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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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軍師看著統領殺氣騰騰一雙眼睛冒火恨極的模樣,便知道出了大事兒。

  他暗覺不妙地試探地問,「統領,出了何事兒?」

  「你自己看。」統領將信箋甩給閆軍師。

  閆軍師展開信箋看罷,頓時大驚失色,脫口道,「這怎麼可能?」

  「難得你說這消息是假的?」統領冷厲地看著閆軍師。

  閆軍師頓時一噎,這消息自然不能是假的,但是他也不願意相信這消息是真的。他與統領合謀布置了梅花印衛和十萬兵馬埋伏在神醫谷,若是花顏從北地回臨安,勢必要途經神醫谷,若是中了十萬兵馬的埋伏,那麼,花顏就會被萬箭穿心而死,同時也會被十萬鐵蹄踏成爛泥。

  計劃得萬無一失,怎麼會功虧一簣?

  不止梅花印衛的頭領死在了花灼的劍下,十萬兵馬遇到了陸之凌同樣埋伏在神醫谷的二十萬大軍,也都折在了那裡,被陸之凌收服了。

  他抖著手開口,「難道是我們的人中出了奸細?走漏了消息?」

  統領森寒地看著他,「誰是奸細?你是還是我是?還是為保我保梅花印衛乾脆赴死的梅印之首?」

  閆軍師頓時沒了話,計劃周密得萬無一失,他們之中自然不可能有誰是奸細。可是陸之凌怎麼會神兵天降在神醫谷的?他看著統領,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還是說,「統領還是先將手包紮一下吧!您乃萬金之身,千萬保重身體。」

  統領冷笑了一聲,「萬金之身?萬金之身會是從地獄裡爬著活著?」話落,他抖了一下手腕,血珠頓時灑了一地,星星點點,他伸手入懷,拿出帕子,不甚在意地隨意一按,目光沉著濃霧地說,「我不止小看了雲遲,還小看了臨安花灼與陸之凌。」

  閆軍師伸手入懷,拿出一瓶藥,小心翼翼地說,「帕子不管用,統領請山藥。」

  統領置之不理,「你說,如今花灼是不是帶著花顏那女人已過了神醫谷了?」

  閆軍師點頭,「自然是過了神醫谷了。」

  統領道,「那陸之凌呢!他帶的三十萬兵馬,是回西南境地,還是北地,亦或者來京?」

  閆軍師心下一驚,細思之下驚道,「他怕是會帶著三十萬兵馬來京,這樣一來,統領的打算便……」

  「只要他帶著三十萬兵馬來京,我的打算便泡湯了。」統領咬牙切齒,「錯失了在雲遲離京的十日裡最好攻打京城的機會,如今雲遲回京了,再加上陸之凌三十萬兵馬,京城一定會在他大婚前固若金湯,水泄不通,想要動手,難如登天。」

  「統領,那我們怎麼辦?」閆軍師立即問。

  統領森然地道,「雲遲想要大婚,他以為守住了京城就行嗎?從臨安到京城一路,我就要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是死神之地。」

  「統領打算如何安排?」閆軍師看著統領。

  統領一字一句地道,「從長計議,一定要在迎親隊伍進京的路上殺了花顏。」

  閆軍師點頭,再次將創傷藥遞給統領,斟酌地建議,「您還是上藥吧!若是落了傷疤,以後您即便遮著面,也會輕易被人認出。」

  統領這才接過藥,灑在了傷口上。

  從神醫谷越往南走,天氣漸漸地沒那麼冷了,一路馬車壓著的大雪,漸漸地也變成了細細的飄雪,車馬走過,地上的碎雪很快就化了,壓出車轍痕跡。

  過了幾日,快到臨安的時候,天空下起了細雨,道路兩旁依舊有山花在開,樹木也不如北方蕭條,看起來是鬱鬱蔥蔥的綠色。

  花顏在出了神醫谷地界後,睡著的時辰總比醒著的時辰多。夏緣不止每日給花顏把脈,也讓天不絕每日給花顏把脈。師徒二人時刻關注著花顏的身體,偶爾坐在車中研究藥方,怎樣讓花顏儘快恢復。

  可是對於花顏來說,湯藥下肚,對她效果甚微。也只有五百年的人參能讓她起效些,恢復些力氣精神。

  但五百年的人參只有一株,每日用一些,用了這十多日,便用完了。不過幸好在人參用完後也回到了臨安。

  程子笑和五皇子、夏澤等人都沒來過臨安,如今到了臨安地界後,看著完全不同於北地的風貌,忍不住讚嘆。

  從臨安的地界到臨安城,一路聞著細雨花香。

  夏澤挑著帘子,忍不住道,「果然是花城,真是當之無愧的天下花之都。」

  程子笑點頭,「都說臨安人傑地靈,果然名不虛傳。」

  五皇子接口,「怪不得能養出四嫂這樣的女兒家。」

  天不絕嗤笑,「你以為臨安有幾個花顏?只有花家有一個花顏而已。她可不止是臨安養出來的。」

  五皇子頓時住了嘴。

  幾個人說著話,馬車一路進了臨安城。

  臨安熱熱鬧鬧,一片祥和。百姓們迎來過往,臉上都掛著笑容。看到一隊人馬進城,有人大膽地問,「花離公子,是公子和小姐回臨安了嗎?」

  花離坐在車前點頭,「是啊,是公子和十七姐姐回來了。」

  百姓們發出歡呼聲,爭相上前,圍著馬車問好。

  花顏示意夏緣挑開車簾,夏緣也覺得臨安暖和,花顏身上穿的多,捧著暖爐,應該不會受風,於是,挑開了車簾。

  百姓們一下子看到了花顏,見到的是她一張淺笑盈盈的臉。她臉色蒼白,氣色並不好。但是她乍然綻開笑容,便如明媚的陽光落在她臉上,瞬間奪目,讓人很容易忽視她蒼白的臉色。

  她笑著對人群里的人打招呼,叔叔伯伯嬸嬸,一溜的叫,把百姓們喊的歡喜的樂呵呵的。

  馬車便這樣一路到了臨安花家。

  花家早有人得到消息,知道花顏受了重傷,險些丟了命,都心疼的不行,都等在門口迎接她。

  車馬剛到,裡面便衝出了花家的人,簇擁著花顏的太祖母、祖母、父母等人匆匆而出。

  幾個小輩花顏的子侄們搶到長輩們的前面,一張張稚嫩的小臉圍著馬車問,「十七姑姑,你還好嗎?」

  花顏微笑點頭,「好。」

  太祖母來到近前,小輩們連忙讓開了路,花顏喊了一聲「太祖母」,她剛開口,太祖母便落下淚來,「你這個傻孩子,怎麼這麼傻呢?你若是丟了命在北地,你讓我們這些家裡人怎麼辦?豈不是要了太祖母的老命?」

  花顏笑著探出頭,握住太祖母的手,「太祖母,有您老人家鎮著,閻王爺都不敢抓我的。」

  「還是一樣貧嘴。」太祖母笑開,抹掉眼角的眼淚,握緊她的手說,「每個人性命只一次,你得上天厚愛,得了常人沒有的福分,多了兩次閻王爺不收的機遇,這是你的幸運,但福分總是要省著些用,否則,總有用盡的那一日。」

  花顏點頭,「太祖母說的是。」

  「所以,以後萬不可再如此將自己的安危不當回事兒了。天地萬物,自有因果緣法,我們花家的傳承,雖是得天地厚愛,但也要時刻記著,天命不可違,天道不可逆改。」太祖母敦敦教誨,「一國的運數,不是靠一個人兩個人,誠如四百年前的後梁,這你最該清楚。」

  花顏頷首,「我聽太祖母的。」

  太祖母伸手點了點她眉心,「你若是真聽我話就好了,從小就是個不聽話的小東西。」話落,握著她手問,「可能自己走路?」

  花顏想點頭,花灼哼了一聲,「她哪裡能走路?如今的身子還不如紙糊的面捏的,風一吹就倒,這一路上,都沒敢讓她吹冷風受涼。她身子骨如今差的比當年的祖父還不如。」

  「那還等著什麼?趕緊的,快抱她進屋。」太祖母連忙鬆開了手。

  花灼伸手將花顏一把撈起,給她裹了薄被,學著雲遲的樣子,將她從頭裹到腳,抱著裹成了粽子的她下了馬車。

  祖母在一旁說,「灼兒,別捂壞了你妹妹,哪裡有你這樣抱人的。」

  花灼一邊走一邊道,「祖母放心,捂不死她,她命大的很。」

  花顏在被子裡又氣又笑,沒力氣反抗花灼的話,只能任他裹抱著,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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