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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容與不明所以。

  他早已吩咐過四衛,除非是他特意下了命令,不然的話,秦楚青無論做甚麼,都不必向他回稟。

  他不想像防著旁人那般對待他的妻。更何況,他信得過秦楚青。

  但看如今秦楚青身邊幾個得力的人都正在張羅著的事情,霍容與的腳步不由地滯了滯。

  ……眼前這副情形,整個是要出遠門的模樣。可他不記得和秦楚青商議過需要出門一趟。難不成有甚麼在他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看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帶著平日裡慣有的笑意,想來不是壞事罷!

  霍容與雖想通之後心下稍安,但事關秦楚青,他終究不敢大意。忙大跨著步子朝著秦楚青的屋裡行去。

  秦楚青正翻著架子上的書冊,猶豫著帶哪幾本路上看。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又是自己熟悉的,就笑著朝霍容與說道:“今日倒是來得早。”

  “嗯。”霍容與簡短地應了一聲她的話,掃了眼她手裡拿著還未擱下的書冊,終究按捺不住,急切問道:“你這是準備出遠門?”若是近處,應當用不著如此大動干戈才是。

  秦楚青的笑意未退,頷首說道:“是的。嫣兒邀我去她家玩。”說罷,不待他再問,就將書冊擱到桌上,上前挽了他的手臂,說道:“姑母家中有事,明日便要離京。巧的是姑母她們如今離凌家也算不得太遠,剛好也可以去姑母那裡小住幾日。姑母便邀我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今日收到了凌嫣兒的信後,她很是認真地思索了許久。想通之後,趕緊回了一趟伯府,與秦立語將此事說了。又商議著能不能借了秦立語的名義來行此事。

  “若是王爺知道後,他能回來還好,若是不行,王爺怕是又要傷心一番。”秦楚青向秦立語直言了自己的擔憂。

  說實話,秦楚青是不打算告訴霍容與實情的。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將霍玉鳴帶回來。

  那小子,脾氣倔得很。如果不是他真心實意地打定主意要在王府待著,就算是人回來了,指不定哪天就又要逃走。

  雖然她下定了決心,要將他勸回來。但,只能盡力而為。要不要回來,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霍玉鳴自己。

  如果成了,自然是好。一家人能夠得以重聚。若是霍玉鳴不肯,那麼秦楚青去這一趟的真實用意反倒不如不讓霍容與知道的好。

  霍玉鳴離家一事,王府並未刻意瞞下來。秦立語本也知道。而蘇晚華的事情,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當初霍玉鳴走,秦立語便想著可能是蘇晚華亡故的事情讓他太過心傷,或許過些日子便好了。只是推己及人,若自己如王爺那般,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一下子不聲不響地就走了,自己也會傷心。

  王爺的苦處,秦楚青的擔憂,秦立語倒是能夠體諒。

  如今聽聞霍玉鳴被凌家姑娘留住了,秦楚青為了接回霍玉鳴而特意去這一趟,秦立語先是贊了句凌嫣兒好,是個義氣的姑娘,又道:“阿青的計劃本是好事,我又怎會推拒?只是正陽如今才剛回來,你們還未團聚多久你就要離去,不知他作何感想。”

  秦楚青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秦正陽她很了解。那孩子心性耿直,不會多想。只需告訴他,她並非單單是為了去見凌嫣兒,而是有要緊事急著去辦,甚至不用說那件急事是甚麼,他便也能理解了。

  果不其然,秦正陽立刻表示了沒事——他不傻,秦楚青待他好,他明白。能拋下自己剛剛歸家的親弟弟不顧,走得那麼匆忙,秦正陽能夠體諒秦楚青的難處。而且,秦正陽也說了,秦楚青去的時間並不長,或許秦楚青回來的時候他還沒走也說不準。

  至於父親秦立謙還有兄嫂那邊,不需要秦楚青開口,秦立語就做了保證。

  “你儘管放心回府去安排。他們那邊,我會想辦法的。只是王爺那邊需得你自己說明了。”

  秦楚青忙感激地謝過了她。

  乍一聽聞秦楚青將要和秦立語同行,霍容與倒是有些驚訝。

  往年的時候,秦立語曾經無數次和秦楚青提起這樣的話題,想著秦楚青去她那裡住段時間。初時秦楚青是在待嫁,無法過去。後來是主持中饋,脫不開身。這事兒拖著拖著,就也不了了之。

  如今聽聞秦楚青這樣說,知曉有秦立語一起同行,霍容與到底鬆了口氣,笑著道了聲“好”。

  其實,霍容與本還有片刻的懷疑,覺得秦楚青好似有事情瞞著他。畢竟秦正陽剛剛回來,她就這樣走了。後來,他又覺得秦楚青不該如此。畢竟兩個人無話不談,她若有事情沒有道理會刻意不告訴他。不過,仔細想想,曾經秦楚青也瞞過他一些事情。只是那也是為了他好,因為瞞下之事與霍玉鳴的身世有關。

  霍玉鳴……

  想到這個名字,霍容與有片刻的失神。不過一瞬,便無奈地輕輕一嘆,將對方的所有事情盡皆擱在心底,再不去多想。

  不過,他也不放心秦楚青這樣出遠門去。

  當年的時候,他就是太過放心了,總想著她還會回來,還能看到她的笑。結果呢?

  天人兩隔,再也無法相見。

  每每想到那時候,他都悔恨欲絕。總想著,若是他遣了人好生護著她,或許就不會那般了。再或者,他如果親自跟了去,也不會是那樣的結果。

  因此,無論秦楚青這次為了何種緣由要遠行,一想到她回來的時候沒了長輩的看護,霍容與便無法放下心來。

  “讓莫玄和周地跟著。”他緊了緊握著的拳,輕聲說道。

  秦楚青沒料到他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正要開口,就聽他說道:“讓他們跟著,這樣,我才能放下心來。”

  短短一句,直接將秦楚青所有的辯駁盡數頂了回去。

  秦楚青暗嘆了口氣,只得答應了。又見霍容與不多問,許是相信了她先前的言辭,就也稍稍放了心。暗想著幸好去的是莫玄和周地。這兩人當初查霍玉鳴的身世的時候,就和她‘十分有默契’,到時候需得和他們倆好好說一聲,莫要將這一次的事情稟與霍容與便好。

  雖說打算出門,但秦楚青也沒準備帶太多東西。畢竟此番最重要的是找人,而霍玉鳴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就算凌嫣兒使盡了辦法,也沒法拖住他太久。因此,需得儘快趕去才好。

  她已經和秦立語商議好了,一路快速前行。仔細想想,有莫玄和周地在,倒也更好。有這兩人護著,夜間也能繼續趕路。那樣,可以保證最快速度的到達。

  到了掌燈時分,東西好歹已經基本收拾妥當。還有一些沒有規整好的,陳媽媽就讓四個小丫鬟挑著燈照著亮,給收拾妥當了。

  第二天秦楚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換身衣裳就可以出發。

  離開前,秦楚青又特意寫了封信給張逢英,告訴她自己要出門一趟。而後又道,自己儘量會趕在那北疆大夫來之前回京。若是不能,有事儘管找霍容與便可。

  伯府和王府離得並不近。前一日回伯府的時候,秦楚青便與秦立語商議好,為了節省時間,各自照著約定的時間出城去。兩人在城外會聚,到時候一起出行。

  霍容與一直騎馬跟在秦楚青的車子外。直到到了城外看著秦楚青和秦立語見了面,他才和秦楚青道了別。又目送著兩人的車馬遠去,這才返回城內。

  依著秦楚青的意思,她需得一刻不停地晝夜趕路,秦立語不妨慢點行,也省得舟車勞頓。

  但秦立語不肯。

  “旁的我不知道,但凌家那位太太,可是個難相處的。即便你去了凌家,若是沒了我在旁說項,那位太太少不得會做出些旁的事情來。”

  秦楚青以前就知道,凌嫣兒的母親是出了名的難應付。

  凌太太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拉了自家女兒到高門大戶的公子太太們眼前表現一番。凌嫣兒每每羞得不行,凌太太卻樂此不疲。偏偏凌大人的官職算不得太高,而凌太太看重的都是極其出挑的人家,尋常的官家世家想求娶凌嫣兒,都被她拒了。

  一來二去的,門當戶對想要結親的人家漸漸打了退堂鼓,轉而和旁人家結了親。而凌太太看重的人家,又都看不上凌家。這些年下來,凌嫣兒竟是在婚事一途上受了阻。隨著她年歲愈發大了起來,就連相配的人家,也沒什麼人來表示出願意結親的意願了。

  這樣的情形下,凌太太的脾氣愈發怪異。就連和凌家並不十分熟絡的秦立語,也知曉了這一點。

  秦楚青知曉姑母的擔憂。但是秦立語年紀大了,這樣跟著她這樣趕路奔波,少不得會傷了身子,秦楚青著實過意不去。

  眼見秦立語打定了主意非要這般不可,左思右想後,秦楚青下了一個決定。

  ——和秦立語換車。

  秦楚青的車,是經過特意改良的。霍容與知道秦立語夫君上任的地方,曉得要坐好幾日的馬車才能過去。他大半夜的時候越想越擔憂,讓人拿了府里空置的錦被,足足在馬車上鋪了五層。這樣的話,秦楚青在車子裡,便不會飽受顛簸之苦了。

  秦楚青早膳的時候才聽說了此事。

  原先她的車子裡就鋪了幾層褥子,卻沒料到霍容與心疼她,為她全部換了新的錦被。感動之餘,又隱隱有些愧疚。畢竟這一次出行的真實目的是瞞著他的。於是愈發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霍玉鳴帶回來。

  如今秦楚青聽聞秦立語非要和她同行不可,就讓姑母坐上了她那輛王府的馬車。她則去用秦立語那輛尋常的車子。

  莫玄和周地自然不會違抗她的命令,恭敬地應了下來。

  倒是秦立語發現了這兩車子的不同尋常之處,笑著問秦楚青:“車子整成這樣,可是王爺的意思?”

  秦楚青就頷首應“是”。

  秦立語就笑,探手按了按那柔軟無比的坐處,嘆道:“王爺可是費了不少心思。若你不用,倒是辜負了他一片心意了。”

  秦楚青堅持將車子讓給秦立語。

  最後還是秦立語提出了個折中的好法子:“不如你我一同坐此車。至於我的那個,勻幾個箱子過去裝在裡面。那樣後面每輛車子裝乘的東西少了,許是還能跑得更快一點。”

  秦楚青連聲說好。

  這樣過了些時辰,兩人便都發現,一起乘同一輛車著實是最正確的決定。

  因著性格不同,秦立語和秦楚青在處理事情時所用的方法也不相同。兩人都是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坐車無事的時候,便會閒聊起平日裡的一些瑣事。有時候有不同的意見,就會將自己覺得違和的地方指出來,然後商議一番,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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