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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驚醒,絲毫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懊惱不已,強忍著生理需求緩緩抽出,她察覺到他動作的變化,出手摟住他的後背,他一時沒有控制住,再次撞進她的體內,一時間,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滿意的哼聲……
事後,他套上衣服,站在落地窗口,裊裊升起的煙霧將他整個人罩住,如此不真實。
她用被子裹住自己,喉頭乾澀沙啞:“可以給我倒杯水嗎?”
背對著她的身軀怔了片刻,顯然沒有想到她可以這麼鎮定自若的對自己說話。
他捻滅躥躥燒著的星火,腳步迅疾走出房間,片刻後端著一杯白開水遞給她。
喉嚨得到滋潤,話也可以闡明了說:“方才的事……”
“我會對你負責!”
她咬了咬嘴唇:“怎麼負責?”
他垂著的眸子對上她的視線,認真道:“我會娶你。”
“……好。”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將房間讓給她,關照她好好休息。
就在他關上門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嘭’的一聲,全碎了……
她枕在枕頭上,渾身發冷。
他不愛她,一直以來她都知道。
可她愛他,只愛他。
翻個身,枕頭下一片cháo濕。
她抹了把眼淚,告訴自己:人有且只有一世,既然命運這麼抉擇,她就願意朝著這個方向繼續走下去。
希望命運少了她的,她能夠在他這邊找回來。
“傻孩子,怎麼哭了?”馮麗輕輕撫去米凜梵臉上的淚珠。
米凜梵忍不住抱住馮麗,聳了聳肩膀,艱澀開口:“……陳嬸,對不起……”
陳超只是幫凶,可罪不至死。
他與落方的自殺,始終令她愧疚。
馮麗摸了摸她的發頂,慈愛一笑:“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每個人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會設想最好和最壞的結果。他做錯的事情,就該承擔相應的懲罰。我不怪你,孩子。”
米凜梵好不容易止住眼淚,心cháo還是泛著難過。
“梵梵,你知道我為什麼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愣住了嗎?”
米凜梵搖搖頭。
“因為你跟你的母親長得太像太像了,舉手投足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是您並未見過我的母親,怎麼會了解得那麼清楚?”
“不,我見過,無數次!”
空氣瞬間凝住,安靜得只聽到電視機內演員的說話聲。
馮麗凝視電視裡變換的場景,陷入自己的回憶中,踽踽道:“與他婚後第二年,我生下了我們的兒子小雨。每一次看著他抱著兒子愛不釋手的神情,我以為,我跟他還有希望。至少,我們之間有一條維繫的紐扣。在沒有進入他書房前,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那天傍晚,他出門辦事情了,我做好晚飯,卻找不到小雨,繞了好幾圈才在書房找到那抹小小的身影。他的四周,散落大大小小的照片。
當時的我像是魔怔了般,一張一張拾起那些照片,長時間努力營造的幸福世界在那個瞬間,轟然崩塌。
“那一張張笑靨如花的臉像是一個個巴掌,將我全身上下打得體無完膚。當時的我就像一個嫉妒得發狂的瘋子,從抽屜最底端將所有的照片一一擺在自己面前,試圖從中找到不完美的地方聊以慰藉,可我恰恰忽略了為她拍照的是什麼人。那可是傾慕她已久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讓照片不完美?還有那個小提琴比賽的DVD,光線為什麼可以暈染得恰到好處?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於是,妒火中燒的我在兒子睡著後,點了一把火,將她所有的照片燒得片角都不曾留下……”
“陳嬸……”不知為何,她從陳嬸的眼神中,看出了心酸和無可奈何。
馮麗深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承認鐵錚錚的事實:“梵梵,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母親擁有一張讓人無法忘懷的美麗容顏。可事實是,她嫁給了你的父親,擁有一份幸福的婚姻,而其他人的生活,還是得過下去。
“那一把火,燃燒引線,繼而牽扯出兩人刻意忽略又試圖隱瞞的炙灼過往,由此引發了有史以來我跟他之間最大的爭吵。待我們真正平靜下來時,才發現一切的一切顯得多麼荒謬。深究原因,夫妻之間更重要的在於坦誠與時間。”
馮麗偏過頭深深看了眼米凜梵:“這輩子,我無法擁有他的心,可至少他的人和時間,我得到了。”
米凜梵選擇默不作聲,靜靜聆聽。
“我今天跟你說這個事情,就是想告訴你,一個人寧願扛下所有的事情,並不代表他偉大,那只能說明他並沒有設身處地為身邊的人著想。到頭來,累了自己害了身邊的人,何必呢?”馮麗邊說邊拍了拍她的手。
米凜梵若有所思點頭。
四周又只剩下電視機跳動的畫面以及源源不斷的對話聲。
滿腹心事攪動兩掌手指,米凜梵側過頭瞅了眼關著的浴室門,眸色深深。
說?
不說?
兩種情緒互相糾纏,將她的心貫穿個遍,依舊不得要領。
橙色的燈光猛地一暗,溫厚的手掌罩住她的雙呷:“在想什麼?”
米凜梵肩膀一縮,隨即轉頭,呼之欲出的話如鯁在喉,悄無聲息嘆口氣,接過他握在手上的毛巾:“我來給你擦吧。”
習海牙當然不會拒絕。
畫面一轉,他坐著她站著,空氣中徒留毛巾與髮絲摩擦的聲音。
“梵梵。”
“嗯?”
“我想過了,寶寶的存在只會分走我們更多的心神,我不想讓你忍受十月懷胎之苦,這一輩子,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習海牙低醇如小提琴般的嗓音像一條溫潤的絲帶,層層包裹米凜梵脆弱的心,不忍讓她遭受一絲傷害。
米凜梵只覺得眼前霧氣升騰,鼻子翕合數下,終究酸了。
他如此為她著想,她卻一而再再而三隱瞞,又是何苦呢?
“彎彎……”她帶著哭腔喊他。
習海牙立馬回頭,攬她入懷:“不要哭,你開心我才能開心。”
聽著他溫熱胸膛傳來的沉穩跳動聲,她下意識揪住他睡衣的衣角,仰頭對上他投擲下來的視線:“彎彎,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陳嬸說得對,一個人不論出於何種理由,死扛下的事情,終究累了自己害苦身邊的人。
一曲終了,她桀然收穫了台下所有觀眾雷鳴般的掌聲甚至吶喊聲。
向來不服輸的她,用事實證明了一切,讓曾經詆毀羞辱她的人,此刻就是啪啪打臉的節奏。
比賽結束,意料之中,團隊獎和最佳演奏獎非她莫屬。
可世上總有那麼些人,不僅喜歡人前奴顏諂媚,還喜歡人後捅刀子。
比賽結束,先前瞧不起她的兩個法國妞先是以華麗的詞句將她夸上天,再以老師找她為由將她關進後台的一個雜物堆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