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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慌張,遲到的真相,遲到,終歸是晚了。

  蘇檸初永遠不會說,她在最想認識他的時候,每晚都會夢到自己站在跑道邊,她記得有一天站在跑道邊中間打羽毛球的林睿澤,笑著朝她揮手。

  夢裡的他笑出了酒窩。

  不遠處坐著的一個女孩外放著林憶蓮的《詞不達意》。

  “《詞不達意》,有個人推薦我聽過。”

  “高中的同學嗎?”

  截止目前他們聊的話題,大多數都是高中。

  “嗯。”林睿澤點頭,說了個名字,“你可能認識,我,呃……”林睿澤有些不好意思,最終還是說出了前女友三個字。

  蘇檸初心顫了一下,像揪在了一起。

  所以你就懂得了她的心意,所以你們就在一起了對嗎?那你知不知道我也給你推薦這首歌呢。

  高二時QQ的悄悄話功能盛行,蘇檸初想了好久終於給林睿澤發了兩條。

  一條是“你聽過詞不達意嗎”,另一條是“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等回復的她緊張到感覺自己隨時會休克。

  第一條得到的回覆是,“沒”。

  第二條是,“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不敢大大方方的喜歡,是她這樣的結局也不奇怪。她不是小說里的女主角,喜歡的人怎麼可能一眼看到人海中的你,並且也喜歡你。

  江風時大時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聊著聊著,蘇檸初覺得自己聊不下去了,她忍不住了。

  想像一股腦地變成現實,對於幻想太久的人來說是殘忍的。

  人是無法一時間接受太多美好的。

  他是她前方的光,離得太近是會讓她受寵若驚,刺的她睜不開眼的。

  “林睿澤。”蘇檸初眼睛漸漸濕潤,她看著江面,強裝鎮定。

  “如果我和你說我喜歡過你,你會覺得我有病嗎?”

  林睿澤沒想到蘇檸初會直接轉到這個話題,嘴角浮現一絲微笑。

  “如果你現在還,我們可以……”

  “可是太晚了,今天來的太晚了。”蘇檸初趴在膝蓋上,隔了好一會兒傳出一句帶著哭腔的,“我不喜歡你了。”

  她知道自己沒什麼好委屈的,她還是忍不住哭。

  從八年前林睿澤撿起筆遞給她的那天起,蘇檸初第一次這麼放鬆過。

  “原來我想要的,不過是說出來。原來我想要的,不過是和你說說話,不過是這樣簡簡單單地和你像朋友一樣說說話。”

  她哭著,她心裡終於懂得。

  蘇檸初控制住自己沒有哭出聲,眼淚卻像開了閘。

  哭出來,我就真的不喜歡你了。

  她想起一個室友給另一個室友的感情的總結語:他也不是不喜歡你,就是不夠喜歡你,可能你主動,你們就在一起了。

  林睿澤說的是“如果你還……”

  如果你還喜歡我,前提是你喜歡我,我們可以在一起。

  她想林睿澤也許是發現她真的是個還不錯的女生,她不怪他。他能發現她還不錯就很好了。

  可是她遙遙地望著他太久了,久到不敢走近,久到不敢接受太過美好的夢。

  蘇檸初抽搭著鼻子。

  “真的太晚了,那個最喜歡你的我活在了致遠中學,我現在沒有那個小女孩的欣喜與心酸,也沒有當年的激動與悸動,你還是當初那個耀眼的你,可我不再是她。”

  她在心中說完,她的暗戀終於可以隨著江風吹走了。

  吹走的暗戀扭了頭,她擺了擺手。

  夢圓了便圓了,她不敢拾起了。

  插pter51

  你再考慮一下

  站在市遊樂園門口等蘇檸初時,木奇遇看了顧星好幾眼。

  “你確定您這身體狀況要來這兒?”

  “確定確定,我不玩我就看著你們玩唄,再說不還有旋轉木馬什麼的嗎。”

  木奇遇望著公交車來的方向,除了蘇檸初,她還在想人海中會不會出現另一個人的臉,她回H市,不是沒有目的的。

  可是顧星聽陳柏說肖毅楠這個假期就在學校沒回來。

  你看,她終於有正當理由回到這裡,卻還是和他隔著一萬多公里,隔著一個太平洋的距離。

  她想起高三清華學姐說很羨慕自己,她記得學姐的表情從調侃到有所思。

  “你是聽說肖毅楠和我聊天才來的吧?”

  “我真羨慕你,我當初就沒你這麼勇敢。”

  “你們這時候的感情最美好了,要珍惜啊小學妹。”

  當時的她全程羞澀的說不出話,她那時候不知道,沒有幾份美好的感情能堅持下去的,世界總歸是平衡的,高考會把天南地北的人相聚,當然也要把原來的人們打散。

  她連肖毅楠的微信都不敢加,她有什麼值得羨慕的。

  下車後看見木奇遇和顧星蘇檸初朝她們揮了揮手。

  說來奇怪,木奇遇和蘇檸初的關係也不是不好,只是在北京她們從來沒見過面,這算畢業後她第一次見到蘇檸初。

  遠遠的木奇遇就看見蘇檸初臉上的笑容,她蘇檸初今天的笑容,怎麼說呢,通透。

  今天的蘇檸初笑的很通透,高中時她也笑,只是那時笑容都是內斂的,或者說她的每種表情都是內斂的,像是怕被誰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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