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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語驚醒夢中人。

  霍玉鳴立馬想起了剛才說話的是自家大哥。

  管他和誰親近呢,為今之計,先聽命令最重要!

  霍玉鳴忙挺胸抬頭,朝霍容與高高喊了聲“是”,忙不迭地小跑著溜走了。

  到了半途,還不忘回頭朝秦楚青招招手,“阿青,我晚一些找你吃烤肉啊!”

  餘光瞥見自家大哥臉色一沉,他再不敢多逗留,撒開雙腿跑得更歡了。

  待到不見了他的身影,秦楚青忍俊不禁,笑望著霍容與,涼涼問道:“怎麼樣?將自家弟弟給嚇跑了,有意思?”

  沒了第三人在場,只對著秦楚青一人,霍容與沒了任何顧忌,倒也坦白,“方才想錯了,故而莫名發了火。”他搖頭失笑,“是我不對。”

  秦楚青瞭然一笑。轉而沒好氣地伸指戳了戳他胸膛,“你看你,小氣死了。他不過送我個東西罷了,還是得了我爹爹和哥哥同意的,你又何必這般斤斤計較?”

  霍容與順勢將她伸出的手握在掌中。

  他手指修長,比她的手要大上許多。輕輕一下,就將她的手整個地握住了,讓她無法掙脫。

  看著秦楚青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霍容與心情甚好。

  望見不遠處陳媽媽遲疑著朝這邊行過來,他心知陳媽媽再行上幾丈就能看見二人交握的手了,縱使不甘願,也只能放手。

  抓緊時間又緊緊地握了一下,霍容與只得鬆了力道,讓秦楚青將手指抽離。

  想到近日來那般不確定的心情著實難捱,他終究是忍受不住,微微低下頭,在秦楚青的耳畔輕聲問道:“待到你哥哥與楚姑娘的事情定下,我便來伯府提親,可好?”

  他說話做事素來含蓄內斂。這是頭一次將這事情挑得那麼直白明了。

  秦楚青不防備下,竟是呆滯住了,不知該作何回答才好。

  看著她這難得一見的侷促模樣,霍容與低低笑了。

  他越看越是歡喜,忍耐不住,微微側過身,用自己的後背擋住陳媽媽的視線。俯下。身子,在秦楚青的耳邊落下了輕輕的一個吻。

  “到時我便來提親。你等我。”

  他說得那樣肯定,那樣不容置疑。惹得秦楚青臉頰又是一陣泛紅,輕咬著唇邊,不知該作何反應。

  說話間,陳媽媽已經來到了二人不遠處,躬身立著。

  霍容與便收起了先前獨對著秦楚青時的模樣,神色平淡地與秦楚青說了些可在旁人面前談及的話題。又稍稍問了下近日來她處理家中事務的境況。

  秦楚青也不瞞他,一一說了。

  霍容與靜靜聽著,偶爾開口說上一兩句,就她或許忽略了的問題和她商議一番。

  兩人邊說邊行,不多時,便也來到了廳中。

  秦立謙此時已然身子康健,正和於先生在屋中談論秦正陽這段時間內的習武情況。

  凌嫣兒此時也來了這邊,和秦正寧、霍玉鳴相對而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見霍容與來了,眾人都趕忙起身,向他行禮。

  霍容與朝眾人微微頷首,見於先生和秦正陽都在,就也問起了秦正陽的境況。

  得知他十分刻苦,較之霍玉鳴當年更為努力的時候,霍容與很是讚賞了一番。

  秦正陽得了他的稱讚,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咧著嘴憨笑。

  霍玉鳴見了他那模樣,哼了聲扭過頭去,抱胸說道:“再努力,也是本少爺的師弟。”

  說到此,他眼前一亮,朝秦正陽招招手,揚著下巴說道:“來!小陽陽,叫聲師兄聽聽!”

  那聲調、那模樣,整個一吊兒郎當公子哥做派。

  他這話被於先生聽見了,當即扭頭,朝著他就是一頓嚴厲呵斥。

  雖然不跟著於先生習武了,但師父自小一點點的悉心教導早已深入骨髓。

  先前還活蹦亂跳的霍玉鳴立時萎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受著。

  他這難得一見的模樣將大家都逗笑了。

  偏偏秦正陽性子直,反應慢,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遲了好些地喊了句“師兄”。

  然後他那‘師兄’就掀了掀眼皮,極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回,就連秦立謙和秦正寧,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屋內一片祥和而溫馨。

  霍容與無奈地搖了搖頭。喚了秦楚青到一旁,繼續問她先前還沒商議完的問題。

  秦楚青本就沒有管過這樣的內宅院子,有些地方的確拿捏不准到底怎樣處理才好。常姨娘和陳媽媽到底不是主子,有些意見,也當不得准。

  說到底,這些是伯府家事,她也不方便去問楚太太或是成太妃。先前只能自己琢磨著來,如今有霍容與在,他們二人間素來無話不談,自然就和他攤開商量。

  霍玉鳴受了於先生的教誨後,趕緊把秦正陽推了出去到了於先生和伯爺的跟前,讓秦正陽接替他繼續接受師父教導。

  他自己則灰溜溜跑回了先前的位置上,擦了把汗,往門外瞧去。

  這一瞧,就看見了那邊正在商議問題的兩個人。

  霍玉鳴摸著下巴看著自家大哥跟秦楚青淡笑低語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太對勁呢。”

  他喃喃自語著,用手肘搗搗一旁擰眉不語的秦正寧,低聲問道:“你覺得呢?”

  秦正寧收回視線望向他,抿了抿唇,溫和一笑,把一盅新泡的茶往霍玉鳴面前一推,“哪裡不對勁了?這種茶是將軍府送來的,在京城買不到。你嘗嘗看。”

  霍玉鳴順手接過了茶盞,也不喝,就拿在手裡,依然呆呆望著那一邊。

  “不行。我還是覺得不太妥當。哎……你看這事兒……”

  被“哎”了的凌嫣兒不樂意了,瞪了他一眼,道:“你跟誰說話呢?本姑娘有名有姓,你不記得也就罷了,不搭理我就是。也犯不著用一個字就打發了我去。”

  霍玉鳴現在有問題想不通,就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好生叫了句“凌姑娘”,又指了指秦楚青她們,問道:“吶,你怎麼看?”

  凌嫣兒發現他指了那邊後,端起自己那盞茶,輕輕撇了撇茶末,說道:“沒甚麼。正常得很。平日裡我和阿青有話要說的時候,不也是這般麼。”

  “不對吧。幹嘛要避開人呢?在屋裡大大方方說,不就好了。而且,她們那樣子,和你們一起說話時的,不太一樣啊。”

  可是,若問他到底哪裡不一樣……

  他也說不清楚。

  “不一樣?”凌嫣兒這才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少見多怪。那是你的錯覺。不避開大家,難道要聽著你這嚷嚷聲說話?吵都吵死了罷。”

  霍玉鳴被她這嫌棄的模樣給激怒了。正要發作,再回頭看一眼外頭那旁若無人的兩人……

  還真別說。

  ‘少見多怪’的話,倒真有可能。畢竟軍營裡面沒多少女人。就算偶有幾個,也和他說不上話,談不到一起去。

  他還真的不太了解女孩兒們的習慣。

  難不成……

  心裡頭那怪異的感覺,真的只是他的錯覺?!

  ……

  到了群芳宴那天,相當不出人意料地,敬王府的馬車來接秦楚青了。

  彼時秦立謙早已備好了車馬,包括凌太太和凌嫣兒在內,也都安置妥當。

  ——凌太太這次過來,他其實還是十分歡迎的。這個聚會,都是太太們帶著未嫁娶的少爺姑娘們參加。他是不方便參與的。

  凌太太在的話,剛好可以帶著凌嫣兒和伯府的一位姑娘兩名少爺一同過去。

  有長輩在旁看顧著,再怎麼說,他也可以放心許多。

  這般好生打算著,秦立謙臉上剛剛露出了笑容,就被敬王府的來人給驚到了。

  可是看著上門來請秦楚青的幾個人,秦立謙就算早就作好了拒絕的打算,此時此刻,也開不了那個口了。

  當四衛一起出現的時候,他還能有什麼想法呢?

  明遠伯爺努力了許久,好不容易擠出來了個笑容,將他們迎了進來,硬撐著一直保持到了自己和兒女們揮手道別。

  這一次,是莫天駕著馬車,莫玄和周黃騎著馬分別在車子一左一右兩側。

  周地扶秦楚青上車的時候,借勢將一物塞到了她的手裡。

  秦楚青神色不動,順手將那物拿在手中握好,又將手隱在了車子裡的暗處,這才回過頭去,揚手和父親做最後一次道別。

  待到她進到車內,剛剛坐好,車門帘子便立刻放下。

  馬車微晃,周地坐在了車尾處。

  秦楚青眉梢微挑,朝那處望了眼。又環顧了下車內,這便拿出先前剛剛接到的東西,擱在手中仔細看著。

  群芳宴之所以引起眾人極大的關注,還一個原因,便是這宴會獨特的舉行場所。

  那兒原本是皇家的一處行宮。後不知因了何緣故,成為了舉辦群芳宴的地點。

  雖說這處行宮早已不是皇家住所,但它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卻經久不變。那麼多年過去,群芳宴也就依然如故,一年年辦了下來。

  雖說操辦群芳宴的主家不一定每次都是同一個,但他們有個共同特點。

  ——均是皇族出身。

  這些事情,先前秦楚青只是稍微了解一點。具體的,卻是不知。

  可是莫天駕著車的時候,也沒閒著,在前面邊抽著馬鞭,邊將群芳宴的事情與她說了。行宮內的大致狀況,也與她講了。

  既是行宮,自然離京還是頗有一段距離的。

  伯府的車馬行了三四個時辰後,終於趕到了群芳宴的舉辦之處。

  離著行宮還有幾里地遠,秦楚青就可聽到外頭陸續傳來更多車馬的行駛聲。想來是各地的官家和世家太太們,也正帶著各自家中的後輩,趕來參加宴會。

  秦楚青稍稍撩開一點帘子,坐到旁人看不到的暗處,貼緊車壁,朝外看了幾眼。

  外頭秋色正濃,好一派金燦燦的美景。

  一輛輛馬車奔馳而過,無人眷戀路上風光,只急匆匆朝前趕路。

  稍微看了會兒,秦楚青就放下了帘子,重新坐到車內。

  車輪碾在路面上,發出輕微的軲轆聲,夾雜在馬蹄聲里,不甚明顯。

  秦楚青倚靠到車壁上,百無聊賴地合上了雙目,聽著外頭的各色聲音。

  不多時,馬車就也停了下來。

  周地親自掀開車簾,扶了秦楚青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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