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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臉的黑線:“不是所有抑鬱症都有自殺傾向,我腦子裡也沒蟲……”

  那天,南禕和我討價還價了半天,最後她要我再像當年那樣追她一次。

  夜晚,我躺在床上,腦子裡回想著那次南禕生日時候的情形。我是帶了我媽去的,可我媽遠遠的才見了她,扭頭就走了。我不明所以,直到幾天後,我媽拿了一沓資料來給我:“千山,你倆不能在一起。”

  我看著資料,人都呆住了,南禕的阿姨是我爸的那個情婦,在兩人一次準備私會的途中,那女的車禍死了。

  我媽說:“就算我忍得了讓你娶她,南家能把她嫁來咱家嗎?”

  幾天後,我媽辦好了回國的手續,我不辭而別,離開了南禕,一晃就是幾年。

  我曾經以為,時間可以讓人淡忘掉一切,那個愛矯情愛撒嬌的女生遲早有一天會淡出我的記憶。

  可我發現,她就像把固執的刻刀,隨著日子漫長,她越發深刻的刻進我骨子裡。我想她嫌包子太淡時候嘟嘴的樣子,我想她伸著白嫩腳丫讓我給她剪腳趾甲,我想她的一切。

  葉之遠說我是有受虐傾向,的確有點。可我就是喜歡她,怎麼辦?重新追吧。

  晚上約了南禕吃飯,那傢伙最近胃口不錯,說想要吃龍蝦,我笑著說好。下班前,秘書突然敲門進來,說有客戶要見。我才到川州沒多久,在律師界的口碑還沒起來,我看看表,讓秘書請人進來。

  離約會時間還有一小時,我覺得時間還充裕。可等我見到客戶時,我覺得一小時就未必夠了。沒記錯,這個人該是叫程風的,至於他的身份,以前是南禕的男朋友,現在……我看眼手裡的名片——中遠集團採購部經理。

  混得還挺人模狗樣的嗎?我想想這個時候如果是之遠他家那位該是揚著眉毛說這句話,我是文明人,自然不會這麼說了。我伸出手:“幾日不見,程先生混得還挺人模狗樣的啊?”

  然後我看見程風的臉就白了。

  我開始考慮或者以後可以投資讓穆中華開個語音補習班之類,那樣一定不錯。

  程風清清嗓子:“我來是有案子拜託你的……”

  程風說的案子是川州現在比較有名的一個案子,案子不大,不過是一起離婚案件,可關鍵是離婚的對象是中遠集團的女董事長和她的現任老公,一旦是涉及到巨額財產分割的案子,往往是獲得社會高度重視的。

  我眯起眼:“案子很有誘惑力,不過我是打刑事官司的,等哪天你或者你的朋友被關進去了,我倒是很樂意效勞。”

  “顧律師,我們董事長現在的情況很特殊,沒人肯做她的代表律師,不是這樣,我也不會來找你。況且,我聽說你在追求小禕,我倒是很想看看,如果小禕她家人知道小禕的男朋友是你,一個間接害死他們家人的人的兒子,你們的愛情會得到祝福嗎?”程風頓了頓,“顧律師,我請你好好考慮考慮。”

  “不必了,我想清楚了,你這個案子,我還真沒興趣接。你愛和南禕說什麼說去吧。”我生平最討厭被人威脅。

  也沒送客,我拿著外套自己先出了門。

  還有半小時,希望路上不要塞車。

  ☆、第46章 番外篇之南禕2

  插pter 2

  【顧千山】

  結果我還是遲到了,因為某種不可抗的因素。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因為脖子上固定著托架,我就看得到眼球可以掃過的那一畝三分地兒,包括我打著石膏的右腳、右腳的大腳趾,以及盯著我腳趾做研究的南禕。

  南禕彎著腰研究了半天,然後說:“顧千山,你腳趾甲藏泥了。”

  她這麼說我沒覺得意外,就算是在我出了起不算小的車禍之後,她這麼說我也沒覺得意外,這樣才是南禕。可她下面的話卻讓我覺得她不是南禕了,最起碼不再是那個只會恣意任性問我為什麼又遲到的南禕了。

  她說的第一句是:程風去找你了。

  她說的第二句是:他讓你幫那個老女人打官司。

  她說的第三句是:他拿我小姨和你爸的事兒要挾你。

  她三句說完,我就徹底死機了。我想不通,我瞞的這麼嚴實,她是怎麼知道的?

  回神過來,我直接看到南禕甩給我的白眼。

  “顧千山,你真當我還是原來那個只會用腳後跟想問題的女生啊,你當初走了就走了,再回來不說,還死皮賴臉來追我,我才不傻,我也不信你是因為生病才離開的我……”

  “你怎麼知道的?”我問。

  她又白了我一眼:“你也傻了,忘了世界上有私家偵探這職業了。”

  好吧,我說。

  好什麼?她問。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現在不是用腳後跟思考問題了。說完,我挨了她一拳。真疼,可那感覺和我心裡的忐忑比,壓根兒就不算什麼。我問南禕:“那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她那樣子我不知道她是真糊塗還是假的。我只得點明:“你阿姨是曾經差點破壞我父母關係的第三者,站在我媽的角度,她接受你會很困難,站在相反立場,你阿姨是因為我爸死的,你和你家人該是怪我家的,這兩方面都是夾在我們之間的問題……”

  本來我還想說“再加上我瞞了你這麼久,你也會怪我”,可這句話直接被南禕打斷了,她抓著我咬牙切齒地說:“所以啊,顧千山,我們要好好商量,怎麼矇混過關不讓他們礙我們的事!”

  我很驚訝:“你不怪我嗎?這件事我知道這麼久卻一直沒和你說?”

  她的表情在我說完這句話後變得柔和無比,她頭虛枕著我胸口:“以前以為自己有許多日子可以揮霍胡鬧,現在發現自己早過了那個可以想幹嘛幹嘛的年紀了,顧千山,阿姨的事情雖然影響了我們兩家人,可我不覺得這件事還要再影響我們兩個人的事。”

  我真覺得南禕長大了,可是我長大的南禕,你能把手從那裡移開不,那裡現在不是“長大”的時候好吧。我想把她的手拿開,卻發現自己左手被她枕著,右手打著石膏。

  南禕閉著眼,躺在我胸前壞笑,手卻再不肯動,她說:“這是懲罰。”

  得,我算知道了,一個人的脾氣秉性根本是不可能改的,譬如南禕,她唯一改變的地方就是從過去明目張胆的和我耍賴進化成現在暗裡使壞了。

  我嘆氣。

  南禕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加上我現在的身體狀況,程風的案子我自然是接不了了。出事的第二天,程風又打電話來給我,南禕替我接的,當時我就看著她用春風化雨一樣的語氣說了聲“餵”,然後在聽清對方是誰後,“啪”一下掛了電話。

  她動作果斷的要命,不僅如此,她目光還伶俐。她看了我一眼,然後昂著頭對我說:“走,姐帶你遛彎去!”

  我這個車禍不算嚴重,當時急著去見南禕沒注意周圍,就和一輛小型貨車撞了。交警根據監控錄像判定是貨車司機違章,負全責,我雖然沒責任,卻不得不放下工作,在醫院住一個月。一個月,無異於監禁,行動不自主。

  當我拿這事兒和葉之遠訴苦時,他卻安慰我說:南禕不是關了店照顧你嗎?

  這明顯就是不識人間疾苦,沒有調查研究就下的空談式結論。南禕這叫照顧嗎?她就是藉機報復我。

  報復里的一項就像現在這樣,她推著我出走廊,然後把我和幾個老年痴呆的大叔並排放一塊,在接受窗外巴掌大陽光的光合作用同時,我不時的要接受諸如此類評論:

  哎這麼年輕,怎麼就痴呆了?

  說不準是帕金森呢。

  我無奈地看著遠處那個不停尋思怎麼把我玩死的小女人,心想這群人實在是不像話,和痴呆坐一起曬太陽我就痴呆了啊!

  【南禕】

  我把私家偵探查到的事原原本本轉述去給穆中華,還說了我的想法。她問我:“你真的不介意這事兒嗎?”

  “介意啊。不過我實話實說,我沒覺得我小姨的死該和顧千山他爸扯上什麼關係,他們的愛情沒錯,錯只在是這愛情是處在兩個家庭的交界了,這種邊緣的愛情太危險,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什麼意思?”

  我覺得問這問題的穆中華真是傻成一奇蹟了,聳聳肩,我說:“這輩子我最美好的那段感情都給了顧千山,所以就算最後我家裡不讓我嫁他,估計我也是放不下他,與其每天思想出軌甚至某天直接行為出軌,我還不如從根源解決問題,讓這種出軌合法化得了。”

  穆中華誇我聰明,我說主要是家裡家外的跑,忒麻煩。

  我看著穆中華默默去牆角吐血,我攤手,沒辦法,我習慣實話實說,婚外情真的很麻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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