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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新婷對著誰都敢嗆聲,唯獨不敢去和一個人硬碰。

  那人便是敬王霍容與。

  沒辦法。

  敬王長得比她還高,功夫比她哥哥還好,打仗比她爹爹還狠,謀略比她爺爺還強。與這麼個人斗,怎麼想,都完全沒勝算。

  眼見敬王來勢洶洶要把人帶走,楚新婷心下暗驚,卻還是咬著牙鼓起了勇氣,起身攔在二人面前,拱了拱手,道:“王爺這樣子,恐怕不太妥當吧。”

  霍容與不知她是誰。驟然被阻,眉目間瞬時一片冷凝。

  秦楚青心知楚新婷和霍容與都誤會了,忙對霍容與搖了搖頭,示意他別那麼凶。又笑著和楚新婷解釋:“姐姐不必擔憂。王爺是我朋友。他尋我來,是有事相商。”

  一聲‘朋友’聽得霍容與心裡頭是百般滋味齊齊上涌,眼神瞬間複雜起來。

  楚新婷倒是釋然了。

  她這才知道霍容與是友人而並非敵人,暗鬆口氣。低聲叮囑秦楚青了句“你當心些”,她歉然地朝霍容與笑笑,抱拳道了聲“對不住”,這才旋身坐了回去。

  “無妨。”霍容與朝楚新婷微微頷首,“你護著阿青,這很好。”

  被心中敬畏之人當面親口稱讚,楚新婷驚喜之下有些回不過神來。

  霍容與回首朝秦楚青示意了下,便帶了她準備離去。

  誰知還沒出屋,白衣少女已然來到了房門前。

  她堵在門的正中,恨恨地瞪了秦楚青一眼,又朝霍容與露出個甜美的笑容。

  “表哥,你何時來的?我剛才有事脫不開身。你怎地也不讓人去告訴我一聲?”

  第57章 利害關係

  蘇文珺這話說得又甜又膩,透著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密。

  霍容與甚是厭惡,眉心微蹙,沉聲道:“你們自去忙你們的,無需管我。”

  蘇文珺感受到了他隱含的怒氣,心裡有些發憷。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秦楚青,再朝滿屋子的太太姑娘們望了下,她硬是咬著牙擠出個笑,“表哥長年鎮守在苦寒之地,甚是辛苦。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自然要和親人多多相聚熱鬧一番才好。我為迎你特意準備一番,也是值得的。”

  霍容與看她一直堵在門前,愈發厭煩,低低說了句“讓開”,回頭朝秦楚青望了眼,示意儘快離去。

  秦楚青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霍容與這便不顧蘇文珺的攔阻,稍稍側身從她身旁快步繞了過去。

  蘇文珺怨憤不已,橫跨一步,伸臂攔住秦楚青。

  看清她那身裝扮後,蘇文珺先是一驚,繼而暗恨,皮笑肉不笑地道:“這般質地低劣的衣裳,秦姑娘怎好穿出來見人的?若是沒有能夠相稱的衣裳,就莫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薄紗雖不如錦緞名貴,卻絕不是‘低劣’兩字能襯得上了。蘇文珺這般,就是有意要尋秦楚青的晦氣了。

  屋內楚新婷聽不清門口的人說了什麼,但她看到蘇文珺特意為難秦楚青,站起身來就要往這邊走。卻被身邊的張逢英給拉住了。

  “你做什麼!”楚新婷氣道。

  “等等看。”張逢英朝秦楚青那邊望了眼,好生勸她,“先看看再說。”

  楚新婷心煩,正要不管不顧掙脫她,就聽門口傳來男子的低喝聲,而後便是霍容與隱含怒氣的話語。

  “我不在京中,不知家人平日裡是怎樣教導你的。但,無論是誰,都不該這樣惡言相向、隨意貶低旁人!”

  屋裡人只能憑聲音聽出他好似有些生氣。可離他很近的蘇文珺,卻是實實在在感受到了霍容與周身散發著的極大怒意。

  不過是因了自身修養,他才沒有將火氣在話語中盡數發泄出來罷了。

  只是,這沒有讓蘇文珺退縮,反倒使得她更為堅定了信念。

  ——無論相貌家世品行,以及涵養,王爺都是一等一的出眾。世上,怕是再難尋到第二個了!

  決心已定,她頂著氣紅了的俏臉,扯了扯嘴角,正要說話。誰知身旁的秦楚青突然開了口。

  “你是因為他穿了白衣,故而也喜歡白色的衣服?”

  聽她話中提到自己,偏還和蘇文珺放在了同一句,霍容與不贊同地轉回身子,望了過來。

  蘇文珺嫣然一笑,“是。那又怎樣?”說著,眼含深意地朝霍容與看去。

  “不怎麼樣。”秦楚青淺笑道:“王爺功夫好,一天下來,白衣點塵不染。至於姑娘你……”

  她掃了眼蘇文珺的衣裳,搖了搖頭,“還是莫要再穿白衣了。沒的污了這種顏色。”

  蘇文珺為了顯示出婀娜身段,裙子做得貼身又很長。這樣一來,裙擺不免沾到了塵土。今日雖才過去了一小半時間,卻已經有些泛著灰色了。

  蘇文珺臉上頓時更加好看起來,青了白白了紅紅了黑。

  霍容與無奈地看了眼秦楚青,神色很是柔和。

  但下一瞬,他的目光便驟然凌厲起來,掃向蘇文珺。

  “你父母心中屬意的是誰,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無需在我身上多費心思,更不要再騷擾我身邊的人。”他冷聲說道:“不然的話,絕不輕饒!”

  肅殺之意現出,威勢盡顯。

  蘇文珺聽了這話,渾身一抖。硬挺著高聲說道:“我討厭她!國公府不歡迎她!”

  “甚好。往後你不必再給她國公府的請帖。我帶她去王府,自會招待好她。”

  霍容與對秦楚青道:“我們走。”

  二人疾步前行,到了花園的月門處,便要折轉出去。

  有腳步聲和說笑聲從院外傳來。緊接著,紫色一閃,一人當先踱步進到院中,和他們倆撞了個正著。

  “咦?阿青?”霍玉殊顯然很是驚喜,“你怎麼來了?”見秦楚青神色淡淡,他心知不對勁,又扭頭看看秦楚青面對著的方向,“這是……要走了?”

  秦楚青望了眼直接被霍玉殊忽略了的霍容與,笑著說道:“原本我是收到請柬來的。可沒想到主人家並不歡迎我。被人趕了,面上無光,多待無益。”

  雖然她是調侃著說的,但霍玉殊看了她眼底那抹不耐之色,便已知曉,她必然沒有在開玩笑。

  “不歡迎你?”霍玉殊忍不住笑了,“普天之下,竟還有地方敢不歡迎你?哪兒來的膽子!”

  他語氣驟然變冷,目光森寒地朝院中望去。

  這時霍玉殊身後跟著的人也已經轉到了這邊,卻不敢和霍玉殊並立,只停在了月門幾尺外。

  秦楚青的話,他們沒有聽清。但霍玉殊的話,眾人卻是聽了個清楚明白。

  他們不曉得先前還心情甚好的陛下為何會一下子震怒。快速琢磨了下他口中的話,又看了看他眼前的兩人……

  暗驚,趕緊行禮。

  “見過王爺。王爺千歲。”

  霍容與淡淡應了。

  蘇國公和國公夫人慾上前與他說話。剛邁了半步,就被霍容與身上的煞氣所驚到,忙急急收住步子。

  任誰都可以看出來,敬王現在不高興。非常不高興。

  夫妻倆對視一眼,蘇國公趕忙笑著說道:“不知王爺平日在北疆喜歡何種消遣?如今府里正置備著等下要開始的各項活動。王爺喜歡哪種,我告訴下人一聲,讓他們去準備。”

  “不必了。”霍容與說道:“我們正準備離去。”

  “這是何故?”

  霍容與淡淡地說道:“平日裡好好管教下你們的女兒。這樣無禮的人,本王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說罷,帶著秦楚青就要往前行去。

  突然,斜刺里探出一手,飛快地朝秦楚青的手腕襲去。

  秦楚青發現了,腳步急挪想要躲開。眼看著那人不依不撓換個方向還欲抓她手腕,眼前白影一閃,對方手臂已被敬王一掌擒住。

  霍容與擋在秦楚青跟前,鬆手將握著的紫色衣袖往旁邊一甩,臉色黑沉如墨。

  霍玉殊眼中冒著火,哼道:“你這是做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霍容與低聲道:“陛下何苦為難一個小姑娘。”

  “朕不過是想留住阿青,問一問她剛才受了什麼委屈,又有何不可!”

  兩人怒目相視,蘇家人在旁訥訥。

  秦楚青知曉這情形到底對霍容與更為不利。霍玉殊再怎麼不對,再怎麼任性,到底是皇上。

  若霍容與為了護住她而與皇帝相對抗,她著實過意不去。

  緩了緩神,揚起個笑容,秦楚青從霍容與身後轉了出來,望向霍玉殊,一臉震驚地道:“啊,你是皇上?”

  她主動過來說話,霍玉殊到底繃不住冷臉了。

  唇角微微翹起,他好笑地睨了秦楚青一眼,“你不早就猜出來了?”

  “怎麼會。”秦楚青一本正經地扯謊:“陛下藏得那麼深,我可看不出。”說著,就要朝他行禮。

  霍玉殊敢忙過去扶住她。無奈兩人離得不夠近,待他過去,這禮已經行完了。

  霍玉殊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

  看看秦楚青和敬王間隨意的相處狀態,他嘆了口氣,道:“阿青不必多禮。真的。”

  眼見周圍氣氛好一些了,蘇國公這才敢繼續上前,問道:“不知小女犯了什麼錯,怠慢了這位……阿青姑娘?”

  他也拿不準這姑娘是誰。但看她與帝王和敬王兩人都熟稔的模樣,就不敢大意。

  霍容與不願和這些人在這邊多扯,便道:“你們稍後細問便是。廳中之人,有離得近的,自然也能聽到。”

  他帶著秦楚青往前行著,身後霍玉殊喚了一聲,說道:“你確定真的要這麼一走了之嗎?”

  霍容與自是不會搭理他。

  霍玉殊輕笑道:“你是天下人敬畏的敬王,自然不在乎。可你想過阿青沒?考慮過她的處境嗎?”

  聽到這句話,霍容與總算是停住了步子,轉身朝他看來。

  霍玉殊暗暗鬆了口氣,難得地和緩了語氣,對他說道:“有什麼恩怨,早點問出來比較好。如果弄錯了,自然和解。可如果沒弄錯……蘇家今日很忙,說不定就會‘沒時間’去弄清這件事。若是拖得久了,等到引出其他後果來,到時沒了人證,對方又不肯承認今日之事,對錯雙方解釋不清,那便不妙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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