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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喊著她的名字驚醒的,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有人敲門,他回夢清醒之後開門,是保姆。

  她說:“先生,外面有人找您,是個小孩子。”

  紀雲天現在對孩子兩個字異常敏感,幾乎是小跑著從樓上下來,大門口站著的確實是一個小孩子,但明顯已經上小學了。

  他媽媽也在,看到紀雲天,母親先說了話:“我是您的鄰居,就住在對面那棟房子,今天來其實是有點事情想對您說,孩子也被嚇壞了,覺得這件事可能比較重要,還是先來告訴你比較好。”

  紀雲天有些不明所以,母親將孩子手裡的那枚U盤遞給紀雲天說:“我兒子喜歡玩無人機,前些日子,他的無人機拍到了一些比較可怕的畫面,就是您這棟房子裡的……”

  紀雲天幾乎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拿過U盤轉身就跑,也忘記了鄰里之間的客氣,手指顫抖的將U盤插在電腦上,播放了裡面儲存著的其中一個影像。

  三樓的陽台站著三個人,安鸞被千惠拽著頭髮摁在圍欄邊,一臉的無助,看嘴型是在不停的求饒,一向溫和的千惠氣急敗壞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就像魔鬼現了形。

  而……最可怕的是,千惠的哥哥,大步走到安鸞身邊,抱住她的腿就將她從樓上掀了下去。

  視頻結束了,紀雲天覺得此時此刻,他身體內的血都已經不再流動了。

  第15章 不是意外,是謀殺

  她竟然……是被人從樓上扔下去的!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意外!

  而是,謀殺。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無人機拍了這段視頻呢?他會和千惠結婚,和殺人兇手的妹妹結婚,然後安逸的住在這棟房子裡,忘記之前發生的所有一切,也忘記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在進入手術室的最後一刻,緊緊拽著他的手指,說出的不是兇手的名字,而是,保住孩子……

  她那時,其實就已經不想活了,只是捨不得孩子。

  他顫顫巍巍的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用空靈的聲音對那邊說:“陳律師,幫我查查,X醫院的病歷記錄,有沒有可能被人做手腳。”

  他一向頭腦冷靜的,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從未像此時這般漿糊過,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陰謀不可能是單個存在的。

  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就在他身邊,他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的氣味,可他一直自我欺騙的告訴自己,這絕對不可能。

  所以,罪惡的萌芽才會這麼快就長大。

  還有一段視頻,紀雲天已經沒有勇氣去看了,就算是不打開,安鸞被從樓上扔下來的情景還是在他腦海中一遍一遍不自主的播放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電話一個接著一個的來,紀雲天終於能將視線移動的時候,看到陳律師的來電。

  接聽,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胸口已經根本不是被刀扎,而是被飛彈轟出了一個洞。

  空了。

  “紀先生,您問的那件事,還真的有問題,安小姐從來都沒有去醫院做過關於抑鬱症的鑑定。”陳律師的聲音特別低沉。

  做過沒做過還重要麼?那個不被他重視的女人,在他身邊被人害成如此之慘,其實不能說是別人害的,安鸞之所以成了這樣,全部都是他害的。

  紀雲天沉默的看向電腦邊的筆筒,上面也夾著一隻金色的玫瑰胸針,這個胸針是當時婚慶公司送的,他從沒有為安鸞專門買過任何飾品,她卻將它當寶貝一樣收著。

  但此時,胸針化為了一根真正的玫瑰刺,扎在了他任何還算柔軟的神經里,再也拔不出來。

  鼓了莫大的勇氣,紀雲天將滑鼠移到了另外一段視頻上,閉上眼打開,再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千惠從二樓,也就是安鸞的房間裡跳了出去。

  紀雲天拖動著進度條,一遍一遍的看著千惠的影像,真的恨不得是自己眼睛花了,腦袋糊了,可不管看一百次還是一千次,千惠就是千惠。

  千惠的哥哥,甚至在安鸞已經在醫院裡重傷躺著時,還能說出是安鸞要跳樓自殺,千惠在阻擋的謊言。

  他們本不該這樣猖狂的,他們之所以能這樣猖狂,完全是因為他們知道,他們這樣說,他一定會相信。

  他們捏定了,他會向著千惠,就算再不可思議,還是會選擇放棄安鸞。

  而他呢?他這個大傻子,就按著他們想的方式,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深淵,順帶將安鸞推去了更比深淵還深的地方。

  紀雲天將胸針握在手裡,連著從安鸞房間裡拿出來的那一枚,擺在了面前,它們看起來是那樣不搭對,就像他和安鸞。

  可它們明明本來就是天生的一對,之所以不搭對,是因為其中一個,被硬生生人為損壞成了這幅樣子,就像他和安鸞。

  追溯到更遠的時候,安鸞從樓上摔下來,保姆說,她是收了千惠的錢,一個不是演員的普通保姆,怎麼可能演的那麼出彩?

  除非她說的是真相,她是真的覺得安鸞可憐。

  一個在他家裡只工作了三天的保姆都能知道安鸞可憐,他呢?

  他不信。

  回憶一旦開始,所有的設定一旦被推翻,就是萬劫不復。

  如果一個人的心可以黑成這個樣子,那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是紅的。

  在廚房裡,千惠的第一次摔倒,就是陰謀的開始,安鸞當時就默認了,在他對她發難的時候,一點兒反抗也沒有的默認了。

  因為她知道,他不信。

  這種默認,能追溯到更久遠的時候,她被安家坑的嫁給他,嫁進了這對她來說是冰冷的墳墓的紀家。

  是什麼支撐著她,這麼多年了沒有任何反抗?

  紀雲天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光。

  那是他們婚禮的時候,頗為不耐煩還要裝的開心的他無意間看到了身邊新娘的表情,她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笑著,笑還不想讓別人發現,就像是努力私藏著自己的小心事。

  他終於明白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愛了他。

  “陳律師,再幫我查查,之前關於我婚內出軌的報導,是什麼人拍了照片,什麼人寫出來的。”紀雲天的聲音已經死氣沉沉了,陳律師那邊也聽的有些心驚。

  “還有,幫我找她,無論如何,都要幫我找到她,沿途的攝像頭,所有一切她可能去的地方,她沒有身份證明,也沒有錢,不可能離開這裡的,無論如何,都要幫我找到她!”紀雲天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要求。

  陳律師都有些記不清的說:“好,我儘量。”

  “我要的不是你儘量!”紀雲天突然大吼出聲,但是一瞬間又沒了任何底氣。

  她是他弄丟的,又關別人什麼事兒呢?

  第16章 落難的鸞鳥

  “你叫什麼?”

  手臂上有紋身,脖子上掛金鍊子的大哥斜在沙發里,眯眼笑望著站在面前小雞崽子一樣的女人。

  “安鸞。”她聲音很輕,雖然感覺一巴掌就能被大哥拍死,但整個人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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