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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躲避丁鶴的糾纏,他辭了職,搬到了另一個城市。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連家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這是個很小的城市,他下了飛機轉了幾道汽車,最終才達到目的地。

  他並不打算在這裡待太久,只想等丁鶴的興趣過去,就回到正常的生活。

  所有社交帳號都換了新的,這幾天沒有丁鶴的消息的打擾,他終於睡了幾天安穩覺。

  但是或許是他已經被嚇到草木皆兵,他仍舊覺得有人在窺伺著他。

  小城市幾步路就能從超市走到住處。郁謹走回租的房子,還沒拿鑰匙,就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他意識到屋內可能進了賊,準備先躲在別的地方,找機會報警。

  房門卻被打開,一隻手伸出來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了進去。

  丁鶴乾脆利落地鎖上門,把他堵在門口:「為什麼不進來?」

  郁謹臉色極為難看,試圖掙脫他的束縛:「你為什麼在這裡?」

  丁鶴語氣平靜:「來找你。你為什麼不辭而別?」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裡?你為什麼會有鑰匙?」

  丁鶴抓著他手腕的手進一步縮緊,幾乎要把他的手腕捏碎。郁謹一時吃痛,倒吸一口冷氣,他卻仿佛全然沒看見,語氣平淡地逼問:「回答我的問題。」

  郁謹本來想說「因為你」,但考慮到他現在打不過丁鶴,只能偏開臉,儘量維持著正常的語調:「工作壓力太大了,想出來散散心。」

  丁鶴笑了笑,手上卻很強硬地把他的臉掰過來看著自己,眼中儘是冷酷和陰鷙:「你想去哪裡旅遊,我可以請假陪你。」

  雨傘的水滴在褲腿上,滲過薄薄的布料,給皮膚帶來一股寒意。郁謹臉色發白:「你工作太忙,不用麻煩了。」

  丁鶴原本鉗制他下巴的手轉為溫柔的撫摸,聲音也更為低柔:「為了你,我不會覺得麻煩。」

  郁謹終於忍不住冷聲道:「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丁鶴的動作頓時停住,眼神也變得更加陰狠,他一字一頓地問:「你說什麼?」

  郁謹強忍著手腕的疼痛,去掰他的手指:「如果你願意,可以找到很多比我好的人,為什麼一定要纏著我?」

  丁鶴把他按在門上,嘴唇迅速覆蓋了上來:「不是我纏著你,是你纏著我。」

  郁謹使出全身力氣把他推到一邊,把冰冷的傘尖對準了他,目光警戒像只受驚炸毛的貓:「請離我遠一點。」

  丁鶴趔趄兩步撞到牆壁,冷哼一聲,撲了過來,奪去他手中的雨傘,扭打中把他壓倒在沙發上,扯開他的襯衣,露骨地看著暴露在面前的白皙胸膛。

  郁謹的怒火終於被完全點燃,趁丁鶴俯下身來的時候踹了他一腳,右手摸索到茶几上的水果刀,不管不顧地沖他肩膀刺了一刀。

  丁鶴捂著傷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郁謹也從沙發上爬起來,刀尖指著他,眼神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你再過來,我不介意殺了你。」

  也許是他不顧一切的氣勢嚇到了丁鶴,後者冷笑一聲,走出出租屋,重重地關上房門。

  郁謹緊繃的神經終於漸漸放鬆。他神經質地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全部封死,跟房東發消息,問房間裡進人的原因。

  房東解釋說,那個人出了更多的錢,把房子買了下來。只這樣解釋了一句,房東就再也聯繫不上。

  郁謹原本放鬆的神經又緊張了起來。他現在住的房子是丁鶴的,他隨時可能找回來。

  他只能再次搬家。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搬到哪裡。無論他搬到哪裡,丁鶴都能找到他。

  除了死,他根本沒辦法甩掉他。

  但郁謹絕不情願就這麼死去。

  他在客廳坐了一會,瞥見染血的水果刀,走到衛生間把水果刀沖洗乾淨。

  他抬頭看著鏡中自己憔悴的面容,抬手把鏡子砸碎。

  他真是再也不想進到這種夢裡了。

  鏡子碎裂的同時,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最終回到了現實之中。

  教堂內破舊殘缺的座椅傾倒在一旁,不少地方沾染著鮮血。

  丁鶴還沒有醒。他在夢中眉頭緊鎖,明顯遇到了什麼難解的問題。

  何櫻櫻坐在一邊,無聊地給娃娃梳著頭髮。

  娃娃的臉朝著外面,可以看見和她幾乎一模一樣,連眼睛裡的靈氣,都不差分毫。

  她嘴裡哼著輕鬆的小調,雖然不成完整的篇章,卻很好聽。

  郁謹不知道這是她的真身,還是分身,不敢貿然攻擊,只是靜靜看著她:「只有你一個人?」

  「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啊~」何櫻櫻用小調的音調回答。

  她擺弄好娃娃的頭髮,給郁謹看:「好看嗎?」

  郁謹問:「這是你姐姐嗎?」

  何櫻櫻吃吃地笑起來:「怎麼會是我姐姐呢?這是我呀。」

  她笑的時候,娃娃似乎也笑起來。

  教堂內迴蕩著她清脆的笑聲。

  郁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笑。

  何櫻櫻笑了一陣,似乎覺得太過冷場,無辜地瞪大眼:「你們不回去嗎?」

  她看了一眼丁鶴,恍然大悟,兩頰有著淺淺的梨渦:「他是不是醒不過來了?」

  郁謹不順著她的話說,只是反問:「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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