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簡軼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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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玩了怎麼樣?」

  這個少年,顯然很傲嬌啊。

  秦然輕輕笑了笑,「行,那你就憋著吧,我也不問了,讓你自己生悶氣去。」

  韓遇揚起下巴,表示不搭理他。

  秦然也不惱,微微歪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吹山風。

  韓遇渾身一震,卻沒有說話,與秦然一同仰望天空,山河秀水,雲絲勾勒,整個天地間都顯得懶懶淡淡的,美麗愜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秦然閉著眼睛,似乎已經沉睡。

  韓遇定定地注視著她。

  而後。

  他伸手將她被吹亂的發梢拂到耳後,笑容淺淡。

  秦然緋紅的唇微微抿著,水潤光澤,宛如水中一滴誘人櫻桃,看得韓遇魄動心搖。

  他輕輕一笑。

  低下頭。

  吻在她的唇角上面。

  那麼輕的一下,仿佛蜻蜓點水,又帶著絲絲纏繞的溫柔。

  後來。

  韓遇又在夜裡給秦然打了電話。

  那是爬山後的第二天晚上。

  秦然握著電話,聽彼端傳來低沉迷人的聲音,「秦然,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你有時間嗎?」

  「有,什麼事情你說?」

  「那你現在下來吧,我在你家樓下。」

  秦然一愣,心裡感覺要發生什麼事情,隨意披了件黑色大衣,乘坐電梯來到小區門口。

  街口的轉角處。

  路燈壞了。

  韓遇等在那裡,背了個單肩包,身姿挺拔俊秀。

  秦然跑過去,挽住他的手,笑容親昵溫和,「十五,你怎麼忽然過來了?還背了個包,你這是打算去哪裡?」

  他沒說話。

  在黑暗中站了許久。

  兩人面對面地站了半響。

  秦然感覺他的心情很低落,又不知道他為了什麼事情神傷,只得默默望著他,等待他開口。

  韓遇忽然摸索著來握她的手,「我要去D城海一趟,外婆病重,我們全家去見她最後一面。」

  他的手好涼。

  秦然的笑容忽然凝住了,卻沒有掙開他的手,心疼他一般道:「是嗎?那要不要我幫你跟班主任請假?」

  「不用,我已經請過假了,班主任批了,去一個星期。」

  「那你路上要小心一點。」

  「嗯。」

  說完兩人就沒話了。

  韓遇又站了一會,輕聲道:「秦然,我想跟你說個事情。」

  「你說。」

  「馬上期末考試了,到時候我回來估計考試就剛好開始了,可能見不到面了,你要加油,等寒假了我去你家找你。」

  「好,我最近已經沒畫畫了,會好好複習對付期末考的,你放心。」

  「嗯。」

  「十五。」

  韓遇抿著唇,心不在焉,「你說。」

  「你是特意來跟我道別的嗎?」

  「是。」

  「那你還有別的話要告訴我嗎?」

  韓遇想了想,聲音很低很沉,「還有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都要走了,到時候寒假見面要好久了。」

  韓遇久久不動,「小寶貝,我們之間,可不可以不要讓別人參合進來?我不開心。」

  「沒有啊,沒有人參合。」

  「我說的是簡軼珩。」

  秦然抬頭看他,眼瞳明淨,「十五,你是說?」

  「我認真想過了,不管他多好多優秀,我還是不能同意你喜歡他。」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小寶貝,你怎麼想?」

  秦然心裡有點亂。

  十五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想別人破壞他們的友誼,還是說他在吃醋?

  見秦然久久不答,韓遇低沉的聲音中透出一絲不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干涉你太多自由?」

  秦然毫不猶豫地搖頭,「沒有。」

  「可你卻不想答應,是嗎?」

  秦然的心忍不住跳了一下,「十五,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呢?」

  是表白嗎?

  還是一種試探?

  韓遇條件反射般鬆開手,或許因為外婆病重,又或許是他覺得自己過分了,他變得異常敏感,收回自己的手,輪廓一片黑暗,「沒有,小寶貝,我該走了,這事等我回來了我們再談吧。」

  目送他離去。

  秦然站在黑暗裡,久久不動。

  韓遇離開了。

  他的離開使得校園一片死氣沉沉,班主任站在講台上不斷激烈同學,各種自習課紛沓而來,秦然謹遵韓遇對她的囑咐,暫時沒有接畫畫的單子,期末考要到了,繪畫課自然被取消更替為自習課,也沒有人需要畫功課畫了,秦然每日坐在班中複習,與韓遇的同桌袁學莞互相幫忙學習,袁學莞成績還算名列前茅,人也和善,秦然不懂的題他都會幫忙指點。

  A班自然也進入了緊張狀態,練習卷鋪天蓋地,郁舒嬈和蘇淮兩人除了上廁所就是刷題刷題,他們班的午飯都是在班裡解決的,為了節省時間刷題,於是秦然也暫時不去打擾他們了,給他們一個安靜的空間。

  應曦還和往日一樣,她成績不好,人也豁達,對期末考壓根就不放在心上。

  爬山回去的那天,所有人都在溪邊洗一下腳丫子把鞋重新穿上,簡軼珩下水時腿被水蛇咬了一口,應曦二話不說衝過去就用嘴巴給他的腿吸血,當時所有人都震驚了,假如那蛇不是無毒的水蛇而是有毒的,應曦當場就得喪命。

  簡軼珩當時滿眼都寫著吃驚,他自認為最好的朋友宋寶薇為了出國機會疏遠他,而他討厭的應曦卻可以為了他連命都不要,只是如果當時應曦真的死了,簡軼珩一輩子都不會安樂,他覺得她很傻,可是卻指責不出聲音,只能睜著幽深的墨瞳看她,一眨不眨,彷如石化。

  校園裡,簡軼珩的生活照舊,一出教室門口就被應曦堵了,他破天荒地對應曦笑了笑。為此,學校流言四起,都說簡軼珩跟應曦談戀愛了,事情傳著傳著就傳到了尖子班的班主任耳里,他被叫去做了思想教育,回到家裡,他的母親也知道了這事,厲聲責備他,並不讓他吃飯,要他在房中好好面壁思過。

  簡軼珩心情壓抑。

  很多時候,他被母親逼得感覺要產生壓抑症了,很想一死了之。可另一方面,他又同情母親的遭遇,因此他沉默地做她的傀儡,只願她心裡的痛可以減輕一點,他恨他父親,卻在幫他父親做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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