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悉心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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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司慕將應七夕送回她的家裡,整個過程,應七夕閉著眼睛在睡覺,她很疲倦,需要通過睡眠來讓自己的大腦得到充分休息。

  期間,容司慕叫醒過應七夕一次,餵她吃下水和藥,然後摸摸她的頭,讓她繼續睡。

  應七夕真正清醒時是在隔天的下午兩點,她喉嚨痒痒的,火燒一片的疼痛,抑制不住的咳嗽幾聲,聲音嘶啞,「水……」

  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端著溫水走到她跟前,彎下腰,將她扶了起來,將水送到她嘴邊,聲音親和,「應小姐,水來了。」

  這個女人應七夕根本不認識,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家裡?

  她警惕地瞅著那個面容和善的女人,沒有喝她遞來的水,唇色蒼白,「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裡?」

  「我是容先生請的家政,留在您家中照顧您。」

  「容先生?容司慕?」

  「正是,我叫章悅,您可以叫我章姐或者章嫂。應小姐,你咳嗽得厲害,還是先喝點水吧。」

  原來是容司慕聘請的家政。

  應七夕喉嚨實在疼得不行,微微低下頭,喝了幾口溫水。

  再不潤嗓子她覺得自己喉嚨要著火了。

  章姐對她說:「應小姐,您醒了就坐一會,我去給你拿飯過來,等下吃完了就吃藥。」

  應七夕沒說什麼,仰躺在柔軟的枕頭上,點點頭。

  章姐去準備飯菜的,仍然是很清淡的小菜和粥。

  七夕吃了幾口,實在沒胃口,就叫章姐把飯菜撤掉了。就在這個時候,她家的門再次被人打開,容司慕帶著一個家庭醫生走進來,高大的身材,凜凜的氣勢,風姿卓越中自得貴氣。

  他穿了件深橘色的簡雅T恤,襯著他陰柔帥氣的臉龐,無比的妖冶迷人。

  站在床前,他伸手探了探七夕額頭上的溫度,笑了,「溫度好像降下去了。」

  應七夕咳嗽了幾聲,「你怎麼在這裡?」

  「我嫌帶你去醫院輸液麻煩,就把醫生請過來了,在家裡給你輸液。」

  「我問的是,你怎麼有我家的鑰匙。」

  他微微一笑,頗不好意思地說:「昨天早上你在家裡出事,我來的時候大門緊鎖著,我撞門進來的,鎖自然就撞壞了,不過並沒什麼損失,我昨天早上已經及時叫人幫你把門鎖換了,一共有三把鑰匙,我就拿了一把。」

  「……」應七夕一頭黑線,伸出一隻手,輕輕咳了幾下,「鑰匙拿出來。」

  容司慕不給她,「你放心吧,我沒事不會用鑰匙開你家門的,我就是想,如果你下次還有什麼意外,我可以用鑰匙開門,不至於把你門撞壞了又得重修一次。」

  應七夕不理會他的嬉皮笑臉,重複道:「鑰匙拿出來。」

  容司慕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應七夕冷冷道:「拿出來。」

  容司慕只好手伸進口袋裡,將那把想占為己有的鑰匙戀戀不捨地拿出來,放在她手裡。

  應七夕看了一眼,「不是說一共有三把麼?其餘兩把呢?」

  他努了努下巴,「在你床頭櫃的抽屜里呢。」

  她打開抽屜,確認裡頭還有兩把,她拿出來,跟手上的鑰匙混在一起扔進包包里,然後取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抽出一沓人民幣,拍一下放在他跟前,「這錢還你了,算是帶我上醫院和修門鎖的錢。」

  容司慕眼瞼微微向下一划,看著那小沓錢,笑容變得調皮,「七夕,這麼點也可不夠呢。」

  應七夕聽他這麼說,掏了包包深處的小鑰匙,打開了一直鎖著的內櫃,拿出一本支票本,「行,家政的錢和家庭醫生的錢一起算上,你要多少?開個數,我現在填給你。」

  他嘆氣,落坐在她跟前,動作風度翩翩,「你還不明白麼?我要的不是錢。」

  「不要也得要,多少?」

  他神情無奈,「好吧,你要給,就給我一塊錢好了。」

  應七夕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過頭來,表情詫異,「容司慕,你有病吧?」

  他微微一笑,撐著下巴注視她,「那你就當我是有病吧。」

  七夕跟他溝通不了,縴手一揮,真的寫了張一塊錢的支票給他,撕下來,臉色蒼白,「拿走,你可以滾了。」

  容司慕蹙眉,「好歹我對你這般無微不至,你不至於這麼絕情吧?」

  「對,我這人就是如此的無恥,所以別對我好,我不會感激的,也不會報恩的,別妄想。」

  他薄唇抿出寵溺的弧度,「隨便。」

  「快滾。」

  「七夕,你就不好奇你得的是什麼病麼?」見應七夕露出詢問的眼神,他站了起來,側影頎長美麗,「算了,我先叫家庭醫生幫你把輸液管接上在跟你聊天,你等等哈。」

  說著就揮手把等在一邊的家庭醫生招過來,低聲吩咐了他幾句。

  家庭醫生點點頭,拿出酒精和棉花給七夕的手背消毒,然後紮上了輸液管,銜接住輸液包,掛在自己帶來的伸縮鐵架上。

  做好這一切,容司慕讓家庭醫生出去客廳等著,七夕租的房子是兩房一廳的,一房是臥室,另一個房間用來做儲物室,昨晚容司慕送七夕回來的時候就在她家裡轉了一圈,發現她家裡連一點男性用品都沒有,所以證明,她百分之九十還是個單身。

  針頭扎進七夕手背的時候,她疼得皺了下眉頭,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請病假呢,趕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電話到公司請假,秘書部批了她的假期,並且告訴她,CEO和江大秘書長已經從國外回來了,七夕點點頭,心想等病好了馬上就去上班。

  吃了藥,七夕又困得睡著了,這藥就是睡眠神藥啊,想玩下手機都沒精神。

  章姐在廚房做家務。

  家庭醫生在沙發上看手機。

  而容司慕,坐在七夕床前的椅子上翻閱雜誌,及肩的黑髮低束著,長腿交疊,動作優雅。

  他十一二歲就呆美國了,性子多多少少有點歐美風,姿態慵懶,打扮隨性,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性和意志來行事。

  七夕睡了兩個鐘頭,這兩個鐘頭裡面,她的輸液包已經輸完了,家庭醫生為她拔掉了針頭,觀察了半小時,沒發現什麼狀況,就提著醫療箱離開了。

  章姐也幹完了所有家務,下樓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了。

  家裡只剩下容司慕和應七夕兩個人。

  七夕悠悠轉醒,喉嚨沒先前那麼疼了,但還是很渴,她掙扎著坐起來,想去喝水。

  身旁伸來一雙如玉般修長的手,穩穩扶住了她。

  容司慕給她遞了一杯水,音色低柔,「喝點水吧。」

  七夕抬頭望他,眼珠子靜靜的,透著病後的混沌無光,「你怎麼還沒回去?」

  「你病了,我怎能放心回去。」

  七夕抿了抿唇。

  他又道:「就讓我在這裡照顧你吧,我保證,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亂說,就只是照顧你,等你的病好了,我就走。」

  她想了想,不再說什麼,柔順地低下頭去,喝了點水,潤潤嗓子。

  喝完水,她重新抬起眼睛,黑碌碌的,「我的病歷單呢?」

  她要看看自己得的是什麼病。

  容司慕把她的病歷單從客廳拿來,「其實沒什麼打算,就是感冒合併支氣管管嚴。」

  「原來是支氣管在作祟。」七夕低低道,她以前病毒感冒過一次,當時以為不會那麼嚴重的,就想等感冒自己好,沒想到後來沒痊癒,反正嚴重得引發了支氣管炎,後來每次生病就會合併支氣管發炎。

  「嗯,接下來的兩天都要輸液,我已經跟家庭醫生說好了,讓他每天下午兩點準時過來幫你輸液。」

  應七夕點點頭,又躺回床上,輕輕咳嗽了幾下。

  容司慕見狀,給她拉上被單,「人還會不舒服麼?」

  她搖頭,閉上眼睛,「沒,就是覺得困。」

  病去如抽絲,她整個人都覺得被掏空了一樣,怎麼睡都覺得不夠。

  容司慕將她凌亂在臉上的髮絲別到耳朵後,「那你再睡一會,要是有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她還是點頭,慢慢垂下睫毛,臉色尖削蒼白。

  容司慕視線定定地望了她好一會兒,心口漫上一絲心疼,「病了一場,好像瘦了很多。」

  她沒回答,安靜地躺在被褥深處,目光無神地發著呆。

  容司慕凝視著她,良久,忽然笑著喚她的名字。

  「七夕。」他的音色淡淡的,淺淺的,蜷著一股濃郁不化的柔。

  應七夕看過來,用眼神示意他說下來。

  「這兩年,我廚藝進展了許多,你想不想吃我做的菜?」

  「昨天,你就那樣把沈妙妙關在病房門外了?」她眨了眨眼睛,問了個不著邊際的問題。

  容司慕點點頭,「嗯。」

  「不後悔?」

  他搖頭,「不會,我已經下了郵件通知了,從下個星期開始,她就屬於T城分公司的員工了。」

  七夕低眉想了想,又開口問:「你補償她什麼了沒有?」

  「有。」他誠實地回答了她的問題,表情真摯,「我給了她一套房子,還有一輛車。」

  「她要求的?」

  「不是,我自己要給她的。」

  「你為什麼要補償她?事實上,你也沒有做錯?」

  「她家境很差。」

  「所以這是你補償她的理由?」

  容司慕不想解釋什麼,垂下睫毛笑笑,「七夕,其實尹湘,我也補償她了。」

  七夕一怔,「你做了什麼?」

  「你知道的,當時她為了跟妙妙攀比,刷爆了信用卡,好幾張卡都欠費了,大概有幾十萬吧,她走的時候,我替她還了。」

  「你替她還的?」七夕感到詫異,這些事情,尹湘從沒跟她說過。

  「嗯。」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到底朋友一場,應該的。」

  她安靜下來,不知道要說點什麼,怪不得那些女人們要這麼趨之若鶩地接近容司慕,因為,他真的太大方了。

  「司慕,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問你。」

  容司慕抬頭,陰柔的俊臉上,有一雙宛如星辰般璀璨的美眸,「你說。」

  「你到底知不知道,沈妙妙一直在盜刷你的信用卡?」

  「知道啊。」

  「你不介意?」

  他搖頭,「錢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的東西,況且,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卡上有多少錢,似乎……永遠刷不完呢。」

  「所以你就任由別人這麼偷盜你的東西和錢?」

  他低笑,神情毫不在意,「對啊。」

  七夕錯愕。

  「我認識的女人中,只有你在乎這個事情,只有你,在意別人偷我的東西,別人,都不在乎呢,都只想要,更多。」他抬起眼皮,五官釀出迷人的笑意,「或許應該說,我在等你呢,等你來幫我管管這些爛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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