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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碎成一地石塊的石門處駐足查看了半刻,東方凌風又繼續向裡面走,走出了六七步,向右方拐了一個彎,又是一條長長的通道。

  他依舊謹慎地向前,不多時便能隱約看到前方通道的右側牆壁出現了一個房間的門。

  就在這時,東方凌風突然聽見那房間裡傳來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瞬間神經一緊,便提著鋒利長劍飛奔了進去。

  燈籠的燈光一晃,只見房中的一個睡榻上伏著一個人,看體型像是女子,白瓷花瓶的碎片就散布在她的身旁。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處!”東方凌風慢慢逼近她,劍鋒所指儘是她周身大穴。

  就在他全心防備這個女子的時候,忽地背後傳來嗖得一聲,有人!東方凌風猛地回頭,卻只看見一片衣角划過門外。

  他頓覺中計,反身向伏在榻上的“女子”猛地一劍劈去,碎步片片飛揚,衣下那卻是一架骸骨!一劍過後骨骼立刻碎成了兩截,嘩啦一地!

  東方凌風不再遲疑,他立刻運起輕功向外追去,心裡是被戲耍之後的憤怒,當然,他還同時擔心著先他一步的那個人會不會對躺在通道中的官錦兒不利。

  急速轉過拐角,他用燈籠往前一照,終於看見了飛竄於他之前十步多的人,那還真的是個女子!

  雖然未著夜行衣,但那一身的暗色卻讓她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

  東方凌風心裡來氣,一個小小的女人,居然玩鬧於他!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輕功也不差,雖然他的輕功並不是長項,但是這女人的輕功居然能跟他一個上乘高手不相上下,還真是不容易!

  而正在努力逃跑的衛琳琅心裡也是叫苦連天,她輕功不弱,但要不是搶得了先機,她根本沒法兒跑過東方凌風。

  往前溯一段時間,那時,快要被瓮中捉鱉的她正絕望,卻發現那個通道還能夠繼續往下走。她大呼天無絕人之路,以為找到了希望,忙不迭地往另一頭走,可惜通過了另一個拐角之後,卻只是連接著一個倉庫。死路,又是死路。

  可是衛琳琅還是沒放棄,她走進倉庫一看,居然有許多可以用的東西,包括一張臨時軟榻上的一架快風化的屍骸,以及一些很舊了的天蠶絲,於是便急中生智地定下了這一番脫身的計策——

  換了別人,衛琳琅這計策不一定行得通,可是想擺脫的人是東方凌風,這個她從小到大一心關注的人……不誇張地說,她幾乎能預料到他的每一步行動。

  回到現在,衛琳琅將輕功提到極致,跑跑跑,她腦中不停地轉著這個字,即使看到換了個姿勢躺倒在地的官錦兒也絲毫沒有放慢步伐,不僅如此,還特意在她身上踩了一腳!

  “站住!”踩完之後,衛琳琅聽見身後東方凌風一聲大吼。

  哼,心疼了?憤怒了?她勾起一邊的嘴唇,心中暗慡,卻不敢回頭。

  過了不知多久,終於,她看到了盡頭。外面雖然也是一片黑暗,但是依稀能看見星星點點的銀月的光輝。身後嗖嗖的腳步越加地近,以至於衛琳琅覺得東方凌風不需要劍,光用手往前一抓就能抓住她,然後……不、不能亂想,出了出口一切就好!

  她內息突然地一亂,腳步滯了半刻,就聽東方凌風大喊一聲“抓住你了!”衛琳琅便驚覺衣擺處一陣劍風划過——他居然上來就動真格的,想要砍傷她的腿腳以讓她停下來?!好狠的心!

  人在危急中總是能爆發出潛能,衛琳琅咬緊了牙關,輕功在極限的基礎上竟又上了一個檔次,瞬間向前躥了半尺距離,險險躲開了這惡毒的一劍!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衛琳琅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伸手從荷包里掏出那兩隻隨手收起、不知效用的瓷瓶,當做暗器一般往身後一擲!她沒有回頭,但手感告訴她,正中!

  堂堂藏劍山莊少莊主豈會被這小小暗器擊中?東方凌風內心冷笑著,遊刃有餘地斜斜揮出一劍,將兩枚暗器打偏——

  可是他卻失策了!唯一沒料到的,這暗器居然不是針、不是箭、不是梭、不是釘,而是兩隻瓷瓶!

  只聽“嘭”得一聲,瓷瓶在半空中炸開了花!來不及躲閃的他迎面撲向了那些粉末和液體!

  衛琳琅聽見聲響,便知道成功了,她精神一震,奮力往外奔去,就在那一瞬,忽然有一種神奇的、福至心靈的感覺。

  回憶起這一生她發現,追逐著東方凌風的時候,好事從來不會發生在她身上;而這一世自從她逃離他,好像這整個世界都變得友好了。

  衛琳琅發現自己很多地方不比官錦兒差,而且這一點不需要旁的人來證明;不僅如此,她發現自己做得甚至不比東方凌風差!衛琳琅不是只會追在他們兩個人的屁股後面的可憐人,她自己的人生,根本不需要東方凌風和官錦兒插手!

  跑跑跑,衛琳琅沉浸在自己那玄妙的感覺中,竟然絲毫不覺得這是在逃,只覺這個世界只余自己一人,與不知生死好惡的東方凌風無關,與洞穴外一水兒的侍從無關,與那些朝著自己吠叫的獵犬無關。

  跑跑跑,直到周圍什麼人的蹤跡也無,天地間只有銀月,樹林,薄霧,和她而已。這時衛琳琅才猛然回過神,她剛才……

  那種感覺真是美妙極了,並且更為美妙的是,剛才她的輕功居然快到了幻影般的地步……好吧,可能這對教主那種高手並不算什麼,可是她衛琳琅卻從未有過那種急速漂移的經歷。

  衛琳琅有莫名的信心,若是一直沉浸在那種玄妙的感覺里修煉,很快她就算想踏著飛花落葉奔跑也不是不可能。可惜,那種感覺稍縱即逝,即使衛琳琅使勁回想,卻再也無法回到那境界之中。

  好吧,那就算了,人不能貪心,衛琳琅告誡自己道。她深吸一口氣,把喘著的氣調順,心道現在就是如何走出這山間密林的問題了。她環顧四周,沒看見有被自己做上標記的樹,於是抬頭仔細分辨著天空中的星月的位置,最終勉強選定了一個方向。

  邊走,衛琳琅邊在心裡回想剛才的事情,從頭到尾地捋了一遍:

  官錦兒這一趟估計是瞞著東方凌風出來的,目的九成是為了找尋白日裡那個人“想要的東西”;官錦兒想得到什麼?居然寧願腆著臉朝傲慢至斯的人去求,也不願意去找東方凌風伸手要?

  而那個不知名姓的人居然對官錦兒要求一種只有西域才有的花朵,不是想耍著她玩,就是對燁月花已經渴望到了不管不顧的地步——

  考慮到燁月花在西域雖然少見,但是卻並不珍稀到無法弄到手的情況,衛琳琅覺得那個人恐怕是真的對官錦兒不屑一顧、只是想要打發掉她而已。

  對於東方凌風會不會認出她來,衛琳琅還是有一點兒擔心的,他們兩個畢竟是青梅竹馬。但是今次的事件中,東方凌風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見她的臉,而且從小到大他也沒拿正眼看過她……這麼說來,倒也不一定認得出嘛,還是看運氣吧……

  總之,衛琳琅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里外間都看了看,歐陽常棣果然還沒有回來,她嘆了口氣,沒心情去想這些了。

  銷毀證據是首要,衛琳琅把身上這身衣服幾下扒拉下來,塞在床底,準備明早找個時間“毀屍滅跡”。她自力更生打了好幾桶水,跑到院子中的簡易柴房中燒熱了,然後洗了個放鬆澡,整個人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十月十二日。巳時三刻。

  “唔……”衛琳琅戀戀不捨地睜開依舊有些沉重的眼帘,然後教主那張毓秀的臉龐就充斥了她整個視線。

  陽剛而不失優美的臉型,濃淡合宜的眉向鬢間飛揚,纖長微卷的睫毛安靜地合著,挺直的鼻樑,薄削粉嫩的唇微微開啟,引人採擷。

  而衛琳琅也真的這麼做了,她聽從內心裡最原始的聲音,向前一傾,含住了歐陽常棣毫無防備的唇瓣。她不留情地用貝齒啃咬碾磨,用濕舌反覆描摹,用檀口完全堵住他的所有呼吸。

  衛琳琅緊貼著他,能夠感覺到他某個地方已經抬起了頭。

  歐陽常棣緩慢地醒來了,他像個孩子一樣半睜著迷茫的眼,本能地回應著她。

  衛琳琅側頭看著半夢半醒、好像柔軟脆弱得不得了、能夠隨便她欺負的教主,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哭泣。

  有個聲音勸解她說,夠了,受夠了,就這樣把自己給他吧,別再玩莫名的猜心,別再繞無謂的圈子,就這樣讓他,讓她,真正成為彼此的吧。

  她吻著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頸,她的額頭抵在他的額頭,她輕聲說道:“我喜歡你,我……你……”

  衛琳琅臉上浮起了薄薄的紅暈,她居然真的對他說了那句話……順其自然地,肺腑之言就出了口。

  “餵……你聽見了麼?”衛琳琅有些羞赧地推了下他。

  過了一會兒,歐陽常棣還是沒有回答,於是衛琳琅抬起眼向他看去,沒想到他卻眼睛緊閉,竟是早已重新沉入夢鄉!

  “你——你去死吧!混蛋!”衛琳琅鳳眼圓瞪,暴怒地向死豬教主發出致命一擊,成功換來某死豬的一聲哀嚎,然後房間裡又重歸安靜。

  衛琳琅喘著粗氣,坐起身來,叉著手怒視著歐陽常棣不管怎樣都要睡覺的死樣子,很生氣,很生氣,氣到沒氣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

  她輕喃一聲,盯著他的睡顏,半晌,動作溫柔地幫他掖了掖被子。

  “莫著涼。”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有更=w=渣紅真是厚道啊……=w=

  快……來……夸……獎……我……

  渣翻譯:兄弟誒,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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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

  第七十四章

  已經大中午的了,衛琳琅看歐陽常棣一點想要起床的樣子都沒有,也就由著他去了。她看隔壁胡闖的房間也空著,估計他是去演習場跟人切磋,也就沒有叫上他,直接去膳房提了午膳回來。

  吃過了午膳,衛琳琅摸著飽飽的肚子滿足地嘆了一口氣,眼神瞄到露出床底一角的衣物,想起來她毀屍滅跡的大事業,於是端來火盆,準備給他來一個灰飛煙滅!

  衛琳琅正在院子裡,端坐在小板凳上燒衣服呢,就看見歐陽常棣出現在門欄處,呆愣愣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別說教主,就是衛琳琅心裡也是百般滋味。想到他自從上了這嶢山山頂之後,表現就特別奇怪,她倒是想問為什麼,但是臨到嘴邊又每每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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