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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浮上空濛,司徒無憶沉默良久,終於道:“那是兩年前的事了。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昏迷中醒來就已在千湖幫了,義母,也就是幫主夫人救了我,她告訴我她在湘水湖畔發現了我,於是救我回來。但自醒來以後,以前的事卻不記得了。”

  “幫主及夫人對你很好?”

  司徒無憶點頭,“千湖幫幾乎每個人都將我視作親人,雖然義父為人有些剛愎自用,但他是個好人,義母溫雅善良,待我更是極好。”

  溫和地笑了,楚落塵一陣欣慰,這兩年來,她過得很好,這讓他安心,對千湖幫司徒朝武夫婦更是由衷地感激。

  “該說的我都說了,該你告訴我了。”司徒無憶望向他。

  楚落塵方待啟口,門被推開了,司徒平一臉陰霾地進來,向司徒無憶道:“你果然在這裡。”

  司徒無憶皺眉,淡淡地看他一眼,回過頭去。

  恨恨咬牙,司徒平強忍怒氣,笑道:“無憶,爹讓你去趟書齋。”

  微一躊躇,司徒無憶向楚落塵頷首,轉身離去。

  司徒平眼看她離開,卻並不隨之離開,反而拉了張椅子坐下。

  “司徒公子還有何事?”楚落塵略帶倦意地問。

  表情生硬地望著他,司徒平言語不善,“無憶是我的女人,識相的你少惹她。”為何她對他如此不同?

  “她並不是誰的,她只是她自己,沒有人可以主宰她。你並不了解她,對她的感情只是一時的征服欲,並不是愛。”淡淡地,楚落塵道。

  “女人,向來只是男人的附屬,將來我娶了她,她當然就要以我為尊,至於我愛不愛她,與你何干?”司徒平傲然道。

  “若你真這樣想,那你便該去尋個以夫為天的尋常女子,她,永遠不會是誰的附屬。”楚落塵將身子半靠在榻上,雙眸微合,語聲帶點朦朧。

  煩躁地揮手,司徒平道:“夠了,我只是提醒你,不是要你教訓我,這裡不是你的殘月樓,少擺你的樓主威風。”

  “司徒公子徑可離去,在下從未強留閣下。”楚落塵依舊淡淡地回他。

  “你……”司徒平一時語塞,深深吸了口氣,強壓翻騰的怒火,“今日我來主要是為另一件事。”

  楚落塵直視他,心中早已猜出十之八九,卻仍靜候他說下去。

  司徒平狡猾地一笑,言語隱含威脅,“我要殘月劍譜,江湖盡傳在你手中,你不會說沒有吧?”想當年,冷清寒憑藉殘月劍法縱橫江湖,少有敵手。若今天他得到了它,那……,司徒平想到此處,已難掩興奮之色。

  早在意料之中,楚落塵並不感到如何驚訝,淡然道:“殘月劍法並非人人習得,縱使你得到了也無甚作用。”

  “這不勞閣下費心,你只要將殘月劍譜交出來就夠了。”司徒平冷笑,想用這等推委之辭叫他死心,豈非做夢。

  “劍譜我怎會隨身帶著?”

  “那你就將它背誦抄錄下來,楚公子絕世才慧,這點小事不為難你吧?:司徒平站起,踏前一步,陰陰朝楚落塵望去。

  ☆、第二十二章

  “事隔多年,在下早已忘卻了。”倦怠地嘆息司徒平簡直走火入魔了,豈不知要成大事,必經一番艱辛磨練。想當年寒兒練就殘月劍法,也是下過極大工夫的,如今這司徒平竟妄想一步登天,已不是幼稚無知可以形容的了。

  上前一把扣住楚落塵右腕,司徒平陰狠地道:“姓楚的,別給你臉你不要,你盤算清楚了,這裡是我司徒家的地盤,你不是高高在上的樓主,在這裡,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你只是我司徒家的階下囚,你懂嗎?識相的立刻將殘月劍譜給我寫下來。”

  目光遽然一寒,楚落塵冷冷地開口,“放手。”

  司徒平怔了一下,這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令他心驚,但旋即冷靜下來“少給我來這一套,我不是你殘月樓下屬。”言罷,手上已是一緊。

  腕上氣血凝滯,疼痛已極,楚落塵皺眉之下,隨手拿起枕邊臨睡前摘下的髮簪,一式“攀月折柳”向司徒平掌中扎去。他運的是一股巧勁,雖未運內力,但在司徒平措手不及之下,直直扎入他掌心,痛叫一聲,他不禁鬆手,退後數步。

  望著血留如注的掌心,司徒平驚怒交加之下,一步步向楚落塵逼去,恨恨道:“姓楚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一定。”

  絲毫不覺驚慌,楚落塵半倚榻上,似是言語無心,“三位此時再不現身,莫不是真要看在下被人挫骨揚灰不成?”

  疑惑地驚望四周,司徒平道:“姓楚的,你弄什麼玄虛?”

  楚落塵只是雲淡風清地淺笑無言,然後就聽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人影電閃之下,司徒平生生被點中穴道,無法動彈。

  來人是個很年輕的劍客,眉宇間微帶傲氣。

  楚落塵笑問:“雲飛兄別來無恙?觀舟兄與宮姑娘兩位,何不現身一聚,難不成還客氣嗎?”自華山一役後,他與他們三人相識,而後結為莫逆,想當年他一手撐起搖搖欲墜的殘月樓,他們便在其間幫過不少忙。

  “終究還是逃不過楚大公子法眼,只是不知兄台如何得知小弟等已然到來?”門外一男一女行了進來,正是葉觀舟,宮千雪兩人。葉觀舟滑稽地打了個揖,笑問。

  “你無雙會專賣消息,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何時瞞得過你葉大會主?你既知我遭人擄來這裡,豈有不來之理?何況你三人一路留下記號以便聯絡,我又豈會不識得?”楚落塵溫和地笑道。

  “你就憑這些就臆斷我們來了這裡,豈非太冒險了?”宮千雪盈盈笑問。

  “不是冒險,只是了解三位的好奇心罷了。倒是三位一路餐風飲露,緊緊尾隨在下坐車,著實辛苦已極。”隱隱帶著笑謔,相識兩年,對於他們,他已是不拘形式,言語隨心了。

  “什麼話,我們村純粹是關心你的安危,才快馬加鞭趕來。”葉觀舟辯道。

  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一笑,楚落塵道:“所以三位就在門外看戲,任我一人對付這凶神惡煞?”

  “呵呵,那是我們知道你應付得了。”葉觀舟乾笑幾聲。

  慕容雲飛插口:“對了,那個擄你來的女子是冷清寒,對嗎?她當真失憶了嗎?“

  清澈的眸染上一抹黯然,楚落塵道:“你們倒調查得清楚,不錯,她的確是寒兒,也……真的失去了記憶。”

  宮千雪一嘆道:“難怪她輕而易舉地就將你擄了出來,我還道究竟是何方神聖竟動得了你在暗器聖手,原來是她。”

  “自然是她,要不我不然我又如何會輕易離開殘月樓?”楚落塵言語間亦有慨嘆。

  第九章

  驀然,一個威嚴厚重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各位大駕光臨我千湖幫,老夫實在有失遠迎。”一個鳳目修髯的老者自門外緩不行入,雙目稜稜生威。顧盼之間顯出一派宗主的氣勢,司徒無憶緊隨他身後。他自然就是千湖幫之主——司徒朝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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