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除夕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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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柔的燈光下。

  韓遇再給秦然洗頭髮。

  她輕輕閉著睫毛,笑聲輕溢,便在無形中帶出了嫵媚的氣息,韓遇坐在她身後,輕輕聞著那絲飄進鼻尖的香氣,瞳孔顏色很深。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遇低下眉,就見秦然懶洋洋地靠在浴缸邊沿,似乎已經睡著了,她的神情輕鬆靜謐。

  「韓小然……」

  他低低喚她的名字。

  閉著眼睛的女孩沒有回答。

  居然洗著洗著就睡著了。

  韓遇嘆了口氣,站起身,把她頭顱擱置在浴缸邊緣,打開花灑給她沖乾淨髮絲,然後拿來白色的毛巾,輕輕幫她擦頭髮。

  他的一手放在她後背上,另一手放在她曲起的膝蓋處,稍稍凝力,白皙柔軟的身子就進了韓遇懷裡,怕她覺得冷,他還給她裹了條毛巾,將她抱進臥室里,放在沙發上,慢慢吹頭髮。

  秦然睡得很沉,這兩天光學那些文化和知識就把她累壞了,他凝著瞳孔望她,有些心疼。

  等把她放在床上,韓遇已經為她套上了舒適的睡衣,秦然翻了個身,躺在被子深處。

  韓遇從身後抱住她,臉孔埋在她的肩窩處,就這樣,安詳而規矩地睡了一夜。

  早晨的光陰陰的。

  除夕來了,對比之前的艷陽高照,今天的天氣一整天都是陰的,有降溫的趨勢,說不定晚上還會下雨。

  溫度有所下降,秦然睡得手腳冰冷,下意識地往旁邊的人靠靠,那人也像是有意識一般,更緊地把她抱在懷裡,唇也靠了過來,輕輕吻在她的眉心上,柔軟而灼熱。

  秦然一下就睜開了眼睛,頭頂是韓遇英俊的睡顏,他的睫毛一動不動,薄唇冰冷,輪廓深深,顯然是還沒睡醒的,只是自然而然的將手臂擱在她的腰間,親昵攬著她。

  秦然忍不住笑起來,「小十五……」

  睡著的人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秦然爬起來一些,又低下頭,讓自己的臉停在韓遇的脖頸前,輕輕呼氣,「天亮啦,還沒睡醒麼?」

  韓遇仍然沒有反應。

  秦然玩心突起,眼珠轉了轉,伸手去解他的睡衣扣子……

  這個動作她做得很慢,儘量不驚醒他,奈何等她解到最後一顆扣子時,耳邊還是傳來了那人低啞迷離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秦然一時語塞,「沒,沒有啊……」

  「沒有解我衣服幹嘛?」

  「我,就想看看你的腹肌嘛。」她看著他剛剛清醒的眼眸,臉蛋兒有些紅。

  韓遇挑著眉。

  下一秒。

  他勾住她的纖腰,兩人重新倒回床上,塌陷了一大塊,韓遇順勢壓了過去,從上往下,含笑望著她,「你想看直接說就是了,何必那麼麻煩?」

  「啊?」她的眼眸有點晃,像是一汪春水。

  韓遇心中一動,低頭吻了上去,手臂放在她的後背上,吻勢繾綣。

  秦然被他吻得左閃右躲,下意識想去抓住點什麼,手邊觸到了一片柔軟的衣角,她伸手攥住,用力過度,竟然將那布料生生拽了下來。

  原來是他扣子解了一半的睡衣。

  韓遇抬起眼眸來,胸膛潔白精壯,唇角亦是染著笑,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這麼著急?」

  笑里的調侃之意太濃。

  秦然小臉漲的通紅,結結巴巴道:「不是……我以為那是被子。」

  「噓,不用解釋,因為解釋就是掩飾。」

  「真沒有。」

  「不聽。」

  「我真的沒有!」

  韓遇輕輕哼了一聲,眸底不悅,「敢做不敢認,膽小鬼。」

  秦然窘迫地咬住下嘴唇。

  「不信就算……」

  話還沒說完,唇瓣重新被封住了。

  他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輕輕柔柔地吻她的眼角,眉心,鎖骨……

  唇息像是滾燙的火,從她皮膚上蔓延而過。

  秦然被吻得有些受不住了,抵住了他的胸膛,「十五。」

  「嗯?」

  「今晚還得去你家呢。」

  「然後?」

  秦然顫抖著睫毛,「所以還是算了吧,今天是除夕,我還得回家去準備準備呢。」

  「準備什麼?」他的唇停留在她的鎖骨上,氣息滾燙。

  「晚上穿的衣服啊,還有要說的話,我得先回去研究一下,做個準備。」

  「衣服我幫你準備好了。」

  「在哪裡?」

  「不急,我等下再拿給你,現在先辦正事要緊。」

  說罷,他往下吻去,秦然敏感得笑起來,胡亂抬手推他,「別鬧,我怕癢的啊。」

  韓遇正在興頭上,哪會聽她說話,自動屏蔽了她的嘰嘰喳喳,吻自個的。

  秦然忽然問:「十五,你再和我之前,有沒有和別的女人試過呀?」

  韓遇頓住,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你說呢?」

  「我不知道。」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怎麼看?」

  韓遇輕輕嘆息,而後低下頭,似乎有了些微的惱意,輕咬她的下巴,眯眼,「我們兩第一次的時候,你不是知道的麼?」

  「知道什麼?」

  韓遇無奈,在她耳邊模糊的低語,「就是找不到位置啊。」

  秦然忽而哈哈大笑,掩著嘴巴,滿眼滿眼的晶瑩,就像是璀璨閃爍的星河,她道:「好像記得一點了。」

  「什麼腦袋啊?」

  「那你後來沒有和別人了嗎?」

  「沒有。」他悶悶的說。

  秦然奇怪了,抬起眼角望他,「那你不想試試嗎?」

  「你肯嗎?」

  「我當然是不肯啊,但那時候你跟我沒在一起嘛,就算你在國外寂寞了,我想我也是不會介意的吧。」

  韓遇微微蹙眉,「你不介意?」

  「畢竟我沒法參與你在國外生活的那五年嘛,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忠誠的,那就夠了。」

  「思想還挺開放。」

  「我覺得這不是開放吧,這只是一種態度,接受原本就不完美的世界,才能寬容一切,也寬容自己。」

  韓遇盯著她靈毓的面容,挑起一隻眉梢,「我看你是在故意轉移話題吧?」

  秦然的心事被戳破,愣了愣,張嘴辯駁道:「我才沒有。」

  「人家是男人在床上的話不能信,我們兩是你在床上的話不能信啊……」

  「我只是想和你溝通溝通。」

  「溝通白天就免了吧,留到晚上,有利於夫妻和諧生活。」

  秦然巴巴望著他,「不嘛,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韓遇放輕呼吸,「說。」

  「老實說,我胸口上有幾道疤痕,這麼丑,你真不介意嗎?」

  「介意什麼?」

  「難道你不覺得很醜嗎?」

  韓遇自覺平時的反應很快,偏偏今天這個問題,讓他遲疑了好幾秒,他仔細想了想,黑眸有些深,「別老是胡思亂想。」

  「這才不是胡思亂想,這是我心裡好奇的問題,是真的好奇。」

  韓遇看她,並沒有說謊,而是憑著自覺的直覺回答,「我已經習慣了。」

  「什麼?」

  「已經習慣了,所以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得到回答,秦然微微抿住唇,「你這算是在安慰我嗎?」

  「這是我的心裡話。」

  秦然默然。

  見她不說話,韓遇慢慢道:「你不信麼?」

  「沒有。」說著,秦然閉上了眼睛,情緒不高漲,雖然她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不過就是高興不起來,可能人的負面情緒就是這麼厲害,一旦生出就能蓋過所有自己認為歡樂的東西。

  韓遇久久凝視著她。

  而後。

  他坐了起來,慢慢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對她道:「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裡等我,餓了就叫點外賣吃,我馬上回來。」

  「嗯。」

  他站起來的時候,看見秦然慢慢轉了身,掌心放在心口上,似乎有點難過。

  可能她難過是他的反應吧,沒有講幾句話安慰她,而是選擇離開。

  韓遇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回來的時候。

  已進中午,落地窗外的天空陰霾得更厲害,似乎馬上要下暴雨了,韓遇把皮鞋脫掉,一雙白襪子踩在地毯上,直逕往秦然的方向走去。

  她微微垂著頭,手裡捧著一本書,正凝神閱讀。

  室內沒有開燈。

  秦然慢慢抬起頭。

  寂靜無聲。

  韓遇與她對視,然後在她沉默的目光中開始動手解自己的襯衣紐扣,他望著她,暗烈的眸光,比屋外的天空要更加深邃陰霾。

  秦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便也安靜地看著他,淡色的嘴唇,始終都輕輕抿著。

  「韓小然。」

  他低聲叫她的名字,然後揭開自己的襯衣……

  秦然眸光一刺,心裡忽然寂靜無聲。

  「現在,你信了嗎?」他望著她,聲音里有種低柔的感情。

  手中的書本無聲跌落。

  秦然站了起來,眼裡蘊著淚光,嘴唇蒼白。

  她走到韓遇面前。

  慢慢地。

  伸出手去觸碰他的心口,聲音沙啞,「這是什麼?」

  她指著他心口上,跟她一模一樣的傷口,眼神心痛。

  「我知道,這樣的傷口對女孩子來說是致命的,就算我說再多次不介意,你也是不會信的,所以我就把這些傷口都紋在了我的心口上,這樣,我們就一樣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暮色。

  秦然的心顫了顫。

  他俯下身子來吻她,「以後,你不需要在擔心這個問題了。」

  沙發上。

  兩人擁抱在一起,呼吸很輕,親昵而甜蜜的,影子重疊在一起,韓遇親吻她的嘴唇,氣息滾燙,「寶貝……」

  「嗯?」秦然低低回應,眼神迷離。

  「寶貝……」他又輕聲喚她,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話。

  秦然被吻得腦袋昏昏沉沉,仰起臉蛋看他,兩頰暈紅暈紅的,眼眸如耀石,「幹嘛?」

  他心中情動,忍不住又吻她柔軟的唇,低啞道:「叫我。」

  她恍恍惚惚沒聽明白,「什麼?」

  他呼吸滾燙,「叫我。」

  秦然聽清楚了,正想說話,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面頰和耳朵處,她有點不能思考了,也有點不能呼吸了,不由自主道:「韓遇……」

  他輕輕搖頭,「不是這個。」

  「十五……」

  他繼續搖頭,「也不是這個。」

  秦然腦子混沌地思考著,最終道:「老公……」

  「嗯。」

  他應了一聲,吻得情熱。秦然呆在他懷裡,就像陷入了一個充滿甜蜜氣息的漩渦里,她的神智旋轉著,暈眩著,淪陷著,沒有任何的思考能力。

  「再叫。」

  秦然閉著眼睛,怔怔地,「老公……」

  「嗯……」

  世界好像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只剩下那甜蜜繾綣的激情漩渦,恍惚中,秦然似乎聞到了桌上玫瑰的花香,那麼好聞,那麼令人心醉……

  *

  完事後,秦然的手指抵在韓遇的胸膛上,望著他,溫婉而笑,「你幹嘛去紋這個東西?太傻了。」

  「解釋太無力,只能用行動來證明了。」他抱著她,眼神中有柔柔的漣漪。

  她甜蜜的笑,摟他的脖子,「那這算是我們愛的印記嗎?」

  「算,你有,我也有。」

  「可是我的傷口是真的,你的是紋的。」

  他笑意綿長,「管它是怎麼來的,過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都有了這個東西,它不再是一個使你自卑難過的傷口,而是成了你我甜蜜的回憶,是我們愛的印記。」

  秦然忍俊不禁,湊到韓遇跟前,又與他吻了好一會兒。

  韓遇輕輕笑,把她的手臂從脖子上拿下來,眼神溫柔,「你等我一下。」

  「好。」

  韓遇去了樓上一趟,取來一個大大的精美禮盒,他把禮盒放到她跟前,笑意輕盈,「本來昨晚要給你的,不過那時候你睡了,就擱置。」

  秦然伸手打開它,裡面是一件潔白的晚禮服,美麗無比,她溫婉地看著,輕笑,「這是?」

  他吻她的額頭,「今晚見爸媽穿的。」

  秦然沒說話。

  韓遇道:「是不是很緊張?」

  秦然抬頭凝視他,眼睛深邃,「到時候你們的親戚都在,我確實有點怕。」

  他攬住她的腰,笑盈盈,「別害怕,以爸媽的修養,就算不同意也不會為難你的,你呢,只要在場就好了,要是覺得實在不舒服,就說身體不舒服先回去好了,沒關係的。」

  「嗯。」秦然應了一聲,依偎在他懷裡,輕輕閉上眼睛,微笑。

  除夕夜。

  天空果然飄起了冷冷的細雨。

  市中心的韓宅。

  豪車貴婦來來往往,華衣美服,亮如白晝。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許許多多的客人聚在一起,談話聲,淺笑聲,好不歡樂熱鬧。

  秦然入了大廳,韓遇便被傭人叫走了,說是太太讓他過去一下,秦然沒說什麼,跟他揮了揮手,自己走到長方形的餐桌前,看另一個傭人拿器具開螃蟹,她看得有趣,便留在那裡吃了一些,味道很鮮。

  就在這個時候,韓亞洲與他母親韓太太一同登場了,韓亞洲維持著老樣子,眼瞳涼淡,站在白色的地毯上,一件簡約的黑色禮服,儀表堂堂。

  韓太太挽著他的手臂,棗色的長裙,璀璨的鑽石項鍊,長發低挽,珠光寶氣。

  兩人一出現,立刻被傭人請到二樓,說是太太找他們。

  現在時間還早,一樓的大廳里只有一些不怎麼重要的客人,重要的都還沒出現。

  秦然百無聊賴地望著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忽然,身邊走來一個從二樓下來的傭人,對秦然恭敬道:「秦小姐,太太請你上二樓一趟。」

  還沒等秦然說話,樓梯的轉角處走來一個漂亮的女人,笑容純淨,「你過來了。」

  這個讓秦然有幾分彆扭的人正是殷雪兒,她走過來,細瘦的肩膀上披著件價值不菲的粉色皮毛,氣質高貴,知性得體,「聽說你過來了,伯母怕你不認識路,讓我下來接你。」

  秦然沒什麼表情,點了點頭,跟著殷雪兒一同上了二樓。

  還沒靠近房間,已聽到裡頭笑聲陣陣,殷雪兒對她說:「就是這裡了。」

  傭人推開了大門。

  屋子裡分外熱鬧,都圍著容顏艷麗的韓媽媽坐著,她長發未挽,坐在落地鏡前,便是一副王后般的高貴的模樣,雍容華貴。

  秦然心下奇怪,剛才韓媽媽把韓遇叫走了,把韓亞洲也叫走了,可這屋子裡怎麼沒一個男人呢?難道男女賓客休息的地方不一樣?

  韓媽媽正在跟殷雪兒的母親殷太太聊天,眼角餘光瞥見秦然,便扭過頭來,沖她微微地笑,「秦小姐,你過來了。」

  那模樣,格外的和藹。

  秦然點了點頭,看見韓媽媽對她招手,就乖巧的走了過去。

  韓媽媽握著她的手,眼裡閃著智慧的光芒,對整屋子的親戚溫和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小遇的朋友,秦然小姐。」

  一屋子的笑聲忽然靜了下來。

  韓亞洲的母親坐在韓媽媽的旁邊,打量了秦然一眼,似乎有點迷茫,她追問道:「噢,上次在蔬果園好像也見過這位秦小姐,請問她是哪家的千金?父母是做什麼生意?」

  秦然的背脊微微發僵。

  殷太太笑了起來,「她是韓遇的中學同學,上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對了,大學也是一個學校的呢。」

  韓亞洲的母親頷首,目光深邃,「是哪個大學?美國那邊的麼?」

  「不是,是Z市的大學,秦小姐也不是什麼千金,父母在家待業,她嘛,自個創業的。」殷太太這麼回答,滿臉的笑意。

  韓媽媽眼中的笑意不減,仍握著秦然的手,卻握出了冰涼的味道,她清靄而笑,為秦然說話,「秦小姐很有能力的,是自己創業的,目前在世貿大道開了個公司,叫……」

  她一時有些想不起來,轉頭問秦然,「秦小姐,你的公司叫?」

  ------題外話------

  這種情況,我也無能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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