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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又提錢”

  “不然呢,我提什麼還跟他扯愛情麼。”

  季縝煩躁:“你眼裡就沒有金錢以外的事情嗎錢有那麼重要”

  “這世界上只有一樣東西是人見人愛的,那就是錢,你說重不重要”趙水無收回視線,“不過你這種還沒有面對生存壓力的小朋友,當然不理解。有錢胡作非為,沒錢寸步難行,物質的確不是人生唯一追求,但卻是基礎追求。你有興趣愛好,玩遊戲、運動、看電影、讀書,哪樣不花錢呢。”

  既得利益者享受一切,還要嘲諷苦苦掙扎的人,人性劣根即是如此。

  當然啦,趙水無也沒有覺得自己的努力多麼偉大,她也不過是,在用錯誤方式追求超出本身能力外的生活。但那太美妙了,沒人抵抗得住誰能抵抗得住誘惑呢特別是當誘惑唾手可得。

  白璟川記得季縝家的位置,不開導航就能找到。趙水無沒下車,他把季縝架進家裡,再回來,關上車門。

  “其實他還挺不錯的,剛剛還依依不捨呢。”他對她說,“年輕,有活力,家庭條件不錯,人也機靈。”

  “再不錯有什麼用,也不能幫我還房貸。”回去的路是順著陽光,趙水無把遮光板掀上去。

  “房貸”

  “沒什麼。”她岔開話題,上次她就想說,“這車是你自己的竟然上的本市車牌。”

  “嗯,是我的。”他拿出駕駛證給她看,的確是他的照片,他的名字,這輛車的車牌號。

  她看完合上,還給他:“我也決定買車了,不過可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搖到牌。”

  “你不是本地的嗎,早些年政策還寬的時候沒弄”

  “弄是弄了。”她咋嘴,“但那時候忽然有消息說,來年指標又要縮減,牌照價格漲了一大截,正好我缺錢,就賣了。”

  他對這個話題有點興趣:“賣了多少”

  “十二萬。”她想也知道一般人聽到這個數字,都會感嘆,“因為走的過戶,所以價格貴點。而且代理抽成兩萬,我拿到手十萬。過戶的意思就是說……”

  “結婚”

  “對。”她答,“那個代理是季縝他爸給我介紹的,所以還算放心。而且如果不是熟人路子,他們也不會接。但是這兩萬掏得是真值,我全程只用把資料交給他們,不用自己找買家,找到也不用和他見面,結婚、離婚協議和代理合同同時簽好,過戶手續他們全權負責,最後還能幫我銷掉在民政局的婚姻記錄。”

  “相當於一條龍服務。”

  “對,不過中途也沒有那麼順暢。”趙水無語調一轉,想起那時間父母看她的眼神,“當時不小心遇到民政局系統聯網升級,一直負責的那個內部人員又突然調職,代理以為他們被發現了,躲了陣風頭,又花時間重新搭關係,耽誤些功夫,結果就是我莫名其妙和一個陌生人維持了一年多的婚姻關係。說真的,要不是季縝他爸幫我盯著,我真以為那群人要捲款跑路。”

  他笑起來:“也算是奇遇。”

  “是啊。”她感慨,“不過這種奇遇,這輩子來一次就好,第二次我可承受不住。”

  “不過你簽協議的時候應該看到你的……買家的名字了吧”

  “看是看到了。”趙水無回憶,“我記得姓白,和你一個姓,但是名字是兩個字,第二字很生僻,不會念,現在我連怎麼寫的都忘了。”

  “這樣。”車子已經開到小區,白璟川駕駛它下至停車場,忽然發問,“對了,你知道我的前妻叫什麼嗎”

  他默認她知道這件事,而且並沒打算避諱。

  趙水無狐疑,不知為何會突然跳轉到這個話題,伸著脖子試探問:“張亞青”

  他搖搖頭,停穩車,熄火,回答:“趙水無。”

  第0045章 麻煩

  又是這個熟悉的茶樓。

  趙水無扶著肩上挎包帶,邁過門檻。除了偶爾遇見的寒暄,她和白璟川已有幾天沒正式說過話。她並不在刻意躲他,卻的確減少了與他見面的頻率。

  儘管那天在停車場,她表現得實在很慫,幾乎可以列入她的人生經典時刻之一。白璟川說完他前妻的名字,她反應過來後,幾乎是不做他想地,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拔腿就跑。

  中途還跑掉高跟鞋,她撿回來提在手裡繼續飛奔。等到家,腳底洗掉一片黑水。

  雖然事後白璟川給她發過消息,特意聲明,他只是恰好工作調度才回來,沒有受她任何影響,還有名字,也是純粹覺得原來的太生僻,很多人不會念才改的。他改前忘記先消除婚姻狀況,不慎在新戶口本上留下“離異”二字。

  趙水無其實並不介意和“前夫”上過床這種事,就當是補足遲來一年多的夫妻性生活,儘管這個前夫實際只是個鑽了制度空子的客戶。他們之間的交易是很愉快的,在婚姻維持期間,非常默契地沒有互相打擾也無從打擾,除了名字,他們對對方一無所知。

  她跑這麼快,只是忽然覺得,她又被這個男人擺了一道。當初怎麼就沒記住那個車牌號呢……她懊惱。這樣的信息不對稱,使她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雖然趙水無不是很清楚所謂“輸贏”具體為何,但她有挫敗感,這很不舒服。白璟川是繼季廣紳之後,她遇到的第二個聰明男人。

  然後現在第一個人正在包廂里等她。

  “你做得很不錯。”季廣紳知道了她不喜歡寒暄,這次直接說正事。

  趙水無坐下,上次來,都沒喝上一口茶,今天可要好好品一品:“他的腿傷好了嗎?”

  “腿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心裡的恐怕還要點時候,但那些我來處理就足夠。”他從懷中拿出個戒指盒,“這是答應你的獎金,雖然你應該更喜歡錢,但我更想送給你這個。聽季縝說,這兩周時間裡,你的態度一點沒有動搖過,非常好。”

  “畢竟我也很真摯地愛過你,你知道的。”她拿過那盒子,打開看了一眼就合上,她重重吸氣,卻有些打顫,“所以他對於我來說,真的就像是孩子,看到他的臉總能想到你,怎麼可能會有其他感情。雖然當初是我提出的分開,但那也是因為看透,我們遇到的時機不對,註定有緣無分。”

  那時候季廣紳是怎麼和她說的呢?可以保持關係,可以出雙入對,可以送給她特殊象徵的戒指,但婚姻是不可能的,然後給她介紹了一個和別人假結婚的買賣。

  她在簽結婚和離婚協議的時候才明白,到他這個年紀、他這個地位的人,不指望多子多孫,不指望家庭完整,怎麼會容許突然冒出來一個只進不出的女人,吃他的、用他的,未來還要合法地奪走他兒子的一半財產呢?哪怕她表現得再善良和貼心,對他多麼真摯,可季廣紳要是會受這些影響,哪還有如今這麼大的家業,早折損在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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