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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楚青初初有些不解。但將這‘鏡’字和‘雁’字細細琢磨了一番後,心裡頓時冒出一個念頭來。

  這個想法來得又快又急,極度的驚愕之下,她竟是有些承受不住。腿腳一晃,忍不住後退了半步,倚靠到了院門旁。

  “這——難道是——”

  “八成是了。”周地的眉目間一片郁色,沉沉說道。

  秦楚青突然覺得手中薄薄的紙章有千鈞重。

  鏡,分明就是說敬。雁,恐怕就是說的燕。

  至於那兩個橫線,既是否定那‘鏡’,也是在指‘二’這個字。

  前後關聯一想,饒是鎮定冷靜如秦楚青,脊背上也不由透出了一層冷汗。

  ……霍玉鳴的身世,怕是有些蹊蹺。

  第137章

  “……主子,主子?”

  莫玄的連聲輕喚傳來。秦楚青慢慢回了神。

  “何事?”

  “此事……要不要告予王爺知曉?”莫玄斟酌了下,終究是如此說道。

  秦楚青一時沉默。

  身為敬王身邊最為可靠的四衛,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可見此事事關重大。

  周地也在旁沉聲說道:“屬下以為,將此事確定下來、確保消息的真實性後再告知王爺較好。”

  在他看來,王妃或許不知道,四衛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王爺是怎樣把二爺從小一點點教到大的。說是‘長兄如父’,一點也不為過。

  這樣疼愛二爺的主子,知道這事後是甚麼反應……他們不敢去想。

  秦楚青暗暗嘆了口氣。她先前出神亦是在想此事。

  霍容與對待霍玉鳴如何,眾人盡皆看在眼中。秦楚青知他為人正派,斷不會因了霍玉鳴並非親弟而如何。她怕的是那信中暗含的意思。

  如果,她在想如果,霍玉鳴的身份真的和作亂的燕王有關係,那霍容與的立場將極其為難和尷尬。

  莫玄和周地都在期盼地看著她,神色晦暗不明。

  “暫且先按下不說。待到確定下來,再告知王爺。”

  秦楚青的決定一出口,三個人同時鬆了口氣。

  周地的臉色這才正常了些許。他用手肘搗搗莫玄,“莫天和周黃那裡也先不說了罷?”

  莫玄沉沉地點了點頭,“不說。”

  “既是如此,那此事需得你們二人再進行徹查。”秦楚青考慮了下,說道:“我會尋了藉口找容與讓你們給我幫忙辦幾件事情。借著機會,查清此事。”

  霍容與待四衛一向寬厚,能擾到他心神的大事,莫玄和周地自然不會大意。當即將這事應了下來。

  秦楚青不方便拿著那紙張,就將東西給了莫玄,由他來好生看管著。

  莫、周兩人倒也罷了,雖和霍容與關係親近,但到底是上下屬關係,不可能會與霍容與有太過親密的聯繫。但秦楚青身為霍容與之妻,心裡藏著事情,再面對他的時候,就有些為難了。

  晚上霍容與回了屋子,頭先問起的事情就是秦楚青入宮一事。聽聞秦楚青和霍玉殊和平相處並未吵起來,他終究是放心了些許。

  在他看來,秦楚青對霍玉殊無意,不過是把霍玉殊當做談得來的朋友罷了。霍玉殊與他們夫妻兩人頗有淵源,無甚大礙的情形下接觸一番倒也沒甚麼。

  將此事擱下,再往後,他便是問起了旁的府中事情。

  秦楚青知道,其實霍容與不愛說話。正因如此,他才會在沒事的時候問起這些瑣碎的事情,不過是想和她多說會兒話罷了。

  秦楚青心知霍玉鳴尋她的事情遮掩不過去,就索性與他說了霍玉鳴聽聞藍蕊死去一事。而後又與他講了是何媽媽露出的口風,以及幾位老姨娘來到這裡的情形。

  她將諸事盡數說明,只隱下了那封信。頓了頓,她又笑著將要借周地、莫玄幾日的事情說了。

  霍容與聽聞後,大部分的事情都並未放在心上。只是藍蕊死去一事,讓他頗為唏噓。

  藍蕊離開府里的時候,他年歲比霍玉鳴大一些,更是對那個溫和的女子記憶深刻。他還記得,她有著怎樣柔和的笑意。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又是怎樣的臨危不亂。

  不過對於藍蕊的死,他倒是覺得有些蹊蹺——她身子無礙,怎會突然暴斃?

  故而問道:“藍蕊的死因,你們可是已經知曉?”

  秦楚青很快地答道:“暫時沒有發現。”思緒一閃,她借勢說道:“不如讓莫玄和周地在我身邊跟幾天,我讓他們過去查查。”

  聽到秦楚青要借周地與莫玄,霍容與並未細究,只淡淡“嗯”了聲便作罷。

  秦楚青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擔憂。

  如果那件事最終查明是真的,到時候……又該當如何?

  她那極淡的嘆息聲驚到了霍容與。

  看到自家小妻子眉端淡鎖的樣子,霍容與低低笑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問道:“怎麼了?可是受到難為了?”

  霍容與的懷抱很溫暖,很有力。秦楚青處於其中,只覺得安心與妥帖。

  他越是關心她,她越是堅定了想法,得將那事查清楚了才告訴他。於是笑說道:“哪有什麼難為的?不過是因了那日寧清寺的事情沒有解決而有些擔心罷了。”

  她雖然還惦記著那件事的進展,但這個時候提起不過是遮掩一下罷了,沒指望那件事查出了甚麼。

  誰料霍容與想了下後,卻是說道:“無需擔心,倒也有些眉目了。”

  秦楚青這便想起了那龍涎香來,窩在他的懷裡抬眼看他。

  霍容與看她這模樣著實喜歡,就輕輕彎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說道:“那人說,盧家送龍涎香與秦家,是因了王府的關係。”

  “王府?敬王府?”秦楚青訝然問道。

  “嗯。”

  “難不成……是因為秦家和王府的姻親關係?”這個想法一說出口,秦楚青自己先否掉了。

  盧家人如果是想討好王府故而才牽扯到了秦家二房的話,若不是愚鈍到了極點,必然要先打探下二房和王府的關係。可是京城裡稍微有點眼力的明白人,都能看出來二房和伯府關係不佳,更遑論和王府了。故而因了討好王府而與秦家二房套關係說不通。

  因此,還是為了旁的事情。

  至於是甚麼事情,霍容與那邊也還沒查出來——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盧家離京城頗有些距離。想要趕過來,也非一時半刻的功夫。

  不過,秦楚青仔細思量下,得出一個結論,“難不成和盧家搭上關係的是太妃?”

  她這話並非平白說出來。因為盧家和其餘的主子們根本毫無關聯,而且,其餘幾個主子也都懶得搭理他。那盧家既是皇上,斷不會自己往尖刺上硬狀。左思右想,還是與蘇晚華聯繫有些可能。

  霍容與倒是贊同她的這個觀點,又特意提醒秦楚青:“國公府與盧家並無關聯。”

  這就是說,蘇晚華的娘家和那一家沒有關係了?

  既然娘家沒有,那麼與此有關的人,便應當是在現今的婆家。

  秦楚青想到了那幾個姿容各異但都很出眾的老姨娘們,心下有了主意,與霍容與說道:“這兩日我會留心看看。若有了消息,再與你說。”

  第二日一早霍容與出府後,秦楚青就將莫玄和周地叫了來,吩咐他們‘去查藍蕊的死因’。兩人知曉這是前一晚秦楚青尋了霍容與借人時候用的託詞,就好生領命,極快地做事去了。

  眼看著府里的事情安排妥當,秦楚青就將陳媽媽叫了進來,大致問了下王府里各位老姨娘各自的情況。

  陳媽媽將其一一說了,秦楚青再想細問,陳媽媽也並不知曉了。

  “許是夏媽媽知道?”陳媽媽遲疑著說道:“不如奴婢將她叫了來,太太問問她?”

  這些日子來,夏媽媽愈發沉默了許多。除去教習丫鬟們女工外,幾乎不太說話了。

  秦楚青知道,或許是那天被霍玉鳴的話戳了心窩子,夏媽媽才變成如此狀況。但,她也知道,夏媽媽特意點出來藍蕊,就是想讓當年的事情浮出水面。可見,夏媽媽心裡的那團火,還是沒有熄滅的。

  考慮再三,秦楚青決定暫時不問夏媽媽有關霍玉鳴身世的問題。夏媽媽若是不肯說,逼是沒有用的。需得等她想通了親自來說。

  但另外一件事,秦楚青卻決定儘快處理了。

  她讓陳媽媽透過和那些婆子們的閒聊,將一個消息遞出去。那就是“做皇商的那個盧家,怕是要惹上大麻煩了”。

  陳媽媽不解,不明白盧家的事情為何要牽扯到了和婆子們的聊天上面去。但秦楚青既然吩咐了,自然要去做。

  婆子們平日裡閒著無事,自然就愛喝茶閒聊。不多時,這個消息倒是在府里暗暗傳了開來。

  秦楚青本還急著想要問問陳媽媽的進度如何,這個時候煙羅進屋準備伺候秦楚青用午膳,不經意間說起話來,還在奇怪,“聽說一戶姓盧的人家遭了難?一家人都要有麻煩了?”

  陳媽媽看了看秦楚青的神色,問煙羅道:“這話你是打哪裡聽來的?”

  “就是從那些灑掃的婆子口裡。”煙羅奇道:“而且,聽她們說,先前是聽在西側院那邊伺候的婆子口裡聽說的。”

  那就是說,消息已經傳到了西側院那邊了。

  陳媽媽見這個時候秦楚青的唇畔揚起了一抹笑意,這才明白過來,太太這是打算將消息傳給那邊的人聽。

  既是明白了這一點,陳媽媽就也知曉了那些的用意。待到秦楚青用完膳後,就似是順口地問道:“太太現在是午休片刻還是暫時不歇了稍微看會兒書?”

  “看會兒書罷。”秦楚青拿了一卷兵書坐在窗下,既透亮,也能看到屋外的情形。

  不多時,有丫鬟匆匆來稟,說是姓洪的老姨娘來了,正在外頭等著見過王妃。

  秦楚青將手中書擱到桌上,看看時辰,說道:“就說我歇下了,待到一個時辰後再來見。”

  左右已經知曉在蘇晚華和盧家之間聯繫的人是誰了,就也不慌。秦楚青這便喚了陳媽媽過來,讓她伺候著歪靠到了榻上稍微歇會兒。

  睜眼起來,時間還未過去多久。細問之下方才知曉,那位洪姨娘一直沒有走,一直留在院外的石凳上端坐。

  秦楚青倒沒料到幾位老姨娘里有人在這個時候還能忍到這個份上。這才將這人真真正正地記住了。起身讓人將她喚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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