她扯著公孫謀哀求。

  「你又來了——」

  剎那間眾人突然睜大了眼,因為這位大姑娘竟然堵住了大人的嘴,吻得大人吃驚瞠目,但不消片刻,大人也甘之如飴地闔上眼享受這個吻。

  好半晌她才結束長吻,紅著臉羞怯怯的將臉埋進他的胸窩。

  池滿足的睜開眼,瞧見眾人呆若木雞的模樣,他冷峻的掃了眾人一眼,大夥立即低下首,可不敢再多有表情,免得惹得大人惱羞成怒,但偏偏這斷獄官不像眾人見怪不怪,驚異的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冷酷的公孫謀竟會當眾被……呃……輕薄?

  發現斷獄官還一臉震驚的張嘴,公孫謀怒瞪向他,一副要宰了他的模樣,才要出聲喚尚涌,一隻小手就提醒的扯了扯他的衣襟。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和平處理,嗯哼?」這丫頭為了救人,這回還真主動得令他措手不及啊!

  她埋在他胸膛,悶著點頭,還是羞得不敢瞧見眾人的目光。

  「知道了。」他抿嘴說,轉個身。「尚涌,饒了這廝,就賞他一頓毒打吧。」他勉強吩咐。

  撿回一條命,斷獄官喜上眉梢,可惜他並不知道他這條狗命並沒有保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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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裡鴛純水發了高燒。

  整個公孫府邸慌亂雜沓,大夫在她房裡來來去去。

  「她怎麼了?」公孫謀全身漲著怒氣問向大夫。

  「回大人,姑娘因為身上的傷引起心絞症發作了。」大夫盜著汗回答。

  「怎麼會這樣?本官抱她回府時她還好好的。」他厲聲問。

  「小人想姑娘是白天受了刺激,再加上身上的傷導致半夜裡禁不住發作了。」大夫抖聲解釋。

  「該死!」他低咒一聲。

  「大人……」大夫嚇得也差點得了心絞症的喘不上氣來。

  「她會有生命危險嗎?」

  「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這回雖受了刺激,但病發得不算嚴重,只要高燒退了就會沒事,但以後要格外注意,別再驚嚇她了。」大夫苦口婆心,其實這些話他上回就說了,只是事隔沒多久,她又被刺激得發病了。

  「下去吧!」他沉聲說。

  大夫聞言不安的退出。

  「尚涌。」他疾喚。

  「大人。」尚涌立即來到他跟前。

  「去,去把那斷獄官的頭給本官擰下來!」

  「可是您不是說要放了他?」

  「記得別讓水兒知道。」他露出如鬼魅般的笑容。

  看到這笑容,尚涌不敢再多問,隔日就傳來那斷獄官自殺的死訊。

  怪只能怪那斷獄官有眼無珠,竟敢傷了鴛純水,再加上倒楣,遇上她心絞症病發,就算她以吻相救,他也回天乏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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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袁妞?啊!你怎麼來了?」一早看見袁妞捧著藥出現在她床頭,鴛純水驚喜交加。

  「是公孫大人把奴婢由并州接進府來的。」袁妞見到小姐也開心得很。

  「是大人接你來跟我作伴的?」她訝異的睜眼。

  「嗯,大人說我自幼就伺候小姐,最了解小姐的病情,所以把我接來照顧您,還交代要我好好伺候,不得出現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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