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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噠”一聲,電話掛斷,安宏覺得莫名其妙,突然,身邊出現了一陣騷動,有女人大聲地尖叫起來,還有人快速地捂住身邊人的眼睛。

  安宏和陳航隨著他們的視線,一起抬頭。

  一個白色的物體正迅疾地降落。

  “砰“地一聲巨響,落在地上,距離安宏的腳尖,只有兩米遠。

  秦月扭著頭,眼睛瞪得很大,身子呈一種古怪的姿勢伏在地上,她身上的病號服迅速地被鮮血浸透,身下也慢慢地暈出一大灘血來。

  近乎黑色的血漫延著,漫延著,就像開出一朵殘酷的花。

  安宏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撐在身後,腳蹬著地,快速地往後退了幾步。

  她看到秦月的臉。

  她的唇邊似乎帶著笑,眼睛就像是望著安宏,一眨不眨,她的頭髮凌亂地覆在頭上,被風一吹,髮絲就飄揚起來,她的身體還有輕微的抽搐,一抖,一抖,漸漸的,就沒了動靜。

  醫生們迅速地從各處衝過來,就地對她進行搶救。

  陳航卻是蹲下/身,死死地抱緊了安宏,懷裡的女孩抓著自己的頭髮,已近崩潰邊緣。

  醫生們把秦月抬上擔架,從安宏身邊經過,她看看擔架上的秦月,再看看地上那灘觸目驚心的血,突然就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啊————————————”

  陳航追悔莫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抱著安宏,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年輕的女孩臉色慘白,目光驚恐,她抓著頭髮蹬著腳,身體扭動,不停地嘶聲尖叫,陳航知道,這一下,真的是糟糕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很多人都猜到了。

  ☆、懷疑

  洛杉磯,醫院。

  許洛楓走進病房的時候,路雲帆正在午睡。

  許洛楓沒有叫醒他,只是坐在一邊玩起了手機遊戲。過了一個小時,護工來幫路雲帆上廁所,他才悠悠地醒過來。

  看到床邊的許洛楓,路雲帆面上並沒有多大反應,他的語氣很淡:“你怎麼在這兒?”

  許洛楓看著他,說:“我現在是簽的旅遊簽,不過,下個學期我就來這邊讀書了。”

  路雲帆愣愣地看著他,許洛楓身邊放著一個背包,襯衫領口插著一副墨鏡,神情有些疲憊,路雲帆知道,他是下了飛機就直接趕到醫院來了。

  路雲帆問:“待多久?”

  “十幾天吧。”

  “哦。”

  “你的腿怎麼樣?”許洛楓皺起眉來,從進了病房看到路雲帆開始,他就感到疑惑,路雲帆出車禍已經兩個月,許洛楓原本以為二十多天沒見他,再次見到,他的情況會好許多,可實際情況顯然不是這樣。路雲帆的面容似乎比車禍後剛甦醒時都要來得憔悴,他剃著板寸頭,整個人蒼白得嚇人,瘦得皮包骨頭,臉上再也沒了神采飛揚的表情,一雙眼睛凹陷著,眼神空洞、疲乏,哪裡像一個剛滿20歲的男孩,他僵硬地躺在病床上,就像一個纏綿病榻多年的老人。

  路雲帆聽到許洛楓的問題,壓低下巴看了看自己的腿,他搖頭回答:“不知道。”

  “什麼時候開始復健?”

  “不知道。”

  許洛楓覺得奇怪:“骨折而已,應該差不多要開始練習走路了吧?”

  “不知道。”路雲帆只是重複著這三個字,他的視線盯著天花板,神情漠然。

  護工請許洛楓迴避片刻,許洛楓知道路雲帆要方便,拍了拍他的肩,就走出了病房。

  在走廊上等待時,江蓓剛好過來,看到許洛楓,顯得很驚訝:“小許?”

  “蓓姨。”許洛楓走去她身邊,“我過來看阿路。”

  “你費心了。”江蓓微笑,為路雲帆有這樣的好朋友而感到欣慰。

  “阿路現在情況怎樣?”

  除了家人,沒有人知道路雲帆的傷情,江蓓看許洛楓都已經趕來了美國,也不打算瞞他了,她嘆了口氣,說:“很嚴重,醫生建議……截肢。”

  “截——肢?”許洛楓震驚了,“為什麼?他不是只是骨折嗎?”

  “神經損傷。我也不太懂,但是請很多醫生看過了,都說即使保住,他的右腿也廢了,而且小帆每天都覺得腿疼,兩條腿都疼,有時我看他疼得都快撐不住,咬著牙在那裡死命抓床單,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小帆爸爸說不管花多大代價都要保住他這條腿,但是這裡的醫生又說保不住,我每次和小帆爸爸打電話,他都還要怪我。”

  江蓓揉著太陽穴靠在牆上,似乎是找到了傾訴對象,“小帆還不知道這些事,我們請醫生護士都不要和他講,我怕他會受不了。小許,你也知道的,小帆他從小到大都是個愛跑愛跳的孩子,他年紀還那麼輕,這要是截肢了,他怎麼接受得了啊!”

  許洛楓沒說話,路雲帆的性格他當然知道,截肢,對於他來說,也許會比死都難以接受。

  江蓓吸了吸鼻子,說:“醫生昨天還和我說,不能再拖了,小帆的右腿已經壞死了,腳背上的動脈搏動都已經消失,整條腿幾乎沒有感覺,皮膚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醫生說,再保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了,而且他的左腿骨折傷也痊癒得差不多,卻不能進行復健,現在兩條腿肌肉都萎縮了,如果再拖下去,說不定連左腿也會變得很糟。”

  許洛楓呆呆地聽著,他平復了一下呼吸,問:“那您打算……告訴他嗎?”

  “我不知道。”江蓓抹抹眼角的淚,“醫生說,截肢手術沒有那麼嚴重,現在的假肢很先進,小帆穿了假肢很快就能重新走路,可是,可是,我……我根本不敢和他說啊!”

  許洛楓也很為難,他完全能明白江蓓的困擾,路建宇在國內,江蓓一個人在這裡陪伴著路雲帆,即使有路雲帆叔叔家的幫助,她的壓力還是很大。

  許洛楓想了想,問:“真的一點轉機都沒有了嗎?”

  江蓓緩緩搖頭:“保住了,也不能走路,美國的醫生對於我們的堅持覺得不能理解,在他們看來,命是最重要的,正常的生活是其次,穿假肢走路要比保下這條腿有利得多,可是,他們……他們不了解小帆啊!小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今天早上還和小帆爸爸通了電話,他明天會趕過來,小帆前幾天還問過我他什麼時候能下地走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蓓姨,不如,我去和他說吧。”許洛楓看著江蓓,“我了解阿路,他沒有那麼弱的,我覺得,他應該知道這一切。”

  江蓓抬頭望著許洛楓,她有些猶豫,又覺得這些事由許洛楓告訴路雲帆,也許效果會比她來說要好一些。

  “小許……”

  “放心,有我在他身邊,不會有事的。”許洛楓知道江蓓已經同意,心裡也做起了準備。

  護工離開病房後,許洛楓獨自走了進去。

  路雲帆依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許洛楓坐到他身邊,叫他:“阿路。”

  路雲帆沒有扭頭看他,只是輕輕地“恩”了一聲。

  “我前幾天給徐沫沫打電話了。”

  聽到這一句,路雲帆立刻扭過頭來看他。

  “你還在惦記她?”許洛楓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路雲帆,你有點骨氣好不好。”

  “你和徐沫沫說什麼了?”

  路雲帆完全不理會許洛楓的態度,只是追著他問。

  許洛楓深吸一

  口氣,說:“我告訴你幾件事。”

  “說。”

  “安宏去了T市工作。”

  “我知道。”

  “她把房子賣了。”

  路雲帆瞪大了眼睛。

  “蕭琳下個學期會轉學去T市,我看,她們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

  “還有……”許洛楓盯著路雲帆的眼睛,“秦月死了。”

  “什麼?”路雲帆的眼睛瞬間瞪大,“她手術失敗了?”

  “不是。”許洛楓平靜地說,“她的手術很成功,徐沫沫沒有多說,但是我去那醫院打聽了。秦月是自殺的,她從8樓跳了下來,當場死亡,新聞里也報導了。”

  “為什麼?”路雲帆搖著頭,抖動著嘴唇問,“是因為……韓曉君嗎?”

  “不知道。但是她死之前,和安宏見面了。安宏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跳了樓,死在安宏面前。”

  路雲帆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還不明白嗎?”許洛楓看著床上已經呆滯了的男孩,“安宏一定對她說了些什麼,把她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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