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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人娘子……”紅藥手足無措地在旁邊站著愣了一瞬,又馬上跪下,“娘子……奴婢不是有意的……”

  “知道,起來吧。”我一笑,待她起身又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些,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剛才幸好有你兄長相助,不然我現在大概還沒回來,倒忘了問你兄長的名字。”

  “回娘子,兄長叫沈立。”她仍是帶著忐忑之意,解釋道,“兄長不會有意害娘子,娘子恕罪。”

  “我知道,是婉然誤會了。”我微笑著說道,又嗔怪婉然,“你今天都哪來的邪火,又惹誤會了不是?”

  婉然明顯一肚子氣沒處發泄,不服不忿地道:“嘁,瑤妃一宮主位都刻薄至此,她身邊又能有什麼好人!”紅藥在旁聽得委屈,又不敢和她辯,連眼圈都發了紅,我見攔不住婉然就只好勸她:“別聽你婉然姐姐瞎說,她就是在氣頭上,氣過去了就沒事了。”

  婉然免不了白我一眼:“奴婢去看看林晉怎麼還沒回來。”

  她尋著由頭走了,可旁邊的雲溪詩染同樣的面色不好,雲溪思索著道:“娘子這樣下去怎麼行,這才多久,就又是罰跪又是掌摑了……娘子還是讓宮正在陛下面前說說話吧。”

  我一個眼風掃過去,口氣陡然嚴厲:“誰也不許去找怡然,去了就別回來。”

  雲溪訕訕地閉口,不情不願地福了一福:“諾。”

  我長長舒氣,顏色緩和幾分:“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咱不能拖旁人下水。這長跪之苦也好掌摑之辱也好,受都已經受了,不能讓怡然去涉那個險。”我必然要雪這恥,但不用拖上怡然。

  “詩染,拿鏡子來。”我吩咐道。

  詩染取來銅鏡,慢吞吞地交到我手上,我對鏡一看,面上的紅腫暫且不提,三道長長的血痕幾乎是從耳際劃到鼻邊,那麼紅那麼刺眼,那麼清楚地告訴我失寵會是怎樣的後果怎樣的境遇。

  和貴嬪,她也從來不是得寵的人,卻憑著家世由著這樣的位子,我一朝失寵她就可橫加羞辱。

  寵愛最是無常,我即便此番復了寵,也難保日後不會再失去。我心下明了,若日後不想再受這樣的奇恥大辱,就要儘快爬上那位子,二十七世婦、九嬪、四妃、三夫人,縱使愈高愈遭人側目,也定要爭上一爭。

  婉然和林晉一併進來,都面色發冷,林晉道:“太醫們回說,隨駕來祁川的人手不夠,各有各的事,只讓拿藥來給娘子。”

  婉然又是怒道:“都拜高踩低,那院士沈循頭一個不是好東西,虧得姐姐先前還那樣提點沈閒華。”

  我縱使不悅,但這一番折騰下來也懶得再去同太醫生氣,嘆了口氣道:“見慣不怪了,去吟水閣問問靜婕妤有沒有好些的藥。但不必請她過來了,我今天很累。”

  聽說了這些,莊聆定會想要來看望我,但我實在沒有心情再見任何人了。打人不打臉,掌摑之辱莫說對宮中女眷來說是多大的恥辱,就是民間女子也受不了。老實說來,臉上的傷並不算重,藥用得好就不會留疤,但不管留疤與否,和貴嬪,我與她日後定是水火難容了。便如護祖墳周全一般,傷及顏面之仇不得不報。

  作者有話要說:_(:з」∠)_總共只有五章存稿了……

  於是這周由衷地格外地歡迎各位上微博抽打我碼字……看到我不務正業刷微博敬請犀利地罵回……_(:з」∠)_

  推基友的文~~~

  文案

  無寵、廢黜、賜死,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鴆酒入口,方如夢初醒。

  在這九重宮闕里,充滿了冤魂和鮮血,

  更充滿了權利和誘惑。

  該爭的、不該爭的,爭得起的,爭不起的,

  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註定遍布荊棘刀劍,

  而那枚已不屬於她的鳳印,

  她是否還可重新執掌?

  正文 029.相助

  此後,於我而言最為難熬的,就是那每日的晨省昏定了。面上帶著傷,眾人縱使當著皇后的面不便也不敢議論些什麼,可那或嘲或憫的目光無疑是在一次次提醒著我自己受了何樣的奇恥大辱。好在不過五六日後,就傳下了回錦都的旨意。路途顛簸,晨省昏定皆免,待得回了宮,傷也該好得差不多了。

  記得來時的途中,宏晅唯恐我途中勞頓不適或是無趣,時時差人送些解暑吃食或是新奇物件來為我解悶,又或直接召我去他的馬車上,備上幾道茶點下棋閒聊,因而來時的一路我過得頗是充實。這返途實是清淨得多了,我不出去見人便沒有人來擾我。除卻莊聆愉姬和我自己身邊服侍的人以外就再見不到什麼人了。

  旅途仍是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回宮剛剛安頓下來,紅藥就進來稟道:“娘子,綺靈軒沈閒華求見。”

  婉然一直對沈循憋著一口氣,此時聽說她女兒來訪也沒有好臉色,帶著薄怒地回了一句:“她來幹什麼!就告訴她娘子剛回宮累著呢!”

  我瞥婉然一眼,只作不理,吩咐紅藥道:“請她進來。”

  紅藥應下退去,請了沈語歆進來。

  “才人娘子萬福。”語歆這個禮行得規規矩矩,語聲低低的發悶。我抿唇一笑,道:“從前還叫我一聲姐姐的,怎麼幾個月不見連稱呼也變了?”

  她低著頭,訥訥道:“姐姐……祁川那邊的事,我聽說了,我爹他……”她不安地抬眼看一看我又垂下眼帘去,“他不知道姐姐待我好……姐姐別惱我……”

  “我知道。”我拍一拍身旁的墊子請她坐,和顏道,“你爹是太醫院院士,太醫院事事要他操心,我那點傷不是什麼大事,本也不該勞他。”

  “還有那避子湯的事……”

  “更不怨他,他不過是照實告訴陛下那究竟是什麼藥、告訴陛下那藥不是出自太醫院罷了,有什麼錯?”我親手沏了茶給她,又讓雲溪取了些蜜餞了擱在她面前,微笑道,“你不用擔心這些,我在宮裡不是一天兩天了,宮中的那點道理早就學得清楚,不會為這些事記恨你爹,更不會遷怒於你。”

  “多謝姐姐……”她喃喃地道了一句謝,眉眼不抬地站起身,“那語歆不打擾姐姐歇息了。”

  沈語歆離開靜月軒,婉然進來邊撤茶水邊道:“這是哪出?專程跑一趟就為解釋這些?”

  我品著一顆蜜餞笑說:“看出來沒有,她學聰明了。”

  “學聰明了?”

  “是。她還是家人子的時候,我們教習宮中禮數,那時候她哪兒會有這些擔心?進宮一年多,如今也是明白宮闈鬥爭可牽涉一家榮辱興衰了。”

  “進宮這麼久,再不明白這些她算是白活了。”婉然口氣不屑,下一句話又添了點埋怨,“姐姐還有心思操心這些,不想想自家的榮辱興衰。”

  晏家的榮辱興衰……我如何能不想。可說到底還是出路難尋,越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越是不好唐突地去解釋,須得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又不知這機會何時能來。

  臉上的傷痕已經好了八分,上了脂粉便幾乎看不出了,如此我也就不再刻意地去避人了。

  炎夏已過,秋高氣慡。我想著復寵之事急不得一時,日子還得照過,總不能在這失寵的時候生生把自己逼死。讓林晉扎了風箏,本想自己來畫,畫來畫去不滿意,又把這活兒推給了雲溪。等雲溪拿著畫好的風箏來給我時,婉然就一把奪了過去:“林晉替娘子扎的、雲溪替娘子畫的,那奴婢替娘子放吧!”

  不給面子地諷我坐享其成……

  我把風箏奪了回來,慢悠悠笑道:“聽沒聽過放風箏去晦氣的說法?我最近倒霉事多,你若不讓我放,這晦氣就全擁在靜月軒里,牽扯上你們怎麼辦?”

  雲溪聽了掩嘴嗤一笑:“就搶個風箏,偏娘子能把道理說得冠冕堂皇。那您快放晦氣去吧,奴婢恭送!”她作勢一福,我和婉然一同出了門。

  婉然說去御花園放,我想著御花園人多,說不準又會碰上什麼不願見的人,就改往湖邊去了。湖的北邊有一處地方較為空曠,平時又僻靜無人,是個圖清淨放風箏的好去處。

  扎風箏、畫風箏我確是都不拿手,可放風箏的技術卻著實不錯,兒時清明與婉然怡然一道出城放風箏,她們從來也比不過我。

  婉然高舉著風箏,我拿著線軸一拽,她鬆開手,風箏搖搖晃晃地上了天。再掌握好勁力慢慢扯線放線,風箏就飛得越來越高了,等真的飛起來,也就不容易再掉下來了。不過今日的風太小了些,不易直接放高,一連兩次落了下來,我頹然撿起風箏:“老天這是知我身子骨差,逼著我活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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