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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秦楚青看他這模樣,心中有了數。眼見秦正陽緩過勁兒後還欲再去追霍玉暖,探手一把拉住他,說道:“方才我問的那個問題,你可還記得?”

  剛才的問題?

  秦正陽頓了頓,想到了那些‘娶不娶’的話語。慢慢轉向秦楚青,濃眉漸漸擰起。

  秦楚青說道:“你若下定了決心娶,那便去追。若是怕傷口疼追不上,我還能派了人去幫你將她拖住,讓她在外面等著你。倘若你決心不夠,那就不必跑這一趟了罷!”

  語畢,秦楚青簡短卻又明確地將霍玉暖拒了旁人的親事、只求嫁給秦正陽的事情說與他聽。

  秦正陽哪裡想到她會直截了當地問出這樣一番話來?呆立當場,訥訥不得言。

  秦楚青也是無奈。

  她沒料到秦正陽一回來,就要直接面對霍玉暖的心意。這般狀況下,若是不解釋清楚,怕是更加麻煩。

  於是又道:“暖兒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脾性如何,你我俱都知曉。我不忍她受到傷害。若你不肯,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就讓這事兒在這一刻了解。你這次若是過去了,就是認了這事,不准再反悔。”

  她將話說得很明白。秦正陽就算再傻,聽了這些話後稍一思量也能明白秦楚青的意思。

  他本還不知秦楚青為何突然問起那些,如今曉得了,心神劇震。

  一來,為了霍玉暖對他的一片心意而感動。

  二來,他才發現,自己竟是這樣的純苯。女孩兒待他那樣掏心掏肺,他竟是沒有發現?

  秦正陽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扶著門框,痴痴地看著霍玉暖離去的方向。片刻後,重重點了下頭,道:“我去追她。”

  說著,竟是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挪動腳步小跑起來。

  他跑的姿勢略帶有點彆扭,秦楚青知曉他是傷未完全康復所致,看得心疼,忙喚來煙羅讓她設法拖住霍玉暖。又遣了人去抬轎子,務必將秦正陽好生送到霍玉暖面前。

  不多時,負責去找轎子的煙月行了回來,一臉為難地對秦楚青說:“小少爺不肯坐轎,非要自己走過去和小郡主說話。奴婢勸不住。”

  秦正陽性子一向執拗。當初習武,便是一根筋到底地堅持下去,最終成功走了武路,踏入軍營。現今他這般行事,顯然是頃刻間想通後準備拿行動來向霍玉暖自己的決心。

  秦楚青喟嘆著搖了搖頭。

  她雖心疼弟弟,但這事兒畢竟是秦正陽和霍玉暖之間的事情,需得秦正陽自己拿主意才好。若是決心不夠,反倒不如不走這條艱難路。

  秦楚青想了想,讓煙月也去了那邊,又囑咐她,務必和煙羅一道看緊了,將秦正陽和霍玉暖的事情暫且瞞下來,莫要讓府里人發現。

  ——這事兒如果能成,固然是好事,但若無法成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等了許久,手中的茶盞都換了兩次,秦楚青方才見到了歸來的弟弟。

  秦正陽臉色蒼白,雙眼卻晶晶亮得十分有神。

  看到秦楚青後,他捂著胸口正準備猛跑幾步,剛一動作就牽動傷處。倒抽一口涼氣,他只能緩下步子,慢慢朝著姐姐行去。

  秦楚青看他神色,便知兩人應當是已經商議過。便有幾句話不得不叮囑秦正陽。

  “寧王府不是尋常人家。倘若你想娶暖兒,需得拿出決心與信心。若王妃她們不肯,你無論如何也沒法得償心愿。”

  “嗯。我明白。我會努力讓他們相信我的。”

  秦正陽邊應著聲,邊歪靠到榻上歇著——如今只有姐姐在,他倒是無需太過拘謹了。

  “不。你不明白。”秦楚青輕聲道:“他們若是一直不肯鬆口答應,又看暖兒年紀到了,做主給她訂了親,你當如何?暖兒又當如何?”

  秦正陽猛地坐起身來,“可是他們怎麼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秦正陽慢慢跌坐回錦被上,眼中神采慢慢消逝,“姐,你之前還讓我爭取的。”

  “是要爭取。只是怎麼爭取才能一擊即中,需得細細思量。”

  秦楚青又將之前的想法過了一遍,覺得把握很大,這便說道:“你出身不如旁人,權勢不如旁人,所以你需得拿出些比旁人沒有的優勢來才行。”

  秦正陽覺得自己這句話好像是聽懂了,但是又好像姐姐甚麼都沒說清楚。於是歪了歪頭,茫然地看著她。

  秦楚青勾唇輕笑,“既然你有決心有誠意,那就拿出最大的決心、最大的誠意來。她們尋不到比你更好的,自然就要選你。”她轉眸望向秦正陽,眼中帶了幾分狡黠,“法子我可以幫你出。只是不知你能不能做得到。”

  ……

  幾日後,寧王府里剛剛從早晨的忙碌中慢慢轉為平靜,就迎來了兩位客人。

  正是秦楚青和秦正陽姐弟倆。

  寧王妃很是喜歡秦楚青,自然十分歡迎她的到來。但是秦正陽……

  一想到明遠伯府的這個臭小子將自家孫女兒的魂給勾了去,寧王妃就氣不打一處來。倘若他不是秦楚青的弟弟,寧王妃甚至想直接吩咐了家丁將人趕出府去,再不得進入寧王府的大門。

  但是一看到秦正陽那猶帶著傷痛的模樣,蒼白的臉色,有些虛浮的步伐,寧王妃就又心軟了。

  她想到了當年秦正陽為了護著霍玉暖而被燕王餘孽重傷的模樣。她還記得,這孩子將暖兒抱過來時那堅定而又倔強的眼神。

  認真說來……暖兒這條命都是他救的。

  在那之後,兩家走得很近。少年在沒有從軍之前,也來王府玩過不少次。

  之前看不到霍玉鳴的時候,只想著他的不好。如今見了他,寧王妃才想起,這個孩子是多麼的真誠和實在。

  暗暗嘆息著,寧王妃決定好好聽聽這少年如今特意前來一番到底是有何說辭。

  秦正陽和秦楚青進屋的時候,還不知曉自己剛剛因了姐姐和當年的往事而‘逃過一劫’,不用立刻被趕出府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等下見了寧王府的諸人之後應該怎麼應對。

  他有自知之明,曉得王府眾人是看不上他的。因此進門的時候,頗為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話而惹了王妃不快。

  誰知行禮過後,寧王妃竟是讓他坐了。在他落座後,又詳細問了問他在營中的生活。好似之前甚麼也沒發生過,秦正陽不過是她的一個晚輩一般。

  秦正陽心裡頭就隱隱地有些不安起來。想要立刻上前表明心跡,側臉一看,秦楚青正對他微微搖頭。可見,並不同意他在這個時候衝動行事。

  秦正陽並非衝動的性子。只要知道自己甚麼該做、甚麼不該做,他就能按捺下來,靜靜去等。如今,就聽著寧王妃和秦楚青在旁邊寒暄。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地朝著霍玉暖院子的方向看一眼,心裡十分緊張。

  好似有足夠打一套拳的時間那麼久之後,秦正陽好不容易聽到寧王妃提到霍玉暖。

  “暖兒今日身子不適,不方便見客。不然的話,倒是可以讓她來陪阿青說說話。”

  聽寧王妃這般說,秦正陽心裡頭猛地一沉,忙去看秦楚青。

  秦楚青十分專心地對寧王妃微笑,並未朝他這般看過來。

  秦正陽見她並未阻止他,心中不由一喜。左右四顧,看到僕從們不知何時已經盡皆退了出去,忙起身,走到屋子正中,對著寧王妃噗通跪下了。

  他這一下跪的十分乾脆利落毫不猶豫。膝蓋和地面相擊的一剎那,秦楚青甚至覺得地面都微微顫了下。指尖一晃,手中的茶盞差點落到了地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正陽。

  雖然幫忙出了主意,但她沒說過要跪下說話。秦正陽這般,竟是他自己的主意。

  秦正陽低垂著頭看著身前地面,沒有見到秦楚青的表情。自打站起身開始往前邁步的時候,他滿心滿腦地想的就只有一個人、一件事了。旁的,都不能影響他。

  “王妃,我會對暖兒好的。很好很好、盡我最大的努力來做到更好。只盼您能應了這事。”

  他這話來得沒頭沒腦。但,寧王妃聽懂了。

  之前霍玉暖為了這事兒不知道鬧了多少回,早已讓她將這個深深刻入腦海。如今秦正陽不過是換了個說法,求的事情,依然如故。

  寧王妃看著少年局促不安的模樣,聽著他有些發緊的嗓子,神色一點點轉冷,“你既是曉得這些事情。那麼,我的決定你應當是知道的。該是怎麼做,你也應該心裡有數了罷!”

  半晌沒有任何回應。

  寧王妃見秦正陽絲毫都不挪動,曉得他這是鐵了心,就也惱了,叱道:“求娶暖兒的是甚麼樣的人家,你應當也是聽說了罷?既是如此,你怎地還有膽量來說這句話!”

  “因為晚輩有強於他們之處!”

  秦正陽字字鏗鏘地說著,待到寧王妃不再開口了,方才緩緩說出那句話。

  “我若是心愿得償,必然只守著她一個人過一輩子。絕不納妾。”

  第187章

  霍容與來接秦楚青的時候,秦楚青的面上驚愕難掩。

  安排了侍衛護送秦正陽回府,霍容與和秦楚青兩人同坐一輛車後,霍容與看秦楚青額上有著細密的汗珠,便親自拿了帕子來給她拭去。又靠在車壁上,攬了她在懷裡依偎著。待到她稍稍舒服些氣息平順了,方才問起先前初初見她時為何那般震驚。

  秦楚青肚中的小傢伙已經長得頗大,再這樣坐著到底有些不夠舒坦。索性逃出霍容與的懷抱,自顧自尋了個合適的位置躺下,又摸了個靠枕來枕著。

  霍容與往自家妻子頭下看了一眼,臉色沉了沉,固執地扶了她枕著他的腿躺好。又不悅地把靠枕抽走,隨手丟在一旁。

  飛起的物體撞在了車壁上,發出悶悶的砰地一聲。

  秦楚青覺得好笑,忍不住靠著他睨了他一眼。

  霍容與撫著她鬢邊的發,解釋道:“那個太高,不適合。”

  秦楚青明知他是惱了她不挨著他卻選擇一個靠枕,揚起個笑容,也不揭穿他,只是將他先前的問話答了。

  “我倒是沒想到,小六竟是為了娶暖兒,能做到這一步。”秦楚青想到之前秦正陽對著寧王妃的那一跪,心裡頭浮起了萬千滋味。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地跪君主跪父母,旁的時候不會輕易如此。剛才他毫不猶豫地那般做了,可見他的決心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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