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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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趙府正院門口,雲遲下了轎子,由趙清溪請著,慢慢進了屋。

  屋中,趙夫人哭天搶地,十分悽慘。

  聽聞雲遲來了,趙夫人半絲宰輔夫人的閨範都沒了,哭著紅腫的眼睛對雲遲問,「太子殿下,我家老爺只是睡著了是不是?您說是不是?他怎麼突然就丟下我們娘倆?他才不捨得的,您說是不是……」

  雲遲站在屋中,看著躺在床上如睡著了一半的趙宰輔,目光平和地頷首,「夫人說得對,宰輔只是睡著了。」

  趙夫人聽了雲遲的話,不哭了,大喜,「臣妾就知道老爺是睡著了……是睡著了……」她又跑到床前,抱住趙宰輔的身子搖晃,「老爺,你快醒醒,太子殿下來了,你快起來啊……臣妾就知道溪兒那死丫頭是騙我的,你怎麼可能死?」

  趙清溪掏出帕子,似不忍看她娘,捂住了眼睛。

  雲遲又看了兩眼趙宰輔,轉身出了正屋。

  趙清溪跟出來,對雲遲道,「昨夜,神醫說我父親死於南疆死蠱,府中所有人,一個都不少,還請殿下徹查。」

  雲遲頷首,「本宮已知道了,天不絕說趙宰輔是死於死蠱,十有八九不會出錯。關於趙府之人,本宮交給梅疏毓,你配合他來徹查趙府。」

  趙清溪聞言看了梅疏毓一眼,點頭,「有勞毓二公子了,我一定會配合。」

  梅疏毓對趙清溪拱了拱手。

  雲遲又道,「如今天氣雖冷,但屍首也不能放太長時間,讓趙夫人接受宰輔之死,怕是會逼瘋她,趙小姐聰明,想個法子吧!若是你沒了父親,母親再出事兒,就成孤女了。」

  趙清溪紅著眼睛點頭,「多謝太子殿下。」

  雲遲又道,「待趙宰輔出靈之日,本宮再來送宰輔一程。」

  趙清溪點頭,看著雲遲蒼白的臉,只道,「殿下也保重身體。」

  雲遲頷首,抬步上了轎子,對梅疏毓道,「你留下吧。」

  梅疏毓應了一聲。

  雲遲的轎子離開了正院,來到前院靈堂,一眾官員們見了,齊齊上前來見禮。

  雲遲挑開轎簾,掃了眾人一眼,溫聲道,「宰輔事出突然,與當年我母后和姨母死因,頗為相同。本宮不知未來這京中還有多少兇險,諸位愛卿務必小心謹慎些。」

  他此言一出,眾人心裡齊齊冒出了一股涼氣。

  雲遲也不隱瞞,道,「兩個月前,本宮因太子妃受傷之故,查出東宮那株鳳凰木乃是南疆死蠱養成,人一旦被鳳凰木的木質割破身體流血,便會染上死蠱之氣,七七四十九日必亡。本宮命人看顧了那株鳳凰木,之後一直在徹查此事,不想,趙宰輔昨日便去了。」

  眾人齊齊悚然。

  雲遲寡淡地道,「趙宰輔之死到底是否與東宮那株鳳凰木有關,本宮會自會徹查,今日告知眾位愛卿,也是想眾位愛卿近來不可大意,謹慎些。」

  眾人齊齊駭然地點頭,從沒想過東宮那株聞名天下的鳳凰木,竟然能毒殺人。

  雲遲落下簾幕,吩咐人起轎。

  敬國公見雲遲要走,連忙追了上去,他雖也關心趙宰輔之死,但是更關心花顏。他跟著雲遲的轎子走了幾步,待無人時,他開口,「殿下且留步。」

  雲遲吩咐人停轎,挑開帘子,看著敬國公,不待他開口,便問,「國公想問本宮的太子妃?」

  敬國公拱手,點頭,「敢問殿下,太子妃可有下落了?」

  雲遲搖頭,倚著轎子輕聲道,「本宮去了一趟後梁皇室陵寢,看到她給本宮留的話,讓本宮不必找了。」

  敬國公一怔,見雲遲的臉色遮在轎子的陰影處,早先他沒發現,如今看著蒼白的很,在這青天白日裡,白的不正常,他立即問,「聽聞殿下染了風寒?請殿下多保重,太子妃不讓您找,興許,目前很好。」

  敬國公是知道花顏的本事的,聽聞她不讓雲遲找了,覺得花顏定安然無事,自是有打算。

  雲遲笑了笑,眸光有些輕飄的虛無縹緲,「也許吧!」話落,落下了簾幕。

  敬國公雖是個粗人,但也覺得雲遲不對勁,不過見他落了簾幕不欲多說,拱了拱手,問,「時值多事之春,殿下一定多加保重。」

  雲遲「嗯」了一聲,吩咐人起轎,離開了趙府。

  敬國公看著雲遲轎子走遠,深深地嘆了口氣。

  雲遲回到東宮,安書離正在挨個詢問東宮侍候的人,雲遲瞧了一眼,逕自去了書房。

  小忠子屁股後面跟著雲遲進了書房,苦著臉小聲建議,「殿下,您身體不好,需臥床休息。」

  雲遲搖搖頭,「去把安十七喊來。」

  小忠子見勸不動雲遲,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昨日,安十七跟隨雲遲回來後,想想不對勁,便去了山珍館找安十三商議。

  安十三負責京城的山珍館經營以及京城一帶花家暗線傳遞消息,自從花顏在宮宴被人劫持後,安十七帶著人在京城內外尋找,他便坐鎮山珍館查收暗線回報的消息。

  今日,安十七找來時,他的桌案上正放了無數攤開的消息,但無論多少消息,都不是他想要的消息。他見安十七回來,立即站起身問,「可找到少主了?」

  安十七搖搖頭,「撲了個空。」

  安十三面色一變,「既然如此,你怎麼沒繼續追查反而回來了?」

  安十七將隨雲遲前去看到了花顏給雲遲留話的經過說了一遍,話落道,「少主不讓太子殿下找了,我一時也沒有了注意,想著派人先詢問公子,聽公子吩咐再做定奪。」

  安十三聽罷,愣了愣說,「這麼說,太子殿下將人都撤回來了?」

  安十七點頭。

  安十三揣測道,「墓室是空的?兩副空棺木,一副新的,一副舊的,都是空的,這……會不會懷玉帝四百年前沒死?」

  安十七抿唇道,「我也正是這麼想,但若是他沒死,難道也如少主一般?活在當世?」話落,他愁雲滿面地道,「若是這樣,少主可怎麼辦啊。」

  他們都知道,懷玉帝是花顏的心結,從出生起,心結背負了十幾年,直到她在大婚前,親手打碎了長明燈,才放下了心結。這剛放下心結才多久?若是知道懷玉帝當年沒死,那她的死和魂咒就是一場笑話,她該如何面對自己那些付出?

  安十三也難以想像是否懷玉帝與花顏一樣,如今換了一世,依舊在這世上,他沉默片刻,道,「這山珍館,還是當年懷玉帝幼年時所設,時常來此會見有識之士,臨終前,將山珍館託付了當年的花家家主,永代相傳。我花家將山珍館守了四百年,他若真如少主一般活在當世,為何直到今日,也不來取回山珍館?」

  「不取回山珍館也就罷了,他也沒早些找上少主啊。」安十七愁眉道,「據說,懷玉帝的生母是雲族人,是太祖爺的堂姑姑。你說會不會當年,與他生母或著雲族有關?最終還是救了他?」

  安十三道,「不好說,咱們如今不能僅憑一座空陵墓,一副空棺材就斷定懷玉帝當年沒死,有什麼因由如今轉了一世還活著。誠如你所說,既活著,為何不早找少主?」

  安十七拍怕腦門子,搖頭,「我想不明白,所以才來找十三哥,我們一起合計合計,接下來該怎麼辦?我一頭霧水,想的頭疼,也不得其果。」

  安十三嘆道,「我也想不明白。」話落,問,「太子殿下怎麼說?可對你有什麼安排?」

  安十七搖頭,「太子殿下召回了所有東宮暗衛,沒對我安排什麼。回到東宮後,就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裡。我見太子殿下十分不對勁,所以,才敢斗膽猜測,懷玉帝是否活著。」

  安十三想了想道,「這樣吧!等公子書信,再做定奪。」

  安十七見安十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頷首,「只能等著了。」

  當日夜,安十七在山珍館待到半夜,聽聞趙宰輔死了,也驚了一跳,回到東宮,才知道雲遲發了高熱。

  今日,小忠子來喊,知道雲遲找他,安十七麻溜地便去了雲遲的書房。

  雲遲見到安十七,遞給他一封信,「你親自回花家一趟,將本宮這封親筆書寫,交給花灼。」

  安十七愣愣地接過書信,問道,「殿下,很重要的事兒?一定要我親自送回?」

  「嗯。」雲遲點頭,「如今走花家的暗線,本宮也不放心。」

  安十七心神一凜,頓時察覺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即應是,「我一定隨身將這封信送回臨安,送到公子手中,殿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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