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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沈再及時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再疼她都忍不住要笑話她:“剛才還又吼又唱的,上來了反而慫了,後怕了?”

  藍橋熱淚盈眶,哆嗦著嘴唇、語不成句:“好、可怕的……媽的!”

  媽的!蕭尹那混蛋怎麼敢跳樓的?!在空中的感覺比死還可怕啊!

  “師兄,我是不是……尿褲子了啊?”藍橋巴在沈再身上顫抖著問。

  沈再真的忍不住了,笑出了聲,看看她褲子,說放心吧沒有,“來,我背你下去吧。”

  沈再家與藍教授家是世交,藍橋是沈再背著長大的,長大後有了顧庭岸,就沒什麼機會背她了,像現在這樣她趴在他背上、全心全意地依靠著他,真的很久沒有了。

  “他醒了嗎?”藍橋喃喃地問。

  “醒了一會兒,醫生說算是脫離危險了,但是這次他真的傷得很重,你一會兒下去見到他,不能跟他動手哦!”

  “知道……我瘋了嗎?!”藍橋不滿地說,“平時都是他惹我,他故意惹我、我才會那樣打他!”

  “是是是。”沈再好脾氣地應。

  藍橋頭很昏,真的嚇得太狠了,其實剛才沒敢太往下看,但懸在三十層樓外的威脅感太巨大、根本不受目光限制,她想到都覺得頭暈噁心,很難受地在沈再背上呻吟,“想吐……”

  沈再有潔癖啊,再喜歡也不可能容忍她在他背上吐,連忙想轍:“對了!剛才你被賀舒擋住,我想起來庭岸以前交代過我,連忙把他律師找了來。庭岸簽了一份特別委託給你,現在他的情況,那份委託生效了,接下來他的治療方案、這個階段青山製藥的決策,都得問你了。”

  果然,跟一針一千毫升的雞血打下去的效果差不多,藍橋虎虎生風從他背上昂起來:“什麼?!”

  沈再忍著笑、仔細向她解釋了一番。

  “臥槽!”藍橋激動地一掌拍在沈再肩上,差點把沈再打得跪下來。

  “師兄!”藍橋激動地雙手揪住沈再頭髮晃,“那他所有財產都是我的了?!”

  “……”沈再也是真的心疼顧庭岸啊,“那又不是遺囑,遺囑有另外的,這只是一份特別委託書。”

  如果顧庭岸沒挺過去、死了,那藍橋才能拿著特別委託書分配他的遺產。

  藍橋“噢”了一聲,那語氣,沈再聽著怎麼覺得是挺遺憾的?

  “放我下來吧師兄,我現在有點力氣了。”藍橋拍拍沈再,又順手把他頭髮擼整齊,“嘿嘿!”

  沈再把她放下來,看她瘋的那樣子,他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又細細理順她的頭髮,“小橋,”沈再輕輕觸她臉上的指痕,“賀舒她今天打你……”

  藍橋飛快截斷了他的話:“我知道,我心裡有數。”

  她頂著指印的臉,卻那樣滿不在乎的神情,沈再看得心裡難過。

  但有些話只能他來說:“凡事都分輕重緩急、都有取捨,你為了跟賀舒作對、失去了多少?難道賀舒對你來說比那些重要嗎?小橋,你很好,很善良,恩怨分明,但是有件事、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呢?不是每一個與你有交集的人都得有一個定位的,那個是朋友、那個是敵人,不是非得這樣的……有些人,你只要讓她擦肩而過、走出你的世界,就好了。”

  不要去怨恨,不要絞盡腦汁地防守和反擊,因為那樣的話,那個人就變成你世界的重心了……你不想那樣對不對?

  藍橋呆呆看著他,眼圈漸漸紅了。

  倒不是別的,沈再這話的語氣和觀點都好像她家藍教授啊。

  她家藍教授走了,再也沒有人能坦誠相向、耐心溫柔地對她講道理、為她分析這個世界。

  剛才最害怕的時候,她心裡就想:掉下去不就是死嗎?死雖然很不好,但有一樣是好的呀——能見到爸爸和蕭尹。

  “你別哭啊……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知道,我們小橋每一次發脾氣之前、肯定也忍了不止一次的,”沈再嘆著氣把她攬進懷裡,像哄孩子那樣輕拍著安慰,“賀舒她很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過來也是一樣,對誰都一樣。”

  “知道了……”藍橋吸吸鼻子,現在她不想說這個,“走吧,讓我去看看顧庭岸。”

  讓我去看看、令我覺得活下來很好的我家顧庭岸。

  **

  顧庭岸剛接受過醫生檢查,人還醒著,只是更虛弱了,清醒後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疼痛不適,他身上已經薄薄地忍出了一層汗。

  藍橋和沈再進來,門輕輕的一聲響,顧庭岸睜眼望過去,一眼看到她,還是很狼狽,像街邊討飯的小孩子,身上髒髒的、眼睛很明亮。

  “你醒啦!”藍橋驚喜不已地跑到他床邊看著他,“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雖然虛弱,但說話還是一樣地不動聽呢。

  不過此刻藍橋才不會介意,盯著他眼睛仔細看,擔憂地問他:“你頭暈嗎?頭撞得這麼嚴重會不會有後遺症?我問你:我漂亮還是宋慧喬漂亮?”

  顧庭岸不自覺又皺起眉頭,問:“誰是宋慧喬?”

  “噢腦子沒事!”藍橋和沈再都確認了,大鬆一口氣。

  藍橋轉身與沈再擊掌,眼角餘光掃到病房角落,頓時被嚇了一跳!

  那個賤婢居然還沒走!還坐在那裡!直勾勾看著他們!

  “特麼嚇死人了!真是……”藍橋本來是想說“暗搓搓”,詞都到了嘴邊,呼了一口氣、突然不說了,轉頭給顧庭岸掖被子,“你睡會兒吧,我媽叫人熬湯了,等送來了我叫醒你。”

  顧庭岸“嗯”了一聲,突然又看著藍橋皺眉,問:“你臉怎麼了?!”

  他從車裡把她抱出來的時候確認過,她沒受傷。

  藍橋也還沒照過鏡子呢,要不然也不會就這樣跑來看他。她用手背貼了貼臉頰,輕描淡寫地說:“可能剛跑快了,磕著了。”

  “闖禍精。”顧庭岸責怪地說。

  藍橋對他扮鬼臉,輕鬆又快活。

  “哎?那個長得特別帥的律師呢?”她左看右看地問。

  “什麼律師?”顧庭岸反問。心思縝密如顧總,從此處就開始鋪剛才一直昏迷著的梗,這樣他就能不承認已經聽到某人的表白和求婚啦!

  沈再沒想那麼多,回答說:“哦,顧大狀他女朋友的妹妹好像把學校化學實驗室給炸了,他趕過去處理。”

  藍橋挑挑眉說“哦”,顧庭岸一秒鐘覺得不高興了:“你好像很遺憾的樣子嘛。”

  “嘖……”藍橋眯著眼睛很嚮往地感慨:“我最喜歡的兩大異性職業啊:醫生、律師。”

  顧庭岸也眯起了眼睛。那現在,她不是老鼠掉進了米堆里?!

  “難怪剛才遲遲不捨得上去,唱歌比殺雞還難聽,你自己還覺得挺美的是吧?”顧總呵呵呵地一頓奚落。

  逮住了!藍橋邪魅一笑,俯身湊近他、盯著他眼睛:“哦……你都聽到了呀,給我裝昏迷是吧?”

  顧庭岸:“……”

  顧庭岸:“喔……剛才醫生是不是說我腦袋裡有一塊淤血還沒散?怎麼現在覺得有點疼……”他一邊說一邊聲音低下去,幾秒鐘的時間就虛弱得連眼睛都沒力氣睜開了。

  沈再忍著笑上前提醒藍橋:“不能動手啊,你剛答應過我什麼?”

  “藍小姐,”外面負責安保的保鏢也來救顧庭岸了,敲了門,輕聲喚藍橋,“外面有訪客,是幾個公安,來找您和顧先生錄筆錄的。”

  “哦好,我來了!”藍橋說著站起來,胡亂理了理儀容,轉頭對顧庭岸說:“你歇著吧,我跟他們說一聲,等你好點再錄你的。”

  藍橋走出去,經過門口時她對保鏢說:“病房裡閒雜人等請出去,顧先生要休息了。這幾天來這裡探訪顧先生的人,先報給顧先生知道,他不想見的、你們就都推說是我不准他見。”

  保鏢說是、知道了。

  藍橋就這麼昂著頭輕鬆地離開了,沈再和顧庭岸都看著她的背影,仿佛那有多麼美一樣,賀舒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地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覺得自己渾身已經爬滿了腐朽鐵鏽,心中再有恨意推動、也斗不動了。

  **

  托顧總的福,在地下停車場襲擊藍橋的小眼睛青年和駕車撞向藍橋的司機都被當場逮住,但是顧總當時怒了、下手太重,兩個嫌疑人都是被120抬走的,現在都住在醫院裡,一個眼睛fèng了十幾針,另一個斷了手腳還腦震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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