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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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房燒好水,抬了一大木桶進來,放進了屏風後。

  采青要上前幫忙侍候花顏沐浴,雲遲擺擺手,采青退了下去,關上了房門。

  雲遲伸手撈起花顏,抱著她進了屏風後,來到木桶邊,貼在她耳邊對她低聲說,「想與你一起沐浴,但又怕玩火自焚,只能罷了。」

  花顏仰著臉看著她,「讓采青來好了,你去隔壁的淨房。」

  雲遲搖頭,用更低的聲音道,「想看看你。」

  花顏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聲說,「一起沐浴吧,我手已有了些力氣,可以幫你。」

  雲遲睫毛顫了顫,眸光微動,低頭看向她的手,這雙手柔弱無骨,白皙柔嫩,他看著便心動不已,輕聲問,「當真可以嗎?」

  「可以。」花顏點頭。

  雲遲抿唇,不再說話,伸手解了花顏的衣裳,將她放進了木桶里,然後,又慢慢地脫了自己的衣服,跨進了浴桶里。

  花顏身子嬌軟沒有力氣,在雲遲進來後,她靠在他的懷裡,伸手抱住了他。

  雲遲渾身一顫,用更大的力氣反抱住了她。

  二人已幾個月未見,雲遲想花顏想的都快瘋了,從京城來到這裡時,他只怕他見不到她最後一面,如今見了人,得知她平安,心底里壓制的如潮感情卻因為顧及她的身體不能發作,一再地克制,本就是一種煎熬,如今花顏想用另一種方式幫他,他頓時不能自制。

  但好在,他尚有理性,哪怕懷中是軟玉溫香,觸手是溫滑肌膚,嬌嫩的觸感讓他手托住她腰時,氣血驀地上涌,手指尖發出輕輕的顫慄,但他只是輕輕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不敢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粗魯,任她握住了他施為。

  唇齒含香,銷魂蝕骨。

  從浴桶出來後,花顏很快就睡著了。

  雲遲看著花顏臉上染了粉紅的霞色,眉間籠著疲憊,愛憐地用指尖摸了摸她眉梢眼角,將她結在一起的疲憊撫平,待她眉目因酣然的睡著而舒展,他才心滿意足地躺在了她身邊閉上了眼睛。

  雲遲剛閉上眼睛不久,聽到外面小忠子與人小聲說話,他復又睜開眼睛,對外面輕聲喊,「小忠子。」

  「殿下,奴才在。」小忠子立即答話。

  「請十六公子和十七公子到外堂稍事休息,本宮這就出去見他們。」雲遲吩咐。

  小忠子立即應了一聲是,連忙請安十六和安十七前往外堂。

  安十六和安十七得知雲遲和花顏進城後,將挖掘機關密道之事安排了一番,趕忙來見。小忠子以為二人歇下了,不敢打擾,正在小聲詢問二人是否晚些再來,被雲遲聽見了。

  安十六和安十七來到外堂,落座後喝了半盞茶,便見雲遲從裡屋出來,來到了外堂。

  太子殿下錦袍玉帶,雖有些過於清瘦清減,但依然不損昔日丰儀。

  二人起身見禮,「太子殿下。」

  雲遲擺擺手,「免禮,坐吧。」話落,自己也落座,對二人問,「事情進行得如何了?」

  二人直起身落座,安十六對雲遲拱手,回道,「北安城再無阻礙,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不過機關密道被毀得徹底,埋在地下的東西怕是就算挖出來,也已毀了一半,只有一半得用。」

  雲遲頷首,「有一半得用也算值得辛勞一回。」

  安十六點頭,「糧倉怕是折的最多,至於兵器庫,因是鐵器,反而應該最是得用,即便折損了,打鐵重造也可行。瘟疫之源已在早先少主從密道離開時便已徹底毀去,倒是有不少奇珍異寶,是真正徹底糟蹋了。」

  雲遲點頭,「從這些東西上,可否能夠查出來自哪裡?」

  安十六搖頭,「在機關密道未毀前,我二人沒見過,唯獨安一與雲暗見過,太子殿下若是要從這些東西上查的話,我這便叫安一來問問,不過他帶著人在原木嶺一帶徹查,恐怕沒那麼快回來。」

  雲遲道,「罷了,不必喊他了,我喊雲暗吧。」話落,他清喊,「雲暗。」

  雲暗從暗處現身,拱手見禮,「太子殿下。」

  雲遲看著他,立在門口,一身黑衣,如在皇宮溫泉宮中守護時一般,他聽花灼提了一句,說雲暗不錯,在花顏氣絕那一刻,他揮劍自刎效忠,若非他趕到出手阻攔,他如今已死了。

  他倒是沒想到,將這一支太祖留下的暗衛給花顏,他竟然效忠至此。

  他抬手,溫和地問,「你與安一探查過地下城,從地下城如今埋在地下的那些東西上,可否能查到來源?」

  雲暗想了想,回道,「回太子殿下,地下城的糧倉存的是北地各州郡縣的官糧無疑,兵器庫裡面的兵器很尋常,不是什麼特殊兵器,天下任何一個打鐵鋪都能打出來,至於那些奇珍異寶,雖有些稀奇,但也不過幾百年,是前朝的舊物罷了。」

  雲遲聞言眯起眼睛,「前朝舊物?」

  雲暗頷首,「正是。」

  「什麼樣的前朝舊物?」雲遲又問。

  雲暗道,「昔日前朝登記造冊的宮廷所用之物,太祖爺登基後,除了溫泉宮中的一應事物沒動外,其餘的宮廷御用之物都封存入國庫了,新朝建立之後,各御用局新製造了一批所用之物,在前朝的繪製和造型圖案上都有所更改。」

  「你是說,本來該存放在國庫中的前朝之物卻存在了北安城的地下城?」雲遲問。

  雲暗頷首,「正是那一批。」

  雲遲沉著面容道,「這倒是一個線索了。」話落,清喊,「雲影。」

  「殿下。」雲影現身,看了雲暗一眼,應是。

  雲遲吩咐,「派人去查。」

  「是。」雲影乾脆地應諾。又退了下去。

  雲遲又看向雲暗,「你與梅花印衛交過手,可有發現他們是什麼來路?可是真正的梅花印衛?」

  雲暗明白雲遲的意思,道,「梅花印衛與前朝在時武功路數分外不同,招式狠辣至極,武功路數陰狠歹毒,卑職並沒有認出來,是太子妃認出來了,那一批人追到鐵索橋時,她點破說是梅花印衛,那頭目並沒有否認。」

  雲遲頷首,「沒有否認,也就是了。」話落,又道,「也是,在這四百年裡,定然是改頭換面了,若還與前朝一般的武功路數,不該隱藏了這麼久沒被發現。」

  雲暗不再接話。

  雲遲逕自思索了片刻,對他擺手,「下去吧。」

  雲暗退了下去,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安十六和安十七坐在一旁,看著雲遲,齊齊卻想著梅花印衛不止躲過了太祖爺的眼皮子,也躲過了南楚王室的發現,同時,也躲過了花家暗樁,什麼人如此厲害?一直養著這一批人,暗中謀劃,一代又一代,至今終於現身了。

  後梁三百年的歷史,梅花暗衛的存在比太祖暗衛還要久遠得多。據說,在帝後飲毒酒後,後梁的梅花印衛也隨之殉葬了,彼時,那世間再無懷玉帝和皇后,無後梁皇室宗室,也再無梅花印衛。

  如今,這個說法不對,那麼,是不是可以設想,當時,梅花印衛沒被除盡,且變得如此厲害,不是被人後來豢養的,而是壓根就沒除盡?

  二人這樣想時,雲遲也在這樣想,只有比跟隨太祖爺起勢的太祖暗衛還要根基深的梅花印衛,才能隱藏得過這四百年時間,只有經歷了兩朝變遷活下來的梅花印衛,才如此會隱藏,如此厲害。

  那麼,換句話說,是不是,那時,也有一個極厲害的人躲開了後梁嫡系皇室一脈的殉葬和洗牌,暗中存了下來,且接管了梅花印衛,才有梅花印衛的今天?

  那個背後之人是誰?或者說,是誰的後代?後梁效忠皇室的梅花印衛能夠聽從背後之人的差遣,顯然,定然是後梁嫡系一脈的後裔無疑。

  誰是四百年前的落網之魚?

  誰又在四百年前就籌謀富國之路?

  可惜時間已橫跨了四百年,太過久遠,想要查出來,怕是需要時間,不是一朝一夕,一時半刻能查出來的。

  雲遲琢磨片刻,對小忠子吩咐,「去請大舅兄來,我與他商議一番。」

  小忠子應是,立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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