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鄭褚照例當眾宣旨,殿中同樣安靜了一瞬,便聽九階之下一略顯蒼老的聲音鏗鏘有力地響起:“陛下,胡氏晏氏,皆是宮婢出身。胡氏誕育皇子有功,得此位無可厚非;然晏氏未有子嗣不說,曾因家中謀逆落入奴籍,怎可再居高位!”

  我在他的一言一語之中,心底漸漸沁出冷意。幾欲忍不住出言相駁,可他官居左相,又言及大燕江山歸屬,我只得忍下。

  宏晅亦是有所不快:“姜大人未免多慮。晏家獲罪之時,才人不過七歲而已,謀逆之事,與她無關。”

  左相一揖又道:“母憑子貴,子亦憑母貴,此等奴籍之女若得高位再誕皇子,日後一旦其子承大統,豈不動搖大燕根基!”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

  ①【相和大曲】相和歌是漢代北方興起的一種歌曲形式,其中包含漢代北方流行的各種歌曲,其中有原始的民歌,也有根據民歌改編的藝術歌曲。其特點是一唱眾和,並加入器樂伴奏。相和歌發展的最高形式為漢魏時期的“相和大曲”,這種大型的歌舞套曲,具備了三段式歌舞曲的基本結構。

  至於晏然為什麼會因為腳痛跳不下來……因為吧……過去跳這個舞到底怎麼跳我不太清楚,但是北京舞蹈學院的妹子表示- -她們練這個舞的時候,舞鞋上有五顆大小不同的鋼珠用來擊鼓,真的很痛……

  分享兩個視頻:

  1.哈輝新雅樂《相和歌·子衿》

  2.第五屆CCTV舞蹈大賽《相和歌·子衿》

  舞是很好的舞~(尤其是第二個),但服裝……我不評論(尤其是第二個- -!)

  如果有人喜歡這個曲子想要音頻文件的話……我這裡有~~

  TAT…喜歡本文的就戳一下那個[收藏此文章]或者章節上那個[收藏此章節]吧…收藏漲得快我好快更啊…我也好想趕緊更啊淚目!!!

  本文的宮妃品秩

  或翻看各個逢十章節的作者有話說

  前兩天由於在修改文章摘要部分……導致偽更的情況~~阿簫表示很抱歉……現在已經改完了~~~以後除非有錯字神馬的修改會重新跳更新以外~不會再有其他大改動啦~

  另外灰常感謝那位表示不喜歡偽更但仍舊給阿簫打了2分的妹紙T_T……也希望你能看到我的道歉……【鞠躬】

  推基友的文~~~戳圖可看!

  文案

  無寵、廢黜、賜死,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鴆酒入口,方如夢初醒。

  在這九重宮闕里,充滿了冤魂和鮮血,

  更充滿了權利和誘惑。

  該爭的、不該爭的,爭得起的,爭不起的,

  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註定遍布荊棘刀劍,

  而那枚已不屬於她的鳳印,

  她是否還可重新執掌?

  正文 016.爭論

  他話音未落,殿中一陣朗笑想起,聽起來無限暢快。聽得眾嬪妃都一陣好奇,轉頭看去,見一男子持杯而笑,看服飾該是個武將,他向左相道:“左相大人此言迂腐。母憑子貴也好,子憑母貴也罷,我大燕朝立儲素來以賢為上,連嫡、長都可往後靠一靠。晏才人若真有皇子,且當真賢德,承繼大統有何不可?”

  左相位高權重,大概鮮少被人這般不留情面地當眾反駁,極是氣惱地斥道:“社稷大事,你個武夫懂什麼!曾在奴籍之人所生之子豈能立儲!”

  這話一說,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在場將士都不幹了,幾個性子急地當下便拍案而起要同左相理論。反倒那人猶是淡定自若地從容道:“正因是社稷大事,才不可迂腐行事。左相大人也知她是‘曾在奴籍’,如今既不在了,還有什麼干係?再者,晏家獲罪之時她已七歲,若照左相大人這般說辭,末將是否照樣可說‘她曾不在奴籍’?”

  這人正理歪理一併說出,惹得眾人一陣鬨笑。宏晅顏色稍霽,道:“征西將軍所言甚是。本朝立儲,以賢為本,左相不必執著這些。”

  被這般當眾議論家世出身我自是心中不願,宮宴之上又不便表露,當下只得默然向帝後一福,回去落座。隔著一道珠簾,猶覺得左相尖刻的目光直she向我,森意分明:“陛下素守禮法,忽而寵幸奴籍之女又許此高位,可見此女絕非善類!”

  我唇畔一揚,冷笑終於涌了出來,語聲寒冷不已:“呵,我非善類?敢問左相大人究竟何為善!若說良家人子為善,奴籍為惡,那麼適才陛下與征西將軍也說了,我並非生來便在奴籍。難不成在左相大人眼裡,我七歲落入奴籍那一日,便一朝之間由善變惡?恕晏然曾在奴籍八年,不能理解左相大人深意。”

  “才人!”皇后低喝一聲隱有責意,我只作未覺,仍是冷然盯著左相。縱使當年之事我並不明其中細則,卻也知道我晏家突然落罪姜家逃不了干係,這位左相首當其衝。

  氣氛冷肅須臾,宏晅一動,冠前十二旒相碰輕響,言語不耐中帶著惱意:“大軍凱旋,皇子降生,皆是好事,大賀的日子不必爭論這些。”他掃我一眼,語中平添威嚴,“不過今日左相既已提起此事,朕便把話放在這。立儲立賢,不論生母出身。此事僅今日爭論一次足矣,朕日後不想再聽到這樣的爭辯。”

  莊聆明艷一笑,微低著頭撫弄著袖口花紋,語聲輕緩而清晰:“陛下繼位不過三載,正值英年,左相大人如此著急立儲之事,倒不知是何居心。再者,當年晏才人家裡緣何落得罪,左相大人比誰都清楚。本宮奉勸大人一句,凡事莫要做得太絕,人在做天在看。”

  “婕妤這話本宮就不明白了。”韻淑儀姜氏輕笑一聲,一雙明眸目不轉睛地看著莊聆,“晏才人家自是因為謀逆落罪,先帝親自下的旨,在座諸位都清楚得很。怎麼本宮聽婕妤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倒像是先帝冤枉了晏家?”

  十二旒之後,帝王的面色愈顯陰沉,坐於皇后身側的琳妃素手撫一撫頭上珠翠,莞然而笑:“陛下,阿母今兒個進宮看望臣妾,還在月薇宮等著。現下時候也不早了,陛下可否准臣妾先行告退?”

  宏晅淺一點頭:“去吧,轉告姑母,朕明日去向她問安。”

  “諾。”琳妃遂起身端正一福,“臣妾告退。”

  行出兩步,她又停住腳步,回過身向帝後道:“前些日子阿母說起想見晏才人,碰巧方才爭成那般,晏才人大抵也沒什麼心思參宴了,臣妾可否帶晏才人一道告退去見阿母?”

  宏晅睇我一眼,點頭准了:“去吧。”

  我也起身行禮告退,隨在琳妃身後下了那九級台階。經過征西將軍席前,向他頜了頜首以謝他方才出言為我解圍。便見他雖是跪坐著,右手持著酒杯支在案上,慵懶隨意卻是英氣不減,也顯現一笑向我一頜首,又兀自喝酒。

  與琳妃一道走出輝晟殿,她停住腳步,抬頭望著深藍天幕上的點點璀璨,嘴角笑意迷離:“當初你避寵那麼久,後來忽然再度承寵,果然是為了晏家。”

  我一怔。先前我與琳妃的交集僅限於昏定晨省時的問安而已,忽被問及此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她回過頭凝神看著我,頗有深意道:“本宮知道你是晏家嫡長女,為家族爭上一爭也在情理之中。本宮只想告訴你,不論你為何而爭,想要再後宮安身立命,就不一要依附於趙家,亦不可依附於蕭家。”她語中一停,沉沉續道,“如今鼎立大燕的三大世家,你哪個也碰不得。”

  我沉默。世家更迭,只在朝夕。先帝之時,大燕朝鼎立的三大世家還是姜、甄、雪三族,然不過廿載而已,甄家覆滅,雪家隱世,姜家雖猶屹立,卻也岌岌可危。

  我心知琳妃所言是對的,更覺無可奈何。晏家的種種劫難,說到底是夾在三大世家之間而致。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要使晏家重新立足,勢必離不開這姜、趙、蕭三家。

  “娘娘為何告訴臣妾這些?”

  “因為你是陛下的心頭之好,陛下不會想看到你在世家鬥爭中掙扎。陛下不想,我就不願。”她說得誠懇,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觸了一下,陛下的心頭之好?

  倒不如說是新歡罷了。

  她深一看我的神情,笑言:“本宮要回去了,才人回靜月軒歇著便是。”意指我不必隨她去拜見肅悅大長公主了。

  “恭送娘娘。”我雙手相疊福身恭送,待她離開後,婉然上前問道:“姐姐,回宮吧。”

  我心中略有躁意,沉靜短嘆:“不了,陪我隨處走走。”

  天色早已全黑,加之陰天難見月色,黑到幾乎看不出什麼景致,唯有在宮燈掠過時才能知道周遭有些什麼。我緩步走著,黑暗中心底懼意滋生。這般看不到遠處的境地,大概也就是我今後的日子。我不知道我這一路走下去究竟會落得個什麼下場,也不知是否真的能救得了晏家。或者,就如琳妃告誡的,我不該觸碰世家鬥爭,一旦碰了也許就是骨肉消弭。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