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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七已是渾身抖的不成樣子,臉色青白交加,看著誠王不顧部下勸阻,再無剛才的半點從容,撲將過來,口中還喊著舅舅!舅舅!

  “別叫我!”韓七嘶喊出聲,許是喊得用力,或是怒急攻心,竟嘔出血絲出來。他勉強咽下,瞥眼臨照王,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問後也覺多此一舉,歐陽劍那張面容滾過眼前,他二人不似太過相似,可偶爾言行舉止,眉目顏笑卻有幾分熟稔。

  “李坤,你殺了我,歐陽劍是否能活著?”

  “你不用想著死前還要離心,”臨照王無動於衷道,“阿陽活不了,太子不想留的人又怎會留?只我做此,不僅僅是為了阿陽,我母親,太子答應了,也不會失信,他那人也就這點優點了。”

  韓七點頭,“你倒是了解他。”

  “你卻不知你那誠王心裡所想。”

  韓七笑了笑,“我府上可還有活口?”

  “女眷都在。”

  “我這人確為噁心誠王所為,只我死了,可否請太子可否不要滿門抄斬?”

  “恕我不能幫你。”

  “……也好,成王敗寇,怎可野草復生?”韓七喃喃自語,心道若是今日他和臨照王相換,也不會手下留情。

  韓七攥住刀刃,往前就是一送,他沒覺著自己有多痛苦,只是身子發軟,眼前有些漆黑,接著手腳冰冷,再也感覺不到。

  韓七死了,他死時連看誠王一眼都覺噁心。

  誠王怔愣住了,盯著那原來生機一片的臉,那上面還有未褪去的野心勃勃,此刻人卻死了,隨隨便便就死了。

  城門上,四周邊,忽然湧出一群人來。他們把誠王和其兵馬分隔開來,這場兵變謀逆以誠王被抓結束。而他臨下獄前,連碰也未碰到韓七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一開始寫兵力布局時本來想,架空嘛隨便寫寫就好了,然後不想做考據黨偏偏就偏執性的去查找了一堆資料。可能是我骨骼清奇,天生地理?歷史?學的好(哈哈哈),地勢及地理位置竟然讓我蒙對,就是東門潼關,西門散關,引用一段——歷史上的潼關,扼西北咽喉,掌京帝門戶,是關中的東大門,是漢代以來東入中原,西出關中、西域的必經之地。這條險路長達五里,被稱為“五里暗門”,易於伏兵。唐代詩人杜甫曾在《潼關吏》中這樣描述潼關東門外的險要:“丈人視要處,窄狹容單車。艱難奮長戟,萬古用一夫。”

  寫了之後發現接下來就不會寫了,然後我想說說容桓,他能和楚襄合作,兩人都是不想誠王或者太子哪一方登基都要拿自己開刀的類型,就是你變你的天,我照常做我的將軍我的國公。

  可是在國家大義面前,像容桓這種自私的人,才不會願意背負叛徒、叛國的名聲,對,沒有那么正氣鐵骨,就是不想當歷史的罪人,被人死後還要戳脊梁骨。在此,世子說了:“我不要面子的?”

  昨天我跟我爸在飯桌上時,他問了我一句你這女主什麼性格啊?我回答說,挺壞的,後來我想了想,不應該說“壞或好”,應該說她是個趨利避害的人。很自私,很有野心,從一開始她就想掌權,她不想讓權,她所有什麼為了弟弟為了縣主府都是藉口,都是麻痹。所以她一開始不喜歡容桓,是看到這人和她一樣,習慣了掌控,不喜歡被掌控,但兩人接觸接觸發現,誒?其實還是可以接觸的,來一點表面勾肩搭背背後無傷大雅的捅刀,互惠互利,挺好玩的,反正你我心裡都有數。

  講真,對於他倆的愛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之是容桓先入戲了,還很深。大姑,我能清楚地是她因為不甘心,然後被世子反套路,先啪後愛,也沒啥不能承認的不是?大姑就是這麼不要臉的坦蕩,我還挺喜歡這點的。

  第105章

  誠王謀逆逼宮事敗,京中上下凡與他有所牽扯的世家權貴都被下了大獄。待聖上下葬,舉完國喪,參與兵變的平江侯、英國公等人皆因謀反通敵罪斬首,其餘從者被賜毒酒一杯,下場算得上很好了。

  消息傳到女牢那裡,過去趾高氣昂的夫人們一下子失了心魂,哭嚎的撕心裂肺。韓黛玥與英國公府女眷關在一起,華榮夫人已經暈厥了過去,戴氏亦傻愣痴呆一般,眾人手忙腳亂自顧不暇,她除了開始的驚愕痛心反倒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組織自救。

  “瑗姐兒,你先別哭,扶你母親去那邊坐。二嫂三嫂,你們把母親叫醒,不能就在這暈倒。”

  韓黛玥掃了眼陰森的走廊,心道還來得及,應該還來得及。腦門上卻迸出了汗,好像下一眼就看見手捧聖旨的內侍監,宣判她們被沒入奴籍充軍,即刻發配邊疆。

  這一刻沒讓她等太久,她貼著欄杆聽到了沉重的鐐銬和腳步聲,渾身已是一身雞皮疙瘩竄了出來。容瑗安頓好了戴氏,抬頭向她,淚眼模糊中她似乎抖成了篩子。

  而越來越清晰的鞋履踏在地上的聲響,讓所有人意識到來人了。

  內侍監拉開黃軸聖旨,揚聲尖刻道:“聖上仁慈,下令押解英國公府女眷即刻發配西南邊關,沒入奴籍,欽此!”

  話落,內侍監側開半個身子,有獄卒上前打開牢門,把那尚未反應過來的直接扭送到外面,套上鐐銬,再去抓下一個。

  猶如家禽里驅趕,凡是掙扎哭鬧的,都被一柄長刀抵在頸邊。制伏這些手無縛雞之力慣常養尊處優的夫人姑娘,不費吹灰之力。

  韓黛玥眼睜睜看著他們把手伸向容瑗,也不知她哪來的善心和力氣,竟然一下撲了過去,把容瑗撞向一邊,抱住獄卒呼喊:“我要見趙靈運!我要見趙靈運!讓我見她!讓我見她!”

  枝茜把人打發了,回身去看趙靈運。她坐在廊下,背靠廊柱,裹著一席披風,皺著眉歇眼睛。

  前一晚她去見了趙靈霄,趙靈霄被關在刑司招受了嚴刑拷打,據說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趙靈運也不難為訓誡管教的婆子,只道與趙靈霄姐妹一場,有些話還是要問問的。

  聖上死後,趙靈霄就被送去了刑司,不需要她開口,先上了夾棍,而後鞭笞……趙靈運見她時,她的手指已被敲斷,扭曲著露出白生生的骨頭。

  趙靈運避了避目光,讓枝茜塞了她顆參丸掉氣。趙靈霄口鼻哼了兩聲,睜眼看清是趙靈運,也只是輕聲呵嗤了下,有氣無力,生不如死。

  “用手下毒,便要廢了這雙手,你又何必?”趙靈運淡淡道。

  趙靈霄低頭不語,半晌,趙靈運湊過去,低聲道:“事到如今,我也乏了,你所做因何我便是再也不想知道,就讓它爛掉吧。只你畢竟曾經叫我一聲長姐,我斷沒有讓你這麼遭罪下去,送你一程,下輩子你若報仇,再來尋我便是。”

  趙靈運送了她最後一面,趙靈霄滿面諷刺又哭笑皆非地盯了她許久,直到去前,費力道出一句:“多謝長姐。”

  事後,太子罰趙靈運在殿前跪了一日一夜,好不容易可以回去,膝蓋已經腫的不成樣子。枝茜一面敷藥,一面嘆氣,想著那謀籌了許久的計劃,提醒道:“大姑還要保重身子,事還沒到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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