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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往前面走了幾步,提高了音量,這時候總算聽到應答了,路漾從那片紫色的花叢裡面走出來,問他:“怎麼了?”

  艾倫鬆了一口氣,道:“聚集開會,你不在,就出來找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但是路漾的回答卻含糊不清,並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艾倫看他沒事也沒細問,只是嗦幾句,就隨他了。

  之後那幾天都一無所獲,聯邦派過來的後續隊伍都快要到了。

  直到一天傍晚時候,大家依舊從那邊紫色花海穿梭而過,除了山洞裡面那一點小礦石,其餘的一無所獲,正是怏怏不樂也是最累的時候,隊伍中間突然有人驚呼:“在這裡!”

  洛格聽見了,連忙跑去過問:“怎麼了?”

  “礦石!”那人指著地下,激動地說,“我們都錯了!礦石不在山洞裡,在這裡,在這下面!”

  大概是因為這條路他們這一行人常走,這幾天都走了無數遍了,紫色花朵下面有一塊土被翻了起來,竟然露出了藍色礦石的一角。

  然而就在那人彎下身子試圖伸手把那塊藍色礦石從土裡弄出來的時候,在他旁邊一直無害的溫和的開紫色花朵的植物,枝杆突然詭異地彎折了一下,一把纏住了他伸出去的手,然後從手開始快速地纏繞住他整個人,速度之快甚至連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一直溫和馨香著的花朵繞到了他的脖頸處,那花瓣像是人的牙齒一樣一口咬斷了他的大動脈。

  那人悽厲的的叫聲只持續了一瞬就斷了呼吸,血飈出來染紅了這一片土地。

  艾倫這時候剛好從隊伍的頭那邊走到這裡來,看此情景立刻一把把離得最近的洛格扯到自己身邊來,大吼一聲:“快跑!”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第一個人的死亡像是一個信號一樣,那滿山谷的花朵像是突然活過來一樣,紫色的花盤轉過來像是有眼睛一樣盯著他們,每一株植物都像是追著獵物一樣追著他們,它們的枝杆靈活,一旦被纏上,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片山谷有多大,艾倫是清楚的,平時的時候,他們穿過這片山谷至少需要半個小時,現在走到中段,正是最難逃的一段路程,耳朵邊悽厲的聲音不斷,艾倫嘴邊嘗到了淡淡的鮮血味道,他甚至分不清楚這是自己還是別人的。

  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去管那價值連城的礦產,連命都快沒了,哪裡還顧得其他。艾倫和洛格的身手都不錯,但是他們身上帶的武器都對這怪植物沒有多少用處,倒是軍校裡面教的靈活的身手能頂一些用,但是人是會累的,艾倫和洛格再厲害,都對抗不了這漫山遍野數不清到底有多少的詭異植物,不一會兒,兩個人都傷痕累累。

  就在艾倫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的時候,卻是路漾跑出來,抬手一槍打中了將要襲擊他的一株植物,但是那東西只是緩了緩,調轉了頭,往路漾的方向襲去。

  艾倫懷裡抱著的是已經昏迷過去的洛格,他覺得自己也快要堅持不下去了,身上傷痕累累,失血過多讓他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是路漾擋在他們兩個人面前,那群植物一同朝自己衝過來的局面。

  之後,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聯邦軍隊醫院的病床上。他和洛格傷地太重,有些地方就算是現在的醫學都不能完全復原,他和洛格都不適合再當軍人,但經過那次,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

  “聯邦的後續部隊應該是你們遇襲的第二天到的,”有人告訴他,“但是不是我們救的你,我們到的時候,你們躺在駐紮營地的床上,身上有做過簡單的包紮,但是我們只在那裡找到你們兩個,沒有其他人。”

  “不可能,肯定還有路漾,路漾呢?路漾在哪裡?是他救了我們兩個對吧?他肯定活著的!”

  “我不知道,”那人搖了搖頭,但是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我們在山谷裡面找到了……嗯,大家的屍體。但是沒有路漾的,所以他應該沒死,但是我們在那附近找了很久,除了你們兩個真的沒有找到其他活人。”

  “另外還有一件事,洛格少將說那礦石在植物的下面,埋在地下,聯邦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把那些花全都弄死了,但是下面沒有找到任何一塊礦石。”

  “……”

  再之後,他們就退役了。聯邦沒有找到礦石,那件事情也沒有公之於眾。艾倫洛格因為這事和上面鬧得不是很愉快,也因為傷再做不了軍人,回到首陽,做了導師。

  艾倫閉了閉眼睛,這麼久了,這件事仍然是他心裡的一塊疤,甚至裡面有很多細節不能用常理解釋。

  可是路漾活著,他真的活著,這已經是很讓人熱淚盈眶的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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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了他,沒有問他是怎麼活下來的,”洛格道,“不是不想問,只是……”

  不敢問。

  甚至在見面的時候,驚喜之中,總有一絲壓抑著的試探,交談之中都帶著若有似無的侷促,不像其他的老友重逢。

  “這麼多年了……又經過那事,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才好。”

  艾倫一聽此話,沉吟許久,道:“不是我們怎麼面對他的問題,重要的是……不能讓軍部發現他在這裡。”

  自己和洛格,無論面對路漾的心情多麼複雜,可是總不會害他,但是軍部那邊不一定。七年前他受傷的時候,就覺得上面有什麼在瞞著他不說,甚至有些人對自己和洛格的態度都有點奇怪。

  傷只是一部分,自己和洛格退役之後之所以選擇首陽,是因為自己清楚首陽雖然是與軍部相關的軍校,但是管理層里乾淨,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而且地位不低,軍部的那些人插不進手來,也不敢隨意動首陽,也算是個好的庇護所。從那個星球回來之後艾倫開始無比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在醫院養傷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人在暗處蠢蠢欲動。

  甚至連第六感遲緩的洛格,那時候都偷偷和他說,覺得不太對勁。

  那時候他的艦隊全滅,自己和洛格重傷初愈,雖然並不是完全失去力量,但是還是回了首陽,七年來他看似老老實實教書,但是卻始終沒有放棄觀察軍部那邊的動靜。

  “路漾藏了藏了那麼久了,七年了,我們兩個都沒有找到他,怎麼突然挑這時候出來?”洛格一臉憂心忡忡,“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事情的麻煩?”

  要說不知道,也不會一躲七年,要說知道,怎麼突然沒個理由地這個時候冒出來?

  艾倫道:“帶他回首陽吧,知道不知道的都不管,至少首陽是安全的,軍部那邊不敢對首陽怎麼樣。”

  “我和他提了,但是他不肯,”洛格搖了搖頭,似乎又想起什麼一樣,“不過我見他的時候,他身邊跟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路漾還蠻相信他的,我和他說話,都沒讓那孩子走。”

  “十五六歲?長什麼樣?”

  “我不認識的,”洛格道,又想了想,“之前偶遇過一次,就是普通小孩。”

  而在路漾家,普通小孩狄亞伸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路漾大晚上敲他房間的門,進來之後一言不發,整個人看起來心事重重。

  “怎麼了?”

  “沒什麼,”路漾只是坐到他身邊,搖了搖頭,“我想同你說一些事情,只不過太複雜,我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嗯。”狄亞想了一想,“那我能問你幾個問題麼?”

  “你問吧。”

  “今天那個人是個軍人麼?”

  路漾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是,以前是,他是個非常厲害的軍人,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那麼你以前也是軍人嘍?”

  “……是。”

  “就讀首陽?”

  “……是。”

  “難怪我那時候問阿波羅的事情的時候,你對首陽這麼了解。”狄亞笑道,“好吧,我問完了。”

  “沒有其他要問的麼?”

  狄亞搖了搖頭,拍了拍手道:“其餘的既然理不清,但是就等到能理清時,能坦然無事說出來的時候再說,不必勉強,反正我一直在。”

  “……謝謝你。”

  第二天再見喬伊他們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還是興奮勁頭未消的樣子。

  “行了,又不是沒見過錢,”狄亞嫌棄地看了一眼他們兩個,“能不能正常一點?”

  “你不懂,你不懂這種心情的,”陸雲深樂顛顛地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他的嘴再咧下去要咧到下巴上了,但還是沒忘了提醒他,“記得你那邊酒別斷貨啊。”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這邊的供應大約是最穩妥的事情了。”

  “那正好。我告訴你,疏琳宴上賺的酒水費可是小錢,”喬伊道,“主要是我們簽下來的單子,很快,甜舍的名頭就不僅止於綠蘭莎這塊地方了。我敢擔保,這次外宴,應該就是我們賺地最多了。”

  至於這件事對狄亞的影響,就是他帳戶上的錢越來越多了。幾千萬的入帳,他也該思考一下這筆錢應該怎麼花了。

  狄亞一邊想著,一邊右手無意識地揣進兜里,摸到一個硬的薄片,他掏出來一看,是一片黑白相交的葉子。

  他拿著那片葉子仔細看了看,總算想起來這就是自己在城東看著好玩摘下來的,放在衣兜里,後來就忘了,現在一穿這件衣服,又把它給摸出來了,葉子放在衣兜里也有一段時間了,已經失去水分乾枯變硬了。

  “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植物麼?”狄亞舉著那片葉子試探性地問了問,“長得好奇怪。”

  “不去個人智腦里查一下麼?”

  “我平時沒有這個習慣,”狄亞無奈,“沒人知道麼,實在沒人知道我自己去查好了。”

  “等一下,”陸雲深走過來,拿起那邊葉子仔細看了看,然後又還給他,“好了,不用麻煩了,我告訴你吧,這是里墨白,你從哪裡弄來的?”

  “路邊隨手摘的。”

  “也對,”陸雲深點了點頭,“瓊魚市確實也能找到這種植物,不過長得不多。你也是挺神奇的,一個小酒鬼,看上的無論什麼東西都和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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