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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秦楚青並不知孕期該留意甚麼,聽了世子妃這番話,就頷首應了。

  世子妃早就聽聞了楚新婷有孕的消息,如今一見面,就笑著和她道賀。又將她叫到一邊去,低低地以過來人身份與她說些平日裡應該注意的問題。

  兩人在那邊正說著話,秦楚青就走到了窗邊,細細去欣賞春日裡的風景。

  正望著院中的杏樹發呆,突然背後傳來了輕喚她的聲音。

  秦楚青笑著回過頭去,望向楚新婷,正要問一句“可是有事”,就聽世子妃在不遠處揚聲說道:“阿青可是也要開始加油了。要不了多久,王爺就得盼著府上再添個大胖小子了。什麼時候也得了你的喜訊才好。”

  世子妃這幾句話說得簡單直接一目了然。

  秦楚青聽了後,一下子被驚到了。就也忘記了說什麼,只能目瞪口呆地瞪著那邊,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第131章

  霍容與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將聲音壓得很低,旁人是聽不到的。

  世子妃和楚新婷只聽他說“不急”,便笑著與他言語了幾句。

  唯獨秦楚青臉上陰晴不定,臉上微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

  霍容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垂,一直低低地笑。偏他平日裡總給人君子端方的感覺,就算是那般曖昧的動作,也只讓秦楚青的臉更紅,旁人倒沒甚太大的反應了。

  ——其實並非不想有所反應。而是因為其他人都只顧著看他臉上難得一見的笑容,來不及去細想旁的了。

  楚新婷身子不適,虛虛弱弱的。秦楚青看世子妃與楚新婷說完那些私隱話了,便上前扶了她與她稍微在花園子裡逛了會兒。

  今日太過疲累,便未在伯府用晚飯。和父兄也見了一面說了會兒話後,秦楚青便與霍容與一同離去。

  秦楚青本以為霍容與會選擇繼續騎馬。誰知他卻選擇了和她一同坐車。雖口上未說甚麼,秦楚青心裡已經有了數。也未多問,只想著等下時機成熟了他自會開口聞訊。

  果不其然,剛出了伯府的大門,霍容與臉上的笑容便慢慢消失。

  “今日之事,你與我說下。”他與秦楚青說道:“周地的回稟並不詳實。”

  其實,並非周地不想說得太詳細,而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當時離得近的不過是秦楚青與邱太太而已。他若想查探到具體細節,並非不可能,只是還得耗些功夫,不是幾個時辰內就能將事情前因後果完全串起來的。

  秦楚青先前想到霍容與許是會問這個,已經暗自在心裡又想了一遍。聽他這般說,就將事情仔細說來。

  霍容與聽的時候神色專注十分安靜。待到秦楚青講完,他合目沉思片刻,才緩緩睜開雙眸,說道:“此事頗為蹊蹺。”

  秦楚青先前也覺得有些地方頗為奇怪,聽聞他這般說,便接道:“正是。盧家竟然會送龍涎香與二太太那邊,倒是出人意料了。”

  霍容與見她已經知曉了自己的意思,就輕輕點了下頭。

  先前他讓手下的人去查竇少爺和秦如薇她們,不過是因為二房的人時常算計伯府,也算計秦楚青。

  先前秦蘭氏便曾經私底下去尋過霍容與,被當時跟在霍容與身邊的莫天不咸不淡地給打發走了。而後又發生了幾次二房人主動套近乎的行為,霍容與也一次都未出面,只讓身邊的人出面將人給弄走。

  幾次三番下來,饒是脾氣好的人也要受不住了。更何況敬王爺本就不是個性子溫和的,且他最厭惡旁人拿著秦楚青來說事。眼見那些人求見他的時候一次次將秦楚青提及,他怒火中燒,更是懶得搭理她們。

  終於,在一次周黃扛刀差點劈下去之後,二房的人總算是消停點了,沒再繼續在他眼前晃悠。

  為了將那些人的一些行為提前遏制住,他才特意派了人去將這些人好生盯住,防著他們再來尋事,更是防著他們去尋秦楚青。

  ——他的小嬌妻這一世身子骨不夠強健。他可不想她再惹上些煩心事來。

  只是這般的查探根本不值得太費心力,有些細節便未太過詳究。

  那個香料的事情,便是其一。

  先前只知盧家人給過二房人香料。誰曾想竟有龍涎香?!

  那戶人家,哪兒來的臉面,竟是讓皇商花了這樣重的禮來這樣悄悄討好?

  此事可是蹊蹺。

  秦楚青不知霍容與派了人留意那邊的那些具體細節,單單憑著今日之事,也瞧著龍涎香的出現著實意外。

  京城之中最不缺的便是權貴之人。在這樣一個最為繁華的城裡,盧家人不去尋旁人,獨獨尋了毫無權勢也沒甚麼太厚家底的秦立謹家,著實讓人意外。

  如果說是因為秦如薇,太過勉強——竇少爺先前倒是說出了實話。她不過是竇少爺的一個‘玩物’,連個正經姨娘都算不上。竇少爺的親戚盧家人怎會為了秦如薇送去那麼重的禮?

  秦楚青正思量著,就聽霍容與又問道:“那人可知曉其中關竅所在?”

  這個時候提起這個問題,他口中的‘那人’,秦楚青無需細想便明白過來應當是竇少爺了。

  想了想竇少爺今日的一系列反應,秦楚青便道:“應當是不知的。不過,也許是他遮掩得太好。還是審問清楚些罷。”

  “正是如此。”霍容與頷首道:“我已讓大理寺和刑部也去了幾個人幫忙審問。”

  這樣的案子,本是京兆府審查的。霍容與既是讓大理寺和刑部都暗中派了人去,那足以說明這事或許牽連不小。

  秦楚青微訝過後,頷首應了一聲。

  掀開點帘子,透過車窗朝外面看了眼。正巧望見一個婦人在旁邊的瓜果攤上買了點果子後轉身離去。

  瞧著這婦人的背影,她隱約覺得今日也曾看過類似的一幕。又思量了片刻,才想起來看到的是誰。

  ——今日秦如薇鬧了事之後,楊大學士家的嫡長媳楊太太並未理會秦如薇那邊,而是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

  當時覺得她那般做法倒也可以理解。如今秦楚青再想了想,終究沒法完全忽視,便與霍容與說道:“楊大學士家,如何?”

  這個‘如何’十分寬泛。或許是說家風,或許是說經濟狀況,還有可能是說府邸所處位置。

  但霍容與並未遲疑,便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直接答道:“家風頗嚴。行事謹慎。”頓了頓,到底猜不出這問話的來由,疑道:“你問這個為何?”

  秦楚青就將今日看到的楊太太刻意避開的一幕與他說了。

  “先前見到楊太太這般,只想著是對那家人寒了心,不想與她們再有牽連。如今想想,或許楊家知曉一些事情,才與她們劃清了界限。”

  霍容與沒料到還有這麼一遭。

  先前讓人去查,不過查的和秦楚青有關的那些個‘近’親。楊大學士家因是二太太的娘家,隔了一層,到底沒去過多關注。

  今日有了這件事,倒是得好好留意下了。畢竟先前二太太楊氏回家一番密談後,大學士府就和二太太那邊慢慢斷了聯繫。即便是有了二老爺那樣的事情,對待自己的親女,不該如此才是。

  霍容與這便下定了決心,準備喚人來去細查一番。

  誰知剛剛叫了人過來,還未吩咐下去,馬蹄的嘚嘚聲響起。不久後,莫天的身影出現在了車窗那一小塊外面。

  車子停下。

  霍容與摺扇輕挑車窗簾子,淡淡地朝外面掃了一眼。

  莫天趕緊下馬行禮。連額頭上的汗也無法顧及,急急說道:“主子,陛下準備打二爺板子了!您要不要去救一救?”

  霍容與眉心猛地一蹙。

  秦楚青在車子裡聽到了這個消息,生怕聽到霍玉殊的事情後霍容與又不冷靜了,更何況這事兒是和霍玉鳴有關係,就趕緊挪到了這一邊,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到霍容與冷凝的神色,莫天也有些後悔自己口快將事情那般說了。可改口已經來不及。

  如今看秦楚青問起,他連忙說道:“其實並非陛下有意為難二爺。只是二爺一大早就跪在了宮門前,陛下遣了人讓他起,他也不肯起。非要……”

  莫天小心翼翼看了眼霍容與,低聲道:“二爺說,非要陛下將太妃放出來才肯起來。不然的話,他就要跪死在這宮門前頭。”

  秦楚青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直嘆氣。

  霍玉鳴和霍玉殊關係不錯,她是知曉的。可關係再好,也不能這樣行事吶。須知這位少年陛下就是個性子彆扭的。霍玉鳴這樣威脅霍玉殊,豈不是自尋死路?

  生怕霍玉殊一個怒火中燒把人投進監牢,秦楚青頗有些遲疑地問道:“陛下沒為難他罷?”

  “這……”

  莫天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霍容與愈發冷凝的臉色,低聲說道:“陛下發了話,若二爺半個時辰內還不趕緊離開的話,他就要讓人把他叉到街市口,當眾打二十大板。”

  聽到霍玉殊這半真半假的說辭,秦楚青好歹鬆了口氣。

  ——沒把話說死、立刻執行就好。

  這說明霍玉殊只不過是煩了霍玉鳴了,還沒真正動怒。事情還有轉機。

  但如果霍玉鳴還不知死活硬要和他對抗的話,事情如何發展,那就不敢肯定了。

  畢竟霍玉殊已經忍了他那麼久,雖還沒徹底發火,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

  秦楚青忙推了推霍容與,說道:“你快些過去,把霍玉鳴叫回來罷。”

  越快越好。最好是在霍玉殊頭腦一熱拍案定罪之前。

  霍容與本還擰眉欲言,轉眸望見秦楚青擔憂的神色後,抿了抿薄唇,最終低低地“嗯”了聲,又點了下頭,這就撩了帘子下了車。

  秦楚青相當地不放心。忙掀開車簾叫了他一聲,道:“你好生些和他說話。他這人吃軟不吃硬,你若和他再談僵了,霍玉鳴更是回不來了。”

  霍容與低低“嗯”了聲,臉色陰晴不定了半天,最終沒忍住,與秦楚青說道:“他並非那種人。”

  秦楚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抬頭望向他,揚著調子“嗯”了一聲,不解地詢問。

  “吃軟不吃硬。”霍容與說道:“並非如此。只是看到你,好說話許多。”

  “那他是……”

  “軟硬皆無用。”霍容與十分肯定地說道:“故而無需向他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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