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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六品以下,那就是除了幾個在近前服侍的以外的全部宮人。

  至於無旨不得踏足晳妍宮……我抬頭啞笑:“怎麼聽著跟禁足似的?”

  他挑挑眉頭:“禁足是把你禁在裡頭,這是把她們禁在外頭。”

  .

  尚儀局為王公貴族挑出來的家人子很快進了宮——雖則不是選為天子宮嬪,但還是要帶個各位太妃看看的。而既然進了宮,宮中嬪妃總要一盡地主之誼,琳儀夫人下旨在月薇宮設宴,我聽了後哭喪著臉回頭看宏晅:“還胖著……怎麼去赴宴?”

  他走近兩步捏了捏我的臉,很認真地道:“瘦了不少了,行了。”說著又雙手往我腰上一握:“你看,腰都差不多減回去了。”

  我猶是一嘆,他笑道:“朕也是要同去的,誰敢說你胖,下旨廢了。”

  “……”我抬眸瞧了瞧他,“甚善,臣妾就狐假虎威一番。”

  .

  行至柔雲殿門口,當那一聲“陛下駕到、敏妃娘娘駕到、齊眉帝姬駕到”響起時,我分明地覺出殿中有一瞬寂靜。

  兩邊依次下拜、口到萬安的嬪妃和家人子皆恭敬不已,我與他一起徑直走進去,福身向琳儀夫人見了禮,快落座的時候終於憋不住地一聲……”

  他一眼掃過來,低問我:“笑什麼?”

  “臣妾想起上午說起狐假虎威……”我忍笑道,“這才是真正的狐假虎威,這麼大的禮分明是給陛下行的。”

  .

  開了宴,一屋子的燕語鶯聲,不停地有人上前來敬酒,我自有孕以來一連十個月低酒未沾,猛地這麼一喝,不過兩三杯便有了微微醉意。又有家人子上前敬酒,低低福身,曼聲道:“臣女恭賀敏妃娘娘喜得貴子。”

  我剛執起酒盅便被他擋了下來,弄得那家人子一愣,他笑道:“敏妃不勝酒力,就不要讓她再喝了。”

  那家人子怔了一怔,卻沒有告退的意思,反倒笑意更濃了幾分:“那不如陛下代飲了就是?”

  我神色一凜。

  看她容貌也算出眾,只怕此番本是奔著冊為宮嬪來的。一朝停了選就算是沒了這個希望,但如今既然有機會面聖,倒也怪不得她還想爭一把。

  我凝神一思,施施然執了酒盅往逕自宏晅杯中倒了一半,笑向他道:“來者是客,便請陛下代飲一半。”遂舉杯向那家人子,款款道,“本宮祝你找個好夫家,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遂仰首飲盡了杯中酒,宏晅亦同我一併飲下。她也舉杯飲了,卻又銜笑道:“喝酒哪有喝一半的?敏妃娘娘不勝酒力也還罷了,陛下也不勝酒力麼?”

  語中冒險添了兩分大不敬,這是有意要出風頭惹他注意。宮中嬪妃早熟悉這些,都知她什麼意思,殿裡不覺一冷,等著宏晅的反應。

  連我也覺得他必會喝這杯酒,不管他看沒看出她的目的,若當眾責她未免顯得小氣。

  可他還偏就不吃這一套,悠悠然靠在靠背上,叉臂慵懶且隨意地道了句:“是,朕還就是不勝酒力了。”

  “……”那家人子沒想到是這麼一句,不知再該如何接話。殿中顯有數人露了忍笑的神情,便聽得一女聲清清冷冷道:“不長眼,在敏妃娘娘跟前行這種狐媚之事,簡直自討沒趣。”

  作者有話要說:_(:3」∠)_229晏然封妃那章小修了一下……

  _(:3」∠)_晚上十點到十一點間第三更

  _(:3」∠)_我好像都加更加成慣性了

  _(:3」∠)_以及那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我以為雖然比較難猜,但好歹會有人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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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循著看過去,卻是瑞貴嬪。她一襲杏色花枝交領襦裙,端坐於順充華身旁。,一雙兒女坐在一邊,微頜著首,冷意淡淡的。

  那家人子被她斥得一愣,滯了良久訕訕向我們一福:“臣女告退。”

  宏晅清淺一笑,不多理會。

  不知為何,我看著瑞貴嬪這樣的神色,心裡忽地不安起來,只覺她話裡有話,又說不清疑在哪裡。

  “怎麼了?”宏晅一握我的手關切道,我搖了搖頭:“沒事。”

  他微蹙眉頭說:“臉色不好。”

  我抬手揉了揉額頭,只笑答說:“許是喝多了。”

  .

  我要繼續查樊娘的死因,雖不知從何查起也要繼續。我回殿後思量了許久,終於有了決定,叫來林晉吩咐道:“你去給本宮查樊娘和瑞貴嬪有交集沒有,但凡有,無論大小一律來稟給本宮。”

  也許擔心得太多了,但既然存了疑,總還是查一查的好。

  林晉一揖,隨即卻是一怔,道:“娘娘……這個不用查,樊娘和瑞貴嬪是同鄉,同年參的採選,瑞貴嬪中選了,樊娘入宮後早早地就被篩了出去,沒能殿選,這才自己嫁了人的。”

  竟有這樣一遭?我聽得直感後怕:“竟有這樣的事,怎麼早沒聽說過?”

  林晉笑道:“估計娘娘當時沒上心……臣是因為當時只有這一個姓樊的,翻名冊的時候留了個心,後來又同她聊過幾句,才有這麼個印象。”

  “她給元洵作了辱母之後,也時常去見瑞貴嬪麼?”我問他。

  他應說:“是不是‘時常’說不準,但臣見過一次。”

  我緩緩點了點頭,面色驟然冷了下來:“你帶人給本宮到鷺夕宮搜宮去。”

  他一愣:“搜宮?”

  “是,搜宮。”我冷笑道,“大張旗鼓地給本宮搜,本宮就是要讓六宮都看著。”

  我並不確定樊娘的死與她有關,但既有起疑、白日裡她的話又確有不善,倒不如先做些什麼以示警告,順帶著震懾六宮。

  再者,先前和靜妃粉飾太平太久,這樣的事我實在已經做得厭了。區區一個瑞貴嬪,還犯不著我那樣委屈自己。

  林晉再無二話地帶人去了。這大約是我這些年來做得最“飛揚跋扈”的一件事,因為死的人是元洵的辱母,逼死她的人八成就是衝著元洵去的。無論是要把這個人震住還是要把她逼出來,我都沒有時間像從前那樣去忍。

  我不能拿元洵的安危去忍。

  我坐在案邊慢條斯理地為自己沏好一盞陽羨茶,又靜下心來一口口緩緩品完,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方抬眸淡泊一笑:“擺駕鷺夕宮。”

  時間確是剛好。我到宮門口的時候,正見林晉帶去的一眾宦官幾步一個地靜靜侍立著,端然是已經搜完的樣子。我含著輕緩的笑意移步進去,直奔主殿,瑞貴嬪和幾個隨居的低位宮嬪都在,靜默地向我一福身後,瑞貴嬪有幾分厲色道:“敏妃娘娘好大的陣仗。”

  我淡看了一眼被她護在身邊的兩個孩子,涔涔一笑:“貴嬪不用這樣緊張,本宮不想害你的孩子,本宮只想知道是誰想害本宮的孩子。”

  “敏妃娘娘還沒執掌鳳印!”她怒然道,“娘娘別忘了,臣妾也是一宮之主,娘娘此番搜宮,是有陛下的聖旨還是有太后和琳儀夫人的聖旨!”

  “都沒有。”我輕聲一笑,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緩緩踱著步子,道,“貴嬪若是不滿,現在去成舒殿告本宮一狀好了。貴嬪娘娘你也是一宮主位,要去面聖本宮無權攔你。”

  “恃寵而驕……”她切齒道,緩了口氣又言,“臣妾從未得罪過娘娘,娘娘為何疑到臣妾身上!”

  “剛死的樊娘是你的同鄉,本宮不疑你疑誰?”我說著淡笑一聲看向林晉,“找到什麼了?”

  “娘娘您看。”林晉呈上一物,是件小小的交領衫,他躬身道,“臣查過了,針腳是樊娘的。”

  我復又看向瑞貴嬪,她神色一凜,駁道:“那是元汌的,樊娘一個辱母,臣妾托她給皇子做件小衫是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我手上反反覆覆翻弄著那些小衫,閒閒又道,“不過這件衫子……四殿下現在也穿不了了吧?瞧著不過是兩三歲時候的東西,貴嬪妹妹你和樊娘還真是一直熟得很呢。”

  話雖已至此,我心中卻仍是不確信是她的。只是不想輸在氣勢上,我理直氣壯了,才可能逼得她露出馬腳。

  熟料她一把將那件小衫從我手裡奪了去,冷冷道:“娘娘未免管得太寬了。”

  “管得太寬?”我輕然笑道,“本宮還沒正經管你。你買通月薇宮宮人讓皇長子覺得陛下立了新後他就不再是嫡子的事,本宮沒管;又四下散播類似的話,弄得永定帝姬也這麼想的事,本宮也沒管。”我一步步逼近她,眼中微蘊著笑意,就好像我真的確定這一切都是她做的、甚至有證據證明都是她做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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