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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了,秦鈺說出這話時的孤獨感,和顧承祁自己的那份孤獨是如此相似。
就在顧承祁陷入一種傷感情緒的時候,秦鈺卻突然一把攬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墓碑前面。
「媽!爸!你們看這小智障!」秦鈺笑嘻嘻地宣布道,「這智障寶寶是我鐵哥們!鐵得不能再鐵,天天就琢磨著我裙底風光的那種!」
顧承祁立刻原地炸成一隻小刺蝟,臉頰也漲得通紅,「我靠!你在長輩的墓碑前說什麼混帳話呢!?」
秦鈺笑嘻嘻地捏起顧承祁的臉,把他的嘴嘟起來,「你們看他多可愛啊,是不是特讓人喜歡?抓過來當你們兒媳婦怎麼樣?」
「秦鈺!你再不閉嘴我立刻在你爸媽面前給你揍破相!」
打也打過了,鬧也鬧完了,秦鈺最後拿出一疊紙錢,放在墓碑旁邊點燃了。
燃燒的紙堆漫起了濃濃的煙霧,顧承祁在煙霧中低聲說道:「早知道是你媽媽的忌日,我就買束花帶過來了。」
「花總會凋謝的。」秦鈺從紙堆前直起身子說道,「我媽一直不喜歡鮮花,因為她不喜歡看到美麗的事物凋謝的樣子。她總是說,我才是她永不凋謝的美麗花朵。」
顧承祁的眼神黯然下來,沉默在兩人間瀰漫開,只能聽得見細雨的滴答聲,和燃燒的火焰不時發出的噼啪聲響。
燒盡的紙碎成了小片的碎屑,被上升的熱氣流揚到空中,飛舞旋轉著,好像下了一場大雪。
第二十五章 比竇娥還冤
周末的美好時光總是結束得飛快,一轉眼,又到了周一。
「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劉俊扒拉在肖冬床邊上,把手掬成喇叭狀,衝著他的耳邊大吼道。
「我靠,狗劉,你他媽又送人頭……」肖冬閉著眼睛喃喃說道。
劉俊「唰」一下子掀開了肖冬的被子,「起床了,傻B!上課要遲到了!」
肖冬被渾身襲來的涼意給驚醒,「唰」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艹你大爺的!還不是你昨天拉著我打遊戲打到半夜,困死老子了!」
「你還有臉說我送人頭,你跟石頭底下苟了二十分鐘出去舔個包就死了,五十步笑百步!」劉俊一邊嘲笑他,一邊把T恤往身上套。
肖冬翻了個白眼,從床上翻身下來,哆哆嗦嗦地去拿衣服,穿好衣服一看,顧承祁已經站在水池前刷牙了。
「我說,你昨天到底上哪瘋去了,那麼晚才回來,叫你打遊戲也不來。」肖冬笑得賊兮兮的,「是不是跑到校外找哪個女生約會去了?」
顧承祁翻了個白眼,「你想女人想瘋了吧。」
「靠,可不是嘛!」肖冬哀嚎道,「擱哪個正常男人在這破男校里都得瘋了,除非是個Gay……哎,其實要是對象是女神,我當Gay也可以的,那臉蛋,那大腿,那屁股——哎喲!」
肖冬的話還沒說完,額頭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個爆栗。顧承祁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別隨地發騷」,就抄起書包扔在肩上,走出了宿舍門。
肖冬捂著自己的腦袋愣了半天,委屈地轉過頭看向劉俊,「我說什麼不對勁的話了嗎?寶寶怎麼脾氣這麼大?」
劉俊寵溺地揉了揉肖冬的頭,「相信我,你從來也沒說過什麼對勁的話。」
肖冬:「???」
-
顧承祁心煩意亂地朝教室走去,他的腦海里還是映著秦鈺低垂著頭,站在父母墓碑前的樣子。
現在他終於得到了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
三年前他確實喜歡過秦鈺,而重逢之後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也不再討厭這個人了。可是,然後呢?
他現在對秦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還沒等顧承祁糾結出什麼結果來,就被教室里傳來的嘈雜聲給打斷了思路。
顧承祁走進教室,定了定神,發現教室里的男生們正鬧得不可開交。
「看我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阿姆斯特朗炮!」孫熙手裡拿著個黑板擦,大聲嚷嚷著用力把把黑板擦扔了出去。
對面的男生迅速躲在講台底下,黑板擦「啪」地一聲掉在講台上,粉筆灰天女散花一樣灑得到處都是。
「咳咳咳!是毒氣攻擊!」和孫熙同寢室的另幾個男生立刻大呼小叫起來,其中一個剛好看見了顧承祁,眼睛瞬間一亮,立刻捏著鼻子抄起黑板擦,朝顧承祁大吼一聲,「顧哥!接著!」
顧承祁嚇了一跳,然而還是本能性地伸出手,快准穩地接住了黑板擦。
男生們立刻歡呼起來,「好樣的顧哥,快扔過來!」
就在這時,教室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了,班主任蔣華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幹什麼呢幹什麼呢!反了天了是不是!」
說時遲那時快,上一秒還在嬉笑打鬧的男生們立刻像閃電俠附身一般,「唰」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板板正正地做好,拿起書本假裝正在早讀。
「顧承祁!」蔣華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尖利得刺耳,她怒氣沖沖地朝顧承祁走過來,「你在這學校里呆膩歪了是不是?」
「不是,我……哎?」顧承祁一臉懵逼。
「給我到走廊外面去罰站!今天的值日生都不用打掃了!」蔣華氣勢洶洶地把顧承祁手裡的黑板擦一把奪過來,「顧承祁,放學以後罰你把整間教室打掃一遍!還有教室外面一整條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